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那一絲絲抽離血液的恐懼感并沒有壓垮索爾瑪,盡管眼前的這一切都跟虛妄的地獄、惡魔十分符合,但恐懼也沒能征服她的心魄。
她強忍住疼痛,冷冷問道:“雷夫·貝拉塔爾,你到底想要干嘛?殺了那么多人的你難不成還想毀滅著整個諾爾斯瑪么!?”
聽到祭品的質問雷夫搖了搖頭,他蹲在索爾瑪?shù)纳砼裕浑p嗜血的眼睛上下掃動發(fā)出嘖嘖的怪叫聲。
倏然,他死死掐住索爾瑪白皙的下巴,伸出舌尖舔舐著上面的血跡,細聲說道:“像你這種低等人也敢阻止我們的神圣儀式還真是不知死活啊。好在就要結束了……今天之后就再也沒有咯?!?p> “果然!這些年失蹤的要員都和你們有關!像暴動日這種陋習就應該廢除!而你們這些披著人皮的畜牲都會下地獄……?。 ?p> 藐視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雷夫揮揮手死氣堵住了她的嘴,還自己一個清凈:“是么?不好意思,我不僅不會下地獄,還會得到永恒的生命!”
“忘了告訴你,十年前也是在維羅肯尼亞,我將諾爾斯瑪總理候選人的尼諾夫婦綁架到了這里,并用大口徑手槍打爛了他們的身體。那怦的一聲綻放出的血花真美??!”
被索爾瑪驚訝、憤恨交錯的眼神注視,雷夫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畏懼眼神!
他轉過身坐在骨架制成的椅子上,默默等待著儀式的結束,反正事情已成定局,就看看這些無禮訪客的精彩表演好了。
……
李言緊握武器,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紅色惡魔。這些瘦長的生物可比之前靈魂夢境的要可怕多了,看起來這才是它們本來的面貌。
“結構模擬――太刀!”
輕喝一聲,李言持刀斬向迎面而來的惡魔卻被長槍彈開,驚人的力道居然讓他心口一寒,肋骨險些斷裂,驚駭之下他只好先跳開再找機會。
這強悍的力量穩(wěn)在吞噬魔之上。
洞察――
眼神一寒,不可捉摸的奇異感覺布滿全身,在灰蒙蒙的視角中尋找著紅皮惡魔的弱點。
絕!
寒芒一閃,李言的殘影不斷交錯將手中的太刀舞成了旋風,急速之下跨過惡魔的頭頂猛然釋放鋒利的劍影!
“呼――”
他站在惡魔的身后平緩了一下身體的不適,將肺部積存的氣體呼出。
咚噠!
被砍成三段的紅色尸體悄然落地,骯臟的血液漫過撕碎的頭顱和胯部,漸漸沉入了地面,看不出一絲痕跡。
雖然領悟了絕之后劍術造詣大大提升,但這種狀態(tài)下身體負荷也遠遠超過了從前,看來一場閉關修煉在所難免啊。
李言看了一眼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們身旁都有了好幾具惡魔的尸體,他無疑是里面最慢、效率最低的。
“好,我也不能認輸?!?p> 微微彎曲的雙腿倏然一顫,凌厲的劍影便在三只惡魔的腹部劃出一道傷口。
看到始作俑者嘲笑般的笑容,這幾只惡魔勃然大怒,舉著長槍或三叉戟便沖了過來。
“來的正好!水之親和?!?p> 如今的李言消耗魔力十分之少,而劍術之消耗體力,在全部魔力的加成下,原本的三滴水滴多了不少,威力也得到了增加。
他蹲下蓄力彈起,猶如一只利劍般沖出惡魔的包圍,隨即一擊,將其中一只攔腰斬斷,借住著尸體作為踏板整個人向后一翻劈開了襲來的長槍。
坐在魔法陣龐的雷夫看著李言猶如雜技一般的表演不由有些張目結舌。
眼前這個孱弱的亞洲人才幾天不見,那復古的攻擊方式越發(fā)棘手了,他設想如果自己是被這把武器鎖定的話,有多少可能存活下來。
不足一成的可能性。
“戰(zhàn)斗瞬息萬變,以淺入深觀察敵人,以微見巨掌控對手……”
李言不斷咀嚼著白色劍歌的這句教導,手中的太刀越發(fā)鋒利。
遠遠望去一層銀輝籠罩在尖刃之上,隨意一斬,在觸碰在惡魔那惡心的紅色皮膚之前便已將其斬斷。
凝神!
隨即刀鋒斬過!
“呃――!”
最后一只紅皮惡魔驚駭?shù)卮瓜铝祟^,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胸口,隨之倒下,失去了生命被巖漿吞噬。
意氣風發(fā)的李言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好極了,哪怕是隱隱作痛的四肢都在這一刻涌動著無盡的生機。
“明月先生,你的劍術……”
宋茜一可以說是看著李言一路成長的,在地窖中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言還是個剛剛接觸魔法的毛頭小子,如今卻可以游刃有余的斬殺惡魔,還真是可怕的進步速度。
就連第一時間掃清敵人的尼斯特也多看了他一眼?,F(xiàn)在的李言,勉強還算一個合格的同盟,不然與其同盟也太掉價了。
“哎呀呀,既然這些低賤的侍從不懂待客之道,那就讓我的管家來招待各位吧?!?p> 雷夫做作不已的客套話旋即結束,本就瘋狂跳動的熔巖區(qū)域忽的開始發(fā)出轟鳴聲,仿佛有什么了恐怖的東西正在復蘇。
嘩――
左側浮出的一排排褐色鱗甲布滿了恐怖的傷痕,隨著向前延伸,一顆尖銳、呈梭狀的頭顱正死死盯著來著。
右側啪嗒一聲,一圈細長的尾巴纏繞著上方裝飾的雕像,伴隨著高溫將其融化、化為灰燼。
“是蜥蜴?還是……蛇?”李言有些畏手畏腳,他可是最怕這種爬行動物了。
“吼――!”
褐色頭顱潛入巖漿,一股股地震般的顫動感越來越強烈,直到一股灼熱感從腳下傳來……
危險!
迅捷的紅色倩影一把抱過傻傻的宋茜一,重重的摔在了一起,而她們原先站立的位置轟鳴倒塌,涌起一道巖漿之柱。
見襲擊沒有成功,巖漿蜥蜴又潛了下去,尋找第二次機會。
被巴澤特緊緊抱住,才反應過來的宋茜一一臉羞紅,猶如一只小兔子般靜靜聽著對方強烈的心跳有些恍惚。
“沒事吧?你真是太大意了?!卑蜐商胤銎鹩行┎粚诺乃螑劭?,還以為對方被巖漿灼傷了呢。
這可不是普通的燒傷那么簡單,要不是有魔力護體,單單是空氣中的炎毒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RE·安魂曲?!?p> 尼斯特雙手輕點,逐步走向巖漿邊緣,呼出一張神力屏障不讓高溫燒毀風衣,隨后……
居然跳了進去???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李言咳嗽一聲,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我想主教先生不會是忽然想不開,急著去見他信仰的那一位了吧……”
“呵呵,這不好笑,明月先生。既然他有自信能夠在這只巖漿蜥蜴的地盤展開拳腳,那我們還是拭目以待吧。”
底下翻滾的巖漿忽然停了下來,只有不時冒出的幾個氣泡才讓人知道尼斯特還活著。
“咕咚……”
通道的地面開始脫落,凸起一個個氣泡,仔細看去那炙熱的氣息已經(jīng)升起飄渺的霧氣,氣泡也有越來越大、將要炸開的趨勢。
“咚咚咚――怦!”
一躍而起的黑色人影右手一抓,一顆被五花大綁的頭顱落在通道中,帶著一汩汩火花和一片死灰的雙瞳。
“沒想到,尼斯特先生居然這么強……這才幾分鐘就解決了有地利的對手……”
一種便秘的顏色出現(xiàn)在李言的臉上,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將這位新晉主教跟白色劍歌比較,結論就不得而知了。
“怦!”
裝有高檔紅酒的玻璃杯被摔的粉碎。
“怎么……可能?明明只是個剛加入教廷不久的毛頭小子居然有這樣的實力?。俊?p> 雙手捏的發(fā)白的伯爵大人心中涌起無盡的嫉妒,但沒過幾秒,他有松開了手,懶洋洋地倚在沙發(fā)椅上,不再惱怒。
有那一座用純天然阻隔魔力之石――困魔石制成的永封之門存在,就算這些人磨破了腦袋也沒辦法進來,他還有什么好畏懼的呢?
“RE·鉉止。”尼斯特收回沒沾染上一絲穢物的琴弦,望著眼前的虛幻之門,“巴澤特,能解開嗎?!?p> “可以,但請注意你的語氣,我不是你的手下,沒必要對你鞠躬盡瘁?!睔獠淮蛞怀鰜淼陌蜐商乇е荒樀牟粷M。
她冷哼一聲走到門前伸出一根手指,涌出的魔力根據(jù)記憶中的回路繪畫出一枚枚符文。
“以我之身,灌以溪流;以我之精,入以息海;以我之魄,渡其之塵……”
紅色的眼眸猛然睜開,露出一道精芒,將所有符文印在永封之門上,微微打開的門縫已經(jīng)能看到某人掉落下來的下巴。
嗡――
如若無形的石門打開一角,一股血腥味迎面而來,沖的就連尼斯特也不免皺了皺眉,對這種味道表示了接受不能。
早已失去淡定之色的雷夫有些精神失常,他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卡迪奧大人說過這門是無法損壞的?。≡趺础?p> 李言覺得有這種智商是硬傷的敵人還真丟臉,不可損壞你是怎么理解成不可打開的啊?
巴澤特拿出一雙黑色手銬,緩緩走向這位滅絕人性的昔日貴族:“雷夫·貝拉塔爾,我以……嗚??!”
突如其來的攻擊將巴澤特抽翻在地,一個細小、貫穿腹部的傷口泊泊流出鮮血,兩道金芒旋即飛過。
“巴澤特小姐!”
李言和宋茜一連忙將她扶起來,怒視著身后的偷襲者。
那不解的目光似乎逗笑了尼斯特,他緩緩走到眾人的對立面,抬手一按,空間一陣波動,一道搖搖晃晃的人影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