城門之上此時背對長安城,站立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正在低聲向前方的女子說著什么。
男的身穿銀色甲衣,頭戴銀色頭盔,頭盔上插著兩根長長的雉雞翎,手握一柄長槍,站的筆直。
那女子站在男子前方,身上也穿了一身銀色甲衣,她的頭盔并未戴在頭上,而是由一旁的士兵小心托著。黑色的長發(fā)高高束起,用一根銀色布條綁的扎實。
看到那兩人,士官疾走兩步,到那二人身后,單膝跪下,高聲稟道:
“屬下拜見,小將軍,凌曦小姐,小人有事稟告?!?p> 那女子并未回頭,到是那被喚作小將軍的男子回過了身,是一個兩頰顴骨有些突出,面目輪廓分明,刀削斧劈一般剛毅長相的男子。
此人細看之下與那主持考核的大將軍竟有幾分相似,乃是大將軍的孫子,名叫錢德翔,協(xié)助他的父親與爺爺掌管著長安的護軍,長安城上下尊他爺爺錢唯鋒一聲大將軍,其父錢令宇則呼將軍,到了他這里便是小將軍。
他今天乃是領了他父親的命令,前來守城。
“起來說話,何事速速稟來?!?p> “稟小將軍,長壽街那邊發(fā)生械斗,浩宇公子與文澤公子帶人打在了一起。我等阻攔不住,將軍又與元大人同去了廣場那方,一時趕不過來,小的只好前來尋你拿個主意。”
聽言,小將軍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那浩宇乃是長安城里出了名的小霸王,平素最愛惹事生非,仗著自己乃是長安首富唯一的兒子,家里家族手里資源頗豐,從不懼任何勢力,前前后后闖了不少的禍事。
他父親母親伉儷情深,一輩子恩愛,就只得了他這么一個,他父親忙于經(jīng)營,祖母,母親從小慣著,養(yǎng)了一身的臭脾氣,打架斗毆那是家常便飯,倒叫家里為了替他擺平禍端,舍了不少銀財。
只不知這一次,怎的會與那文澤公子打在了一處。
長安城內數(shù)得上號的世家里,城主一家首推第一,大將軍一家,排了第二,這列在第三的便是這文澤公子的家族。
這一家雖然沒有掌了長安城的實權,但暗里高手無數(shù),勢力也是隱隱滲透進長安城各個角落。
且年輕一輩里,那文澤公子的二哥,文博公子,乃是長安城里最負盛名的人物,人稱第一公子,22歲年紀,存儲能量已達10級中期,職業(yè)乃是法師,功法手段神鬼莫測,乃是時下一等一的風流人物。
這文澤雖不及乃兄,但卻并非紈绔,乃是真正的世家子弟,平素名聲極好,不知今天這樣的時候,怎么會不管不顧的與那浩宇打在了一起。
這兩人身家背景皆不簡單,小將軍看著眼前的士官,明白他們也不是攔不住,大抵不敢攔罷了。
現(xiàn)下城主府前的廣場上,考核尚在進行,因了城主露面,各大世家有些臉面的,都去捧了場,這長壽街就在隔了城門兩條街的位置,離那廣場卻遠,且那廣場現(xiàn)在人山人海進去容易出來難。
若去尋那兩家長輩,這一去一來,少說耗去一小時,等到趕來黃花菜都涼了。
那元大人乃是現(xiàn)任城主的親信,他明知將軍此時坐鎮(zhèn)城中,也不知有何急事,竟說走了將軍,這士官這才巴巴尋到了城門之上。
小將軍不由為難起來,守城乃是重任,他不敢擅離職守,但也不能真放著那兩人不管,那兩人傷了誰他都不好交待,且萬一傷及無辜也是不好的。
“你留下來守城,我去吧?!?p> 見他為難,一直背對著他的女子,轉過身來,輕聲說道。
輝光照在她的甲衣上,反射著的光有些刺眼,皮膚是略深的小麥色,帶著蜜色光澤,凌厲的劍眉,眼中有股肅殺之氣,唇角微勾,腰間配了一柄長劍,右手習慣的搭在劍柄之上,就好像隨時準備拔出利劍一般。
少將軍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女子,明媚的輝光下,她的面容更加耀眼,使得這寒峭的冬天,似乎一下子也灼熱起來,只一眼,少將軍便挪開了目光,胸中心臟怦怦直跳。
“那就辛苦凌曦小姐跑一趟了?!?p> 凌曦帶著一隊護軍,快速穿過街道,不一會就走到了長壽街。
就見那街上,兩家護衛(wèi)戰(zhàn)在了一處,大都是普通人,刀來劍往的看著熱鬧,但彼此都沒受什么傷,到是中間的位置,有四個修士纏斗在了一起,一看衣服便知,分別是兩家的護院。
這一頭有一男子,穿一身金銀刺繡的華服,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扶著柱子的大拇指之上,還戴著一個翠玉扳指,那人正是浩宇。
他正悄悄的隔著柱子看著街上的情況,他的身后還站了一個修士,居然也有四級的修為。
另一邊,一個穿了青色直襟長袍,腰系暗青色云紋繡腰帶,頭帶明黃壓邊皮貉帽的清秀男子則冷冷看著場中,嘴上掛著輕蔑的笑。
在他身旁,站了一個身穿粗布孺裙有些慌張的女子,那女子雖是布衣,卻掩不住她那嬌美的容顏,她扶著一個老人,老人臉上半邊臉都有些紅腫,那女子一臉關切的低聲寬慰著老人,不時扭頭看向身邊的男子,慌張里又帶著一絲情意。
凌曦一眼看過去,就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荒唐,都給我助手?!?p> 凌曦乃是五級的實力,一聲喊出,聲音不算大,卻傳進了街上所有人的耳中,眾人紛紛停下了打斗,扭頭看向那聲音出處。
就看到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帶著一隊護軍,站在街口正冷眼看著他們。
看見女子,浩宇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立馬平復過來,三兩步就走向那女子。
“原來是凌曦小姐,您不去看考核,怎么有空來這里巡邏?!?p> 凌曦斜睨了他一眼,也不接他的話,而是拿眼看向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另一個人。
“文澤,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跟著他胡鬧?”
那男子一臉不屑的看了眼那滿身金銀的男子。
“凌曦小姐,我哪會跟這樣的小人胡來,內子今天身體不適,我在家里照顧她,等將她安置好,出門就遲了些,路上整好碰到這小人當街強搶良家女子,我氣不過說了他幾句,他竟不聽,我們這才打了起來。”
聽見文澤的話,那浩宇也不慌,等他說完了,這才開口道。
“什么叫強搶良家女子,這世上還有沒有道理王法可講了,這老頭賭錢欠了我的四千文錢,白紙黑字畫了押的把她閨女抵給我,且他那閨女我此前也是問過,她也默允了此事,我才帶著她走的。
誰知半道上,看到了這文澤,這二人竟哭哭啼啼的鬧將起來,演了一場好戲,到好像是我欺壓了他們一般,我看不過這副嘴臉,這才伸手打了老頭一巴掌。
誰知文澤竟然也不問問清楚,就要強出頭,我們這才打了起來,這事實實怪不得我?!?p> 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借據(jù),上面清清楚楚的寫了借銀的金額與內容,底下也落了手印和簽字。
且他說這話神情也不似作假,再想起這人平時雖然胡作非為,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名女不是小事,凌曦量他也沒有這個膽子,這才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那對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