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
如今水云宮之中,超過七成的弟子皆被魔教所殺,如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十幾人左右,悲泣地到了妙玉眉身邊。
“你們……”妙玉眉雙眉蹙著,臉上有愧色?!捌渌慕忝脗?,現(xiàn)在……”
“她們都被……被那魔教中的人給殺了……”
妙玉眉天旋地轉(zhuǎn)。
“若不是你私自幽囚宮望賢,水云宮不會有這一難?!苯鸸饷骼淅湔f道。“韓刑練成魔功,第一件事就是找我,或者找宮望賢的麻煩。宮主留他在身邊,讓我覺得有些不解?!?p> “但是,”何不二湊上來說話:“更讓本公子困惑的是,堂堂一個玄劍劍主,又是如何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迷昏的?”
宮望賢苦惱地說道:“宮主并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的武道鬼靈精怪的……”
何不二瞥了宮望賢一眼:“怕是愿者上鉤,自投羅網(wǎng)!”
妙玉眉沉默一陣,艱澀開口:“我是以水云宮的迷藥讓宮郎……宮劍主昏去的。玄劍月劫性質(zhì)古怪,失去了他之后,就如同生根在我房中,難以挪動。我只好把他鎖在衣柜隔間之中……”
難怪,我沖入時候,那裝有玄劍的劍匣被亂七八糟地扔在一邊……齊然點點頭,這一處小細節(jié)算是對上了。
“事到如今,這些都是無用之話。心神收攏,沖殺出去,才是第一的要務(wù)。”齊然忽然笑道:“若是連斗志都喪失了,也就不會再有什么希望可言。今晚之事,事關(guān)今后南北武林的走向,以及最后的滅魔大業(yè),再糾結(jié)于這些兒女情長之上,讓人徒增笑話?!?p> 齊然這一番話給眾人下了一劑定心丸。
“本來按照估計,魔教中人若不取道英雄樓,需要繞遠路。如此一來,我們就能多出兩日時間……可是,或許他們另有秘法,神行千里,晝夜不停地趕到此地。但是……”
齊然話說到一半,收住了聲音。
“傅兄,但是,但是什么?”何不二問道。
“但是,但是什么?”齊然笑道:“我要說什么來的?對不住了,我一時忘了。”
齊然手中握有長刀,與金光明,宮望賢兩人沖在最前。
“你們兩個人都是身負神器之人,不好出手,我與何兄開路?!?p> 金光明微微點頭,隨后讓自己速度稍微慢一些,把前鋒讓出。宮望賢還有些虛弱,在這個關(guān)頭,他也并不逞強。
妙玉眉很想與宮望賢一同向山下走去,但是她現(xiàn)在又覺得自己實在自私得可怕。
這位武林第一美人心中第一次起了自卑之感。
齊然于這熱浪之中,運動日月鈞鑒月部真氣,以他為前鋒,一股清涼之氣縈繞眾人身邊。
以月部真氣為前鋒,化開火力,對于現(xiàn)在的齊然來說并不算什么難事。
“傅兄,你的功法神妙,簡直有傳說之中‘辟火珠’的幾分神髓!”何不二今晚見識了齊然不少雜項,對于其來歷越發(fā)好奇:“你究竟是哪一路的人?”
宮望賢伸出手去,接觸一下齊然之真氣:“月幽而不冷,這功法中正平和,不偏不倚,有一股大門派的氣度?!?p> 齊然并不言語。
盡管身后眾人已經(jīng)從失落中走出,逐步有了樂觀之感,但是現(xiàn)在齊然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盛。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齊然,何不二帶頭,一路沖殺下來,路上之遇上小小抵抗,難以造成阻礙。
魔教在水云山上沿途放火,只留下一條通往山下的路。這就仿佛,魔教眾人刻意放出一條生路,讓齊然等人走出一樣。
他們當(dāng)然不會有這么好心,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深意……
四處皆是火勢,若是再待在這里,即使我日月真氣可互換,也難以保全身后眾人……如今只有一條路走到黑,向山下沖去……
山下……山下……
“小心了,山下有埋伏?!饼R然腦海中閃過亮光,心中一凜。
四處點火,只留下一條外出之路,這是逼迫自己一行人向著山下某處而去!
“宮主,你是此地東主,遠眺一下,若是再就此下去,最終我們會去往何處?”
妙玉眉從一陣恍惚中清醒過來。
她看了看周圍,判斷出去路:“從這里一路下沖,當(dāng)落在月湖東南處的懷月亭,那是一片空曠地。”
“魔教中人必定聚集在那里?!饼R然眼睛已經(jīng)有些刺痛,喉嚨發(fā)干。
一路煙熏火燎,火勢越來越大。
就在齊然等人向山下跑去時候,道旁一顆巨樹枝干被火勢燒了不少,再難支撐上面的樹冠!
巨樹腰斷,從中裂開,上端狠狠砸下。
齊然云鵬橫斬,一道刀氣劈出。
咔咔咔!
巨木被刀氣推出一丈有余,在空中被截成數(shù)段。
沒有時間另找出路了,即使是個陷阱,也說不得要跳下去……
…………
月湖之上,如今水浪翻滾,被染上一層火光。
一側(cè)的青山已經(jīng)徹被火海吞噬,一行人險之又險地從月湖東南側(cè)的懷月亭處沖出。
齊然冷面沉心,甫一越出,手中云鵬刀上火光四溢。
‘火海炎燒’!
絕式轟出,這一招化作刀氣,滾滾而去,覆蓋周圍十幾丈!
齊然并不放松,落地之后,長刀橫斬,以半渾圓刀勢,再度劈出刀氣。
兩道刀氣之下,隱藏于懷月亭周圍的魔教宵小,被一并轟出!
他們身上著火,抱著頭,向后沖向月湖之中。
“嘿……”
一聲蒼老的譏笑傳來,隨后一道血光閃過,打在齊然的刀鋒之上。
鐺!
齊然右手劇震,虎口血出,向后飛出!他后背著地,吐出一口鮮血。
“呵……!”
幸好我早有準(zhǔn)備,刀勢連綿,結(jié)成防御……
把空中鮮血吐盡,齊然站起身來,與金光明,宮望賢站在一處。
懷月亭之中,站有三人。
左首者,獅頭人身,身材魁梧,一雙肉掌如今如同獅爪,頭上還有獅子鬃毛!
右首者,右手持著一柄人骨禪杖,一身黑白的僧袍,臉含慈悲,低眉垂目。
獅魔法王……還有,魔佛道的覺聞!
齊然冷冷一瞥,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懷月亭中。
那里有一位身著黑衣大袍之人,衣物上繡海濤青天等物。
他一頭慘白頭發(fā),比冬雪還讓人冰寒!這是一名老者,頭發(fā)披散,發(fā)型顯得蓬松而寬大。兩眼如同鷹隼,眉毛亦是純白,如同刀斧刻鑿。雙眼發(fā)黑,面頰凹陷,這老者如今左手背負,右手輕輕伸出一只食指。
嘿然之音就是此人發(fā)出,適才就是他一招破了我的‘火海炎翻’!
“小心了,那是韓刑?!苯鸸饷髡玖顺鰜恚瑩踉邶R然前面。
宮望賢此時也收斂了笑容,他的五官俊朗,如今沉著之下,有一股魅力。
嗡……
烈刀受到某種排斥之力,開始微微抖動。而在宮望賢的那巨大劍匣之中,玄劍月劫也在呼應(yīng)。
“沒想到,老夫韓刑在那最終之日到來之前,還能在此同時見到烈刀與玄劍之主?!蹦抢险唛_口,一股股黑風(fēng)從他身邊竄出,那里如同鳳眼,帶出氣旋。
“若無意外,我們也不想在那一天前看到你?!苯鸸饷骼淅湔f道:“你是準(zhǔn)備在這里做個了斷,還是把恩怨延后?”
“哈哈哈哈哈……”
韓刑大笑:“老夫不清楚那么多考慮,只知道每一次出手都盡力出擊,不留余力?!?p> “你們可以把這場相遇當(dāng)成最后一戰(zhàn)?!?p> 韓刑右手探出,手背鼓動魔氣,剎那間,異變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