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麗日天,春風(fēng)拂面笑嫣然。
桃花綻,垂柳線,林鳥歡啼翠影翩?!?p> 藥王谷云鼎觀的一處偏院之中,葉承瑾上身未著寸縷,身上各處穴位、經(jīng)絡(luò)密密麻麻地插著上百根銀針,谷主王言卿正親自下針,已是渾身濕透而渾然不覺。
門外,葉家三兄弟安靜地等著,心中萬般緊張卻毫不顯現(xiàn)。陳紫珠遠遠地侯著,既不敢靠近也不敢遠離……
峽谷之中的明月湖畔,一座竹樓靜靜佇立。竹樓中布置簡潔而雅致,竹制的家具擺放得恰到好處。二樓的窗邊擺放著一張小案,上面放著一杯熱茶,還在微微冒著熱氣。
莫婆婆從里屋出來,擦了擦脖子上的熱汗,拾起茶杯一飲而盡,嘆道:“真是好歹毒的藥,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六月六,夏意稠,驕陽似火夜不留。
荷花開,香滿袖,蜻蜓點水舞輕柔?!?p> 云鼎觀中這幾日一掃陰霾,葉承燁原本凝重的臉上終有了輕松的神情。葉承瑾在王谷主的精心治療下終于醒了過來,雖然身上的諸多傷痕,已然恢復(fù)的差不多,但因體內(nèi)余毒未清,導(dǎo)致記憶受損、身體虛弱,還需要繼續(xù)在藥王谷中細心調(diào)養(yǎng)。
如今留在藥王谷負責(zé)照顧葉承瑾的葉家人正是老五葉承燁。
當(dāng)日在賀蘭山收到葉承煜的傳信后,知道小七弟出了事,葉家人心急如焚,一邊傳信給在軍中任職的葉承志向燕王求了腰牌,一邊派了葉承燁日夜兼程趕到藥王谷打點安排。
葉承志和葉承煜都供職于燕王軍中,因軍中事務(wù)繁重,在安排好葉承瑾的事情之后,便只得留下葉承燁在藥王谷中代表葉家主事,他二人不得不離開藥王谷回轉(zhuǎn)軍中。
如今葉承瑾終于蘇醒,葉承燁心下松了一口氣,趕忙寫信向家中報送消息。
剛把信寫好,院門便被人從外推了開來,看著裊裊婷婷端著藥碗進來的陳紫珠,葉承燁忍不住扶了扶額頭,心中暗道:“七弟這個麻煩可真不小??!”
明月湖畔的竹樓中,月夕整個人泡在浴桶之中,霧氣騰騰的熱水中放滿了各種藥粉,不同藥粉散發(fā)著不同的味道,通過蒸汽的熏蒸,進入月夕的四肢百骸,讓月夕的意識在迷迷糊糊中掙扎游離。
月夕已經(jīng)很久沒有夢到那個人了,那個與她打賭的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為什么不讓她看清?
“九月九,望秋愁,茱萸遍插滿山丘。
菊花黃,楓葉紅,思念漫漫何時休?”
葉承瑾和葉承燁并肩站在舍身巖的大石上,立于群峰之巔,俯瞰云波霧海。奇峰、楓林在云霧之中飄渺虛無,美如仙境,令人目眩心驚。
“七弟,你總這樣躲著紫珠姑娘也不是辦法吧,你躲的了一時,又能躲的了一世嗎?”葉承燁看著眼前云霧繚繞、霧鎖空山的美景,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葉承瑾頓時覺得大好心情被破壞殆盡,心中堵的慌,不好氣的說道:“五哥,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雖然不記得了,但我敢肯定我絕對沒有招惹過陳姑娘?!?p> 葉承燁笑笑道:“那人家手中怎么會有你的荷包,那可是我葉家兒郎才用的荷包,那上面繡的葉子圖案可是只有賀蘭山才會有的?!?p> 葉承瑾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說道:“反正,你讓她少靠近我,我總歸會查清楚的?!?p> 云海翻涌、浪濤滾滾、無邊無際,隔著幾道筆陡光滑的山脈,一棵高逾三丈的古樹下,月夕捧著一本《藥經(jīng)》,鄭重地朝那古樹下一座石碑磕了三個響頭。
莫婆婆的滿頭白發(fā)隨風(fēng)而舞,語中滄桑之意滿溢:“小姐,今日茯苓代您收徒,將您一身絕學(xué)盡數(shù)傳之于她,希望她能傳你衣缽、造福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