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駐扎在清河縣城外的五千軍隊已經(jīng)進(jìn)城駐防好幾天了。這支駐軍的主官名叫沈陸洋,其家族沈家是丹靖城有名的將門,在丹靖府影響力頗大。
這幾天沈陸洋接到過好幾次探子的回報,對前來攻打青河縣縣城的這支軍隊有了一些了解,這是一支純火器軍隊。沈陸洋出身將門,自然對火槍很是了解,甚至他以前還在家里使用過火槍。
所以對火槍兵的戰(zhàn)斗力他很清楚,這種火槍兵的遠(yuǎn)程能力很是突出,但是近戰(zhàn)卻是其軟肋。對于步兵克制還是比較大的。不過若是給他五千騎兵,他有把握在半個小時內(nèi)徹底擊潰敵人。
只是現(xiàn)在他卻沒有騎兵,于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便只能守城作戰(zhàn)。
此刻他正在縣令府,縣令張兆景親手給他端了杯茶放在桌上。
沈陸洋看著張兆景故作鎮(zhèn)定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不過他也是人精,自然不會表現(xiàn)出來。
張兆景醞釀了一會兒后對著沈陸洋說到:“沈大人,賊寇不日便可抵達(dá)城下,不知守軍可做好準(zhǔn)備?”
沈陸洋語氣平淡的說到:“張縣令,我們五千駐軍幾天前就已經(jīng)進(jìn)城接管城防,如今清河城有這五千兵馬,當(dāng)是固若金湯。大人大可不必?fù)?dān)憂。”
張兆景聞言略微有些放松了些,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沈大人切不可輕敵,他們的火槍可不是一般的火槍可比的,據(jù)說威力不俗?!?p> 沈陸洋語氣有些不虞的說道:“張縣令放心,這五千兵馬雖說出城野戰(zhàn)可能不是這些火槍的對手,不過只是守住城池,卻是輕而易舉?!?p> 張兆景卻是不敢把希望都放在他身上,那些城破后被殺的縣令的前車之鑒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想自己也走上這條路。況且他和張兆英謀劃過刺殺朱鴻信的事,此時朱鴻信來進(jìn)攻清河縣,擺明了就是已經(jīng)知道上次刺殺他的幕后主使是誰了。要是一旦城破,自己的下場絕對很慘。
所以他還是決定往府城修書一封,請求援助。在送走了沈陸洋后,張兆景便回到書房,打開信紙,把這里的情況好好夸大了一番,直說的似乎縣城旦夕間便要城破一般。然后仔細(xì)看了看,確認(rèn)無誤后,讓親信帶著密信快馬加鞭的送往府城。
忙完了這些,張兆景才舒了口氣。不怪他這么謹(jǐn)慎,實在是關(guān)乎小命,沒有辦法。而且他知道的比沈陸洋多,他知道朱鴻信中軍之間似乎還有火炮,而且數(shù)量不少。他判斷縣城被攻下來的幾率達(dá)到了六成。所以只能往府城求救。
而張兆英此時比起張兆景也好不了多少,雖然他在張兆景的默許下收了許多銀子,并且招募了許多私兵,可這一千多人都是沒有上過戰(zhàn)場,也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的新兵,是在難堪大用。
他沒想到派過去的人居然失手了,這還不說,失手了居然還把他拱了出來,從而引來朱鴻信大軍攻城。他們難道連自己的家人都不顧了嗎?
他不知道的是,他派過去的人沒有傷到朱鴻信,卻刺傷了喬璇,這讓朱鴻信暴怒不已,給廉峰下了死命令。所以廉峰才費(fèi)盡手段,一夜之間審問了出來。
如今張兆英也只能祈禱,祈禱沈陸洋爭一口氣,把朱鴻信擋在城外。
……
而城中另外一處豪宅里面,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李府。李世安書房。
此時書房里面氣氛熱烈,因為不僅李君茹李世安在這里,而且李世安在城外駐軍中擔(dān)任千戶官的二公子李漢炳也在這里。
雖然就是一墻之隔,但是大夏國軍紀(jì)森嚴(yán),沒有調(diào)令擅自離營是按叛變論處。所以李君茹也很少見到她二哥。
她調(diào)侃的對著李漢炳說道:“二哥,你們有沒有信心打敗來敵,保衛(wèi)我們青河城?。俊?p> 李漢炳這會兒還不知道李世安已經(jīng)改變了策略,不再繼續(xù)庸碌下去。所以他有些猶豫的說道:“聽聞沈大人說這次賊寇裝備的都是火槍,而且似乎和一般的火槍不同,此種火槍威力不凡,若真是這樣,恐怕這次會是一場苦戰(zhàn)?!?p> 他沒有直接說能不能贏,而是用“苦戰(zhàn)”來間接的表明他的看法。
李君茹聞言一噘嘴,“哼,二哥,你太樂觀了?!崩罹阕詮脑谥禅櫺拍抢镒×藥兹蘸?,對朱鴻信便有些曖昧。
她雖然自小聰敏無比,更是一直以來被李世安當(dāng)做掌上明珠,可是這樣長久形成的傲氣在朱鴻信面前卻吃了癟。她從來都對自己的美貌還有才氣很是自信。可那個少年卻對她一點(diǎn)也不感冒,這讓她很是挫敗。
可人世間的姻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很多可能對你百依百順好的不能再好的人在你面前,你卻毫不在意,可是某日一個對你不理不睬不聞不問的人站在遠(yuǎn)處,你卻對他如癡如醉。
而李君茹也正是這樣,可是高傲如她,又怎么會承認(rèn)自己居然會真的喜歡這樣的人呢?所以說,作繭自縛,便是如此。不過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李君茹聽到她二哥言語間并不是很重視朱鴻信,不由得便替朱鴻信說起話來,“二哥,小心你到時候被人追著打。”說完還一臉的不高興。
李漢炳這就很納悶了,他不解的說道:“小妹,為什么這么說?”
李君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自己表現(xiàn)的有些偏向朱鴻信,所以吶吶的不再言語。
李世安看著女兒窘迫的樣子哈哈大笑,他對李漢炳說道:“漢炳,雖然君茹說的有些偏向敵人,不過卻也是事實。我很早就開始關(guān)注那個人了,他的火槍威力用‘不凡’來形容還有些委屈了,應(yīng)該用神奇來說了,那種火槍,一旦形成規(guī)模,怕是千軍萬馬也難以抵擋。更何況,他們可能還有火炮?!?p> 李漢炳聞言驚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不可能,火炮這種東西朝廷是一直封鎖著的,怎么一個小小的縣城里面會有火炮?除非,”說到這里李漢炳停了下來。目光中帶著詢問看向李世安。
李世安緩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除非他是新學(xué)黨的人,而且地位不低?!?p> 說到這里,李世安也站了起來,“這就是今天找你過來的原因了?!彼称痣p手,挺直腰桿,“如今我們李家是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不做出一點(diǎn)改變,只會慢慢的沒落下去?!?p> 李漢炳有些明白了李世安的意思,他眉頭緊皺的說道:“可是這樣風(fēng)險會不會太大了?”
李世安擺了擺手說道:“做大事哪能沒有風(fēng)險?我大半輩子都是求穩(wěn),如今卻只能在這小小的清河縣,現(xiàn)在有個飛黃騰達(dá)的機(jī)會擺在眼前,我不想再畏畏縮縮了?!?p> 李漢炳還是有些猶豫,他想了會說道:“爹,不是我膽小,而是前車之鑒啊。”
李世安聞言淡笑,“以前你可見誰有過這種火槍火炮?”
“這……”李漢炳一時有些語塞,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爹說的非常有道理。以前那么多反叛和起義都沒有成功,是因為他們都沒有朱鴻信那樣的火器。那么如此看來,他爹所做出的決定,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
于是李漢炳也不在猶豫,“既然爹已經(jīng)考慮好了,那就告訴孩兒該怎么做吧。”
李世安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你也同意了,那我就先給你在府城的大哥修書一封,讓他趕緊趕回來,免得到時候消息傳過去,連累你大哥。君茹,來幫我研磨,好久沒讓女兒幫我研磨了,哈哈。”
……
夜晚,城外一人雙馬往府城方向疾馳而去。
秋雨一場寒。
雨停后,空氣變得冷了起來。一場秋雨洗刷了空中的塵埃,視野仿佛一下變得開闊了許多。
朱鴻信正在營帳吃著早飯。昨天一場秋雨讓他們不得不就地扎營,直到晚上都沒停,于是只得在此地宿營,不過還好這秋雨只下了一天。不知為何,朱鴻信心中有些煩躁,他快速的吃完早飯,便讓警衛(wèi)傳令全軍開拔。
一天時間一晃而過,中途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上午朱鴻信視野里終于看到了青河縣縣城。
這座縣城明顯比蒙倉縣的縣城要大了不少,城墻也有七八米高的樣子,上面旌旗林立、崗哨密布。明顯已經(jīng)開始戒備了。
朱鴻信在縣城東邊三公里處尋找一塊高地扎營。把糧草物資等放在營地中間后,立馬分出一部分人去周圍的密林伐木。雖然他有火槍火炮,可是城墻上也有墻垛,何況最終還是需要登城,云梯是必不可少的。同時為了方便士兵壓制城墻上的弓箭手,也需要建造以前的那種箭樓。這樣有一定的高度才可以瞄準(zhǔn)城墻后的敵人。
城門就不用試了??隙ㄒ呀?jīng)從里面給堵住了,即便拿大炮來轟,也只是浪費(fèi)炮彈。
不過火炮的威力是不容小覷的,這種野戰(zhàn)炮只要炮彈夠多,轟塌這種城墻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先不說朱鴻信沒有這么多炮彈,即使有,他也不會這么做,因為最終塌了的城墻還是需要自己去修繕。更何況攻打這種遠(yuǎn)程武器只有弓箭的軍隊,完全沒必要這樣做。
樓蘭錯
有推薦票的請投一下本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