骯臟的地牢中,衣衫不整的女人默默將破爛的布條遮住自己的身體,全身的烏青和撕咬過的傷口似乎剛被一只野獸凌辱過。
“你這個邪惡的女巫,居然敢用黑魔術(shù)引誘我!”
“??!”伊麗莎白重重的摔在墻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著這個慌張的男人,她沙啞的聲音嘲諷道:“我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p> “布瑪吉斯大主教,這是怎么回事?”
巡邏的年輕軍官冷冷地說:“難道教廷所說的播撒福音就是玷污這些婦女?”
面對軍官的指責,氣定神閑的大主教搖了搖頭,他從腰間掏出一把銀色刀具狠狠刺進伊麗莎白的腹部,隨即又拔出。
“你!”軍官憤怒的揮一揮手,身后的巡邏隊齊刷刷抬起了火繩槍。
“如你所見,這個女巫擁有極其邪惡的黑魔術(shù),我是在沒有防備之下中了她的巫術(shù)?!?p> 面對大主教無恥的話軍官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他看著昏厥過去的女人,就算如此,為了一個女巫值得和教廷作對嗎?
布瑪吉斯整理好自己昂貴的服飾悠然地走到軍官面前,他伸出手扶正了那頂軍帽:“希望林克軍長能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也許我的意思就是教皇的意思呢?!?p> “可惡!”
林克知道自己的國家已經(jīng)傷痕累累不可能為了一些平民而開罪教廷這個龐然大物。但是!她們可都是無辜的婦女啊,以黑魔術(shù)為罪名將其燒死,這就是所謂“神”的旨意?
“給她包扎一下?!?p> “長官!”
“我說給她包扎一下!”他低垂著的眼神無比復(fù)雜,“如果教廷有什么怪罪由我一人承擔……”
在這之后再也沒有人來過,直到有一天。
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將伊麗莎白吵醒,她麻木的睜開眼睛任由這群侍衛(wèi)將自己捆住送上了刑車。
終于要來了么……這一天她等了太久,無論活著還是死亡,害死心愛之人的罪惡一直在灼燒她的感知,那種撕裂心扉的痛苦不曾有一刻停止過。
“是害死威廉子爵的女巫!”
“穿成這樣真是不知廉恥!”
“聽說就是她施下了煽動戰(zhàn)爭的黑魔術(shù)!”
真吵啊。
完全是一副被挑唆的婦人模樣偏偏將自己擺在高點來指責,或許他死的時候也是這幅場景?他一定很難受吧,畢竟他是個那么要面子的人……
看到“罪人”在自己正義的責罵下痛哭不止,這些穿著簡陋服飾的婦人更加興奮了,夾雜在其中的猥瑣中年人們看著前凸后翹的女巫邪火大作,用樹枝去挑下那些破碎的布條。
“看看這副罪惡的身體,說不定她跟惡魔也上過床?!?p> “可不是嗎,聽說她還用黑魔術(shù)勾引了子爵的父親?!?p> “不會吧,我怎么聽說每個侍衛(wèi)都和她有一腿呢?”
“差不多,差不多!哈哈哈哈……”
這些該死的殘渣!
伊麗莎白的怒視和咒罵換來了更加嚴重的毒打,沒人在意她是不是女巫,沒人在意她是不是無辜的,也沒有人在意她到底和幾個人上過床。
“wa,na,ka,xi……”
她咬破了手指將血灑在這群野獸的身上,嘴里念著拗口的咒語:“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永生永世都會活在痛苦之中,并且,將這份痛苦疊加在后代身上!”
“Duoruikaxi——凈化!”
金色的圣輝籠罩在伊麗莎白的身上,神圣的火焰焚燒著她的魔力,穿著紅色禮服的大主教揮一揮手散去了魔力,微笑的接受群眾的崇拜。
“大家冷靜一點,”人群瞬間鴉雀無聲,他滿意地繼續(xù)說道,“今天是徹底消滅惡魔的日子,一切的恨和怨都會煙消云散,請大家不要在咒罵這個被惡魔誘惑的女人,畢竟她也是無辜的?!?p> “多么仁慈的大人啊,您一定是主的使者!”底下的婦女眼中泛起了淚花,教導(dǎo)著年幼的兒童一定要沐浴在主的光輝之下,才能成為一個好人。
盡頭的刑架下滿是灰燼,無辜的靈魂已經(jīng)堆滿了這個扭曲的世界。伊麗莎白痛苦地捂住耳朵,是那些被燒死的婦女在哭喊,她們在咆哮為什么是她們!為什么沒人出來指正!為什么連死都要被人唾棄。
“?。 ?p> 另一個處刑架上掛著一個極其壯碩的大漢,大漢看到?jīng)]有反抗的伊麗莎白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早就被毒啞了的嗓子只能吼出意義不明的嘶喊聲。
“對不起了格諾,是我連累了你,”近乎赤體的金發(fā)女人搖了搖頭,發(fā)燒的顏色變得深了很,“或許連最后的一刻也會變得漫長。”
“請大家不要怨恨這個女人,她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被那些惡魔蠱惑,今天我將用神圣的禱告儀式來解脫她的靈魂!”
布瑪吉斯接過侍從手中的銀色刀具像一個接受朝拜的使者光榮地走到處刑架旁,用刀在伊麗莎白的脖頸處割開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涌出將這具美麗的身體點綴。
“誤入歧途的女人啊,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我一定會為你解拖煩惱。”他一臉的惋惜。
伊麗莎白無力的垂著頭,細若游蚊的聲音像是情人趴在耳邊的低語:“那天晚上的你……可真像個男人……”
“你說什么?”他疑惑地貼近了女人。
“Datamonitike!”
不好!布瑪吉斯暗罵一聲,可是伊麗莎白最后隱藏在頭發(fā)中的魔力已經(jīng)生效,無盡的血絲染紅了他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胴體他躁動了的欲望已經(jīng)占據(jù)了大腦。
“天吶!神圣的主教大人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難道她身上的傷痕都是……”
“大主教也墮落了么?”
底下的群眾瞬間炸開鍋,兒童們都被趕走不允許看這場鬧劇,臺上赤裸的布瑪吉斯就像是一只動情的野獸瘋狂撕咬著伊麗莎白,給大家表演著高超的技巧。
“布瑪吉斯大人!Duoruikaxi——凈化!“安琪兒低吟一聲,微弱的魔力并沒有驅(qū)散黑魔術(shù),”快把他們拉開!“
”這,這……“侍從們面面相覷不敢上去打攪。
……
看著早已死去的伊麗莎白,布瑪吉斯想起了教皇的圣裁令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他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活活將……
”布瑪吉斯大人,教皇大人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相信過段時間就會原諒您的?!?p> 安琪兒堅毅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她從小跟在大主教身邊自然知道為了這個位置布瑪吉斯付出了多少努力。
“沒關(guān)系的,我已經(jīng)不在意了,”冰冷的刀具刺進冰冷的尸體,“你知道嗎?或許是我心中對她是有那么絲愛慕才會使這個黑魔術(shù)成功?!?p> “大人!她只是個卑賤的女巫,您!”
他搖搖頭,刀具在尸體上刻出一個奇特的魔法陣:“一開始我是怎么被她吸引的呢?是她看威廉子爵的眼神吧,我很羨慕,很嫉妒。”
金色的魔力在夜空下閃耀,全數(shù)注入了魔法陣中,尸體不規(guī)則的抽動起來。安琪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巫獻出自己的信仰進行“詛咒”。
布瑪吉斯壯碩都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緊繃的皮膚漸漸變得松弛,他將全身的魔力加上信仰舉行了這場鮮血儀式,為的就是不再有遺憾。
伊麗莎白迷茫地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沐浴在一片溫暖的光芒中,自己的身體居然一點點的被修復(fù)有了生的跡象。
“我詛咒你永遠不會得到真愛,你不朽的靈魂就像是一頭悲傷的野獸無時無刻不會想起我!”
“你,為什么……”
“為什么?我也想知道,”布瑪吉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露出歉意的表情,“既然是我毀了你的幸福就讓我還給你。“
殘余的魔力將一旁化為灰燼的格諾包裹起來,逐漸組合成一個長著獅子頭顱怪物的模樣,他吃力地編織著最后的魔力:“我不會復(fù)活你心心念念的子爵,因為你只能想著我一個人……”
“大人?大人!”安琪兒抱起昏厥的布瑪吉斯朝教堂跑去。
夜空下一抹魅影帶著一頭獅子潛入了陰暗,伊麗莎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布瑪吉斯,她想做的就是尋找復(fù)活威廉的方法。
從此,諾兒斯碼就流傳著黑女巫的邪惡傳說……
“女人還真是多愁善感呢,”溫哥華斜躺在沙發(fā)上看著舉行儀式的小女孩,“之后呢,這個故事比我聽過的有趣不少。”
伊麗莎白沒有回應(yīng)這個討人厭的家伙,再一次回憶往事她的心冷靜了不少,她苦苦追尋的不過是幸福,至于布瑪吉斯,她對不起他。
這是一個頂部懸掛著恐怖頭顱的神殿,時間流逝的痕跡并沒有在它身上留下蹉跎,反而讓那抹刺眼的黑更加靈動,在血液組成的魔法陣內(nèi),兩個神色恍惚的魔法師正賣力的使用魔力推動著進程,一尊小巧的魔像擺在正中心吸收著什么。
神殿上供奉的巨大頭顱突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一絲人性化的思考,與它外貌極其不符的清脆女聲響起:“黑女巫,我感覺到大魔法師的氣息正在復(fù)蘇,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他?!?p> 又出現(xiàn)了變故么?伊麗莎白想起了巴娜拉當初和自己的約定,看來她的目的就是這個,不過沒關(guān)系,儀式已經(jīng)完成!沒有人能阻止維羅肯尼亞的覆滅!
陰森的墓園外,青年拿著一把銀色的刀具目光堅定地遙望遠方,他手中的樸素項鏈像是和信念呼應(yīng)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伊麗莎白。
李言將刀指著學(xué)院的方向劃開一個十字,無數(shù)條白線靈動地纏繞在他手臂:
“為了讓哭訴的亡靈解脫,我在此發(fā)誓,絕不會讓殺戮的氣息蔓延下去!我發(fā)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