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好好的……新鮮的青草……炒好的大豆……”聽著老馬夫無限委屈的的話,沈清平好像抓住了什么。
“下毒!”
下一刻在想到這個詞的時候,沈清平的身體僵了僵——不僅為下毒,更為下毒者的目的!
“娘的,看個病都能有性命之憂,今天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沈清平心里牢騷著,他很清楚這背后的下毒者這樣做是為了拖住曹金,而下毒著一定是去搬兵去了,搬兵的目的,這么多驢馬,用腳趾丫子想也知道為什么。
“看來晚上這里一定會有一場大戰(zhàn),小生陪不起,還是趕快開溜!”
想到自己的小胳臂小腿,只夠當炮灰的料,一瞬間沈清平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而在這時那老馬夫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哥,你看這你能治嗎?”
要讓馬匹快速拉肚子的,生黃豆就可以,所以黃豆一般都是炒了喂牛馬,而生巴豆更厲害,沈清平?jīng)]有立即回答老馬夫的話,而是到料槽邊仔細的看了看,終于在潦草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塊黑黑的巴豆皮。
一切已經(jīng)明了,沈清平說道:“可以。你們?nèi)ヌ魞赏八畞?。?p> 沈清平的所帶的空間里自來牛馬等牲口拉肚子的藥品極多,有用針頭打的,有往身上撒的,有參合在料、水里的,但牛、馬、騾等大牲口還是飲水治療的比較多,因為它們體型大,打針要先把它們固定好,極為麻煩,飲水、飲食里加點藥簡單輕松。
隨后兩個老馬夫‘嗯嗯’著褪去了,沒過一會兒,兩人便晃晃悠悠的用竹擔來了四桶水,而在這期間沈清平早已將兩個裝滿氟利沙星的紙袋從手臂里拿了出來,氟利沙星是一種很高效的藥物,五克就可以搞定一匹馬,一包三百克,兩包足夠了!
在老馬夫放下水桶之后,沈清平分別往四個木桶里撒了些,肉眼可見的白色的粉末在清水里消失不見了。
“??!啊!真神奇?。 薄鞍?,這管用嗎?”
活了這么久,兩個老馬夫只見過熬得黑黑紅紅的湯藥,像這種像白糖似的,融入水中就不見得獸藥,他們還真沒見過,因此他們既感到神奇,又感到懷疑。
“管用?!鄙蚯迤揭贿吥闷鹬駬谒飻嚢柚?,一邊回答著。
剛攪拌完,就看到連個老馬夫的身體又往下拱了些,臉上也帶著卑謙的笑容,心里一動,沈清平一抬頭就看到王公公一站在身邊,眉頭輕微的輕微的皺著。
“這藥真的管用?”
說著王公公指了指水桶,他是被兩個老馬夫的聲音吸引過來的,望著四桶清可見底的水桶他也心存疑惑,并且擔心。
因為曹金正是他的定投上司,稅使這個職務(wù)也是他賣力討好曹金才得來的,而他親自請沈清平來給馬看病也是為了討好曹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表現(xiàn)機會!
但如果沈清平治不好那就是馬匹拍在馬腳上!
沈清平此時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見王公公懷疑急忙肯定的說道:“公公放心,馬吃了這藥,到晚上差不多就能好了?!?p> “那好,你明天在走吧!要是馬還不好,耽誤了曹公公的大事,我那你是問!”王公公心里謹慎,嘴上威脅。
“??!明天!”
沈清平在心里呻吟了一聲,內(nèi)心幾乎崩潰,因為據(jù)他的估計,這下毒之人也會怕夜長夢多,等到晚上一定會偷襲,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他估計現(xiàn)在極有可能這些人已經(jīng)在山上聚集。
而這也是沈清平?jīng)]有向王公公告密的原因,告密了,自己小小少年,他們信不信先撇開不說,即使信了,這些人又能怎么辦,搬救兵,他來這兒三個月了,知道這附近有個虎口衛(wèi),離這兒好像有三百多里,到這兒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沈清平估計現(xiàn)在這山陽驛可能還被嚴密監(jiān)視之中,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被發(fā)覺,說不定這些人就下來把驛站里的人全部咔嚓了!
沈清平認為這是一定的,那么多驢馬光明正大的拉著,一定是上交朝廷的銀子!所以這些人敢做就一定會滅口,不留后患!
所以在沈清平的計劃是這樣的,看完馬病后,依仗著身體矮小,立刻從小路逃走,或者藏在周圍的高草里,雖然能不能逃脫,還要看老天的安排,但總比在這等著被抹脖子強,但現(xiàn)在王公公一句話卻把他的路堵的死死的!
“怎么辦?”
沈清平抬頭看了看太陽,太陽有些暗紅,已經(jīng)快到吃晚飯的點了,但也有可能是斷頭飯!
“不管了,先和他說說,人多力量大,先保住小命再說!”
想到這里,沈清平拱了下手,正視著王公公,說道:“公公,馬病好治,但人名只怕難保?!?p> 王公公先是被沈清平放肆的眼神嚇了一跳,但隨即尖聲怒道:“大膽!胡言亂語,想挨板子是不是……你說說?!?p> 最終王公公在沈清平清澈平靜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這馬有病是人嚇的毒?!鄙蚯迤降恼f了句。
“下的毒?”
王公公眼神茫然了一下,但下一刻就猛地睜開了,里面是濃濃的驚恐——作為公公,他雖然在地方上橫行慣了,眼中無人,也并不熟悉江湖的暗黑伎倆,但他卻很聰明,實際上能出來的都很聰明,不聰明的都在宮里端屎端尿呢!
“你說的是真的?”
王公公再次問了句,臉色有些慘白,眼神有些慌亂,牙齒有些打顫。
“嗯?!?p> 聽到沈清平的話,王公公眼神滴溜溜的轉(zhuǎn)了好幾圈,最后一跺腳,說道:“你跟我來?!?p> 雖然報信也是個邀功請賞的好機會,但萬一要是沒這回事呢!另外也需要沈清平去證明這件事,所以王公公考慮了一下,還是讓沈清平去說的好——沈清平說了,要是沒事,責任由沈清平負,他一點連累都沒有;要是真有事,他也有引薦之功。
所以王公公感覺這樣做很兩全其美。
……
驛站的東邊確實是如沈清平所猜,是接待貴賓的地方,里面假山花木應(yīng)有盡有,花木繁茂,而在假山旁、樹枝下,身穿飛魚服,腰跨繡春刀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安全措施做的極好。
而由此沈清平斷定,這曹金應(yīng)當很怕死,最起碼也應(yīng)該是很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