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會騎馬??!這樣子沒法教,也沒法學?!?p> 侯成見到江岳的騎術(shù)后,露出非常夸張的鄙視表情。
好賴也有20級的基本騎術(shù),怎么就變成不會騎馬了?但是為了學本事,還得對侯成客客氣氣的說話:“我已經(jīng)可以騎馬交戰(zhàn)了,當初斬殺張繡、呂威璜和韓忠的時候,都是騎馬……”
“你那不叫騎馬交戰(zhàn),是戰(zhàn)馬馱著你交戰(zhàn)。”侯成搶著說道:“你不懂馬,也不愛馬,你不知道馬什么時候累了,什么時候餓了,什么時候受傷了,或者覺得哪里危險了……我看你騎馬沒有多長時間吧,有沒有一年?”
果然是高手啊,這也能看出來。
“差不多一年?!苯啦坏貌环?。
“哼,就知道是這樣,不到一年的工夫,連坐騎的脾性都沒有摸熟,也敢說會騎馬?!焙畛膳牧伺淖约旱膬蓷l羅圈腿,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從八歲起就在馬背上吃飯,馬背上睡覺,只要上了馬背,屁股就像長在馬鞍上一樣穩(wěn)當,你想學騎馬,先和坐騎一起吃一起睡,每天陪他散步,給他洗澡梳毛和修蹄子,這樣過上兩個月再來找我?!?p> 江岳考慮了片刻,點點頭說道:“我盡力而為。”
侯成雖然嘴巴臭,但是話糙理不糙,戰(zhàn)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最親密的戰(zhàn)友,即使不能做到人馬合一,最少也得心心相映,彼此間足夠默契——水性熟自然會游泳,馬性熟自然會騎馬,江岳最近反正也比較閑,給戰(zhàn)馬洗澡梳毛什么的,都不是個事兒!
侯成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能吃得了這個苦頭,也算不錯……”
他剛剛說到半截,一個小吏急匆匆的跑進來,叫道:“兩位上官,尚書臺的丁右丞闖進來了,屬下攔不住他?!?p> 丁斐來了?
江岳微微一愣,他來干什么?
丁斐回到許都后就任尚書臺右丞,等到江岳來到許都,他一直有意無意的躲著江岳,江岳也沒有特意和他聯(lián)系,兩個人各忙各的,基本上沒有交集。
尚書臺是擬定政令和詔令的政務(wù)中樞,和明清時代的內(nèi)閣有點像,本意是加強君權(quán),制衡三公,換句話說就是皇帝的秘書班子,權(quán)力很大。
曹丞相挾天子以令諸侯,后來干脆廢除三公,自任丞相,尚書臺的存在對他形成了一定的制約,曹丞相和漢獻帝經(jīng)過一番斗爭,由溫和派的荀彧長期出任尚書令,大家互相妥協(xié),勉強都能接受。
但是曹丞相還是覺得尚書臺很礙事,總是不停的往里摻沙子,比如最近他就讓丁斐出任尚書臺右丞,把這個重要的職務(wù)控制在自己的親信手里。
丁斐志在陶朱,上班吊兒郎當,曹丞相并不介意。
對曹丞相來說,丁斐越是吊兒郎當?shù)牟还苁拢袝_對霸府的干擾就越少,尚書臺變成聾子的耳朵——擺設(shè),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乱痪洌袝_代表君權(quán),所以漢獻帝下臺,文帝曹丕上臺后,曹魏的尚書臺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家政務(wù)中樞,和漢獻帝時期完全不同。)
曹丞相雖然控制了尚書臺,但是其中的大小掾吏,仍有不少忠于漢獻帝的漢官,理論上來說,尚書臺現(xiàn)在存在的意義就是制約曹丞相,所以霸府一直在和尚書臺爭奪權(quán)力,丁斐身為尚書臺右丞,沒事也不會跑到霸府來串門。
他這樣突然闖進來,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江君,壞了!壞了!咱們的生意被人搶了……”
丁斐一進門就搶天呼地,如喪考妣。
“你先停一下。”江岳打斷了他:“咱們之間,有什么生意?”
“連崗聚的木材生意啊,你還占了一成干股呢?!?p> “你沒答應(yīng)?。∧莻€生意是你的,和我無關(guān),我當時就是隨口給你出了個主意。”
“誤會,都是誤會!這就是咱們一起的生意,現(xiàn)在生意被曹子廉(曹洪字子廉)搶了,只好請你出馬……”
丁斐回到許都后,很快組建了一個販運木材的商行,專門從連崗聚砍伐樹木,運到乾坤門另一側(cè)的許都販賣,剛開始的時候生意非常紅火。
許都位于中原腹地,周圍人煙稠密,對木材的需求量很大,可是中原地區(qū)在商周時期已經(jīng)開發(fā)成農(nóng)耕區(qū),只有三百里外的伏牛山深處才出產(chǎn)上好的長大木料,以這個年代的運輸條件,伏牛山的木料輾轉(zhuǎn)運到許都后,價格都要翻幾個跟頭。
連崗聚的周圍都是深山老林,幾百年的丈圍大樹隨處可見,木材的質(zhì)量不亞于伏牛山,和許都之間只隔著一道乾坤門,省去了大量的運輸成本,丁斐的木材商行很快就以物美價廉的優(yōu)勢壟斷了許都市場,并且迅速擴張到潁川、汝南、陳留、河內(nèi)等附近的郡縣。
木材商行的門口,運送木材的車輛每天都排成大隊,錢庫里很快就堆積如山,丁斐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干脆在錢庫里支了一張床,每天都要親自守著這些錢才能睡得著覺。
“發(fā)財了!這回是真的發(fā)財了!”
商行的營業(yè)額不斷增加,每天都給丁斐帶來新的驚喜,丁斐估算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按照最保守的方法計算,只要再過半年,他就會成為一方巨富,比那些數(shù)百年的世家門閥也不啻多讓。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噩耗,曹洪曹子廉也組建了一個木材商行,同樣從連崗聚販運木料,和丁斐搶生意!
與此同時,連崗聚乾坤門也加強了對丁斐的盤查,大批的木材砍下來后,只能堆放在連崗聚的木料場里,無法運到許都,木材商行很快斷貨,潁川、汝南、陳留、河內(nèi)等地的木材商人轉(zhuǎn)而從曹洪那里進貨。
日進斗金的生意,突然一落千丈。
丁斐動用自己的關(guān)系,想要和曹洪談判,曹洪卻避而不見。
曹洪曹子廉的名字里雖然有個廉字,其實和丁斐一樣貪財,只是沒有像他那樣,為了撈錢不惜貪贓枉法,所以屈居為許都第二財迷。
前些日子曹洪在外征戰(zhàn),最近才剛剛回到許都,發(fā)現(xiàn)丁斐的木材生意日進斗金,立刻橫插一腳,準備把這門生意搶過來——丁斐是曹丞相的同鄉(xiāng)加發(fā)小,別人讓他三分,曹洪卻沒什么忌憚,他是曹丞相的兄弟手足,比丁斐的關(guān)系更近,還在戰(zhàn)場上救過曹丞相的命,哪怕和丁斐鬧翻了,曹丞相也絕不會怪罪。
萬般無奈下,丁斐病急亂投醫(yī),想到了江岳這個點石成金的高人,特意來向他問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