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音傷聞言,身軀開始顫動,一股滔天怒意自心頭涌出。他的話近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咬牙切齒,森白的牙齒磨得咯吱響,有細微的聲響自他齒間傳開,就連他身旁的兩人都覺得有些不適。
音傷眼神愈發(fā)陰寒,惡狠狠地注視著眼前的白淵陵,顯然是被后者的話觸到了逆鱗。
在他人看來,觸怒音傷的是白淵陵最后那句話,可實際上,主要是占前面那部分。
那天決賽過后,落紅和音傷都受了重創(chuàng)。落紅的傷雖然重,但此時已是基本無礙,只需安靜修養(yǎng)就好;可音傷卻是受到了永久性創(chuàng)傷,如果沒法完全救治的話,他的右手就算不廢也會留下諸多后遺癥。要不是當時有位治安管中的高人出手相救,恐怕他就得回家領(lǐng)退休金了。
療好了傷,拿到了冠軍,回到了總局,可他卻沒得到期待已久的同事們的歡呼與祝賀,得到的卻是與之相反的話語。
同事們都對他表示不滿,看不起他,甚至還持著責怪的眼神對著他,就連局長都很不待見他,甚至還有人說他心狠手辣、不知輕重,受傷那是咎由自??!
音傷對此十分氣憤,可對方畢竟人多勢眾,他再怎么反駁都無用,只能將這股氣憋悶在心里……直到現(xiàn)在。
而就在方才,面前這個老頭居然當面向他出言嘲諷,一針見血,這音傷怎么可能忍得了?!
音傷也并非是是沖動之人,他終究還是資深,被出言嘲諷慣了,并沒有失去理智。
他怒極反笑,顯然是打算好好教訓一下眼前這名年老的A級通緝犯!
“力引,你上!花葵掩護!”多說無益,音傷直接發(fā)號施令。
說罷,他便眼神玩味的注視著白淵陵,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音傷話音剛落,只見其左手邊一人一步邁出,那人顯然就是“力引”。
力引是一名二十三四歲的健壯青年,黑發(fā)寸頭,身穿一件黑色背心,暴露出了他那結(jié)實有力的肌肉,可見其力量非比尋常。此時他那對褐色眼眸正死死地盯著白淵陵。
音傷右手邊的那人自然就是花葵,她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身材偏高,但十分勻稱。其面部輪廊鮮明,肌膚白皙,有著金發(fā)碧眼。
她身穿一件普普通通的休閑裝,看起來并不怎么突出,但她那精致的面龐卻是相當吸引人。
唯一特別的是,她的右手戴著一只黑色的皮革手套。只有一只,似乎是在說她的右手下藏著什么。
此時的音傷、力引完全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可一旁的花葵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看著白淵陵的眼神也顯得有些詫異。
花葵抿了抿嘴唇,心中暗想,他在這里的話,那他會不會也在……
力引動了,只見他單腳橫跨,馬步扎穩(wěn),右手成爪對準白淵陵,沉聲喝道:“重力……??!”
他話還沒喊完,整個人就被一道銀白色光影夾帶著倒飛而出。緊接著,“砰”的一聲撞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音傷一臉驚愕,眼中有著明顯的吃驚之色。這一幕發(fā)生的太突然了,就算是他一時間也沒反應(yīng)過來。
此時,白淵陵雙眸明亮,閃爍著藍紫色的微芒,瞳孔中仿佛有一道藍紫色符文悄然浮現(xiàn),顯露威能。直到此時,那微茫才逐漸散去。
一旁的子間整個人都呆在了那里,他心中驚訝一點也不比音傷小。
至于花葵,見到方才那一幕,只是心中微微驚了一下而已。
當他們回過神來時,便發(fā)現(xiàn),那原本掉落在地上的音叉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
就在方才,白淵陵眼中亮起了藍紫色的光芒。那光芒好像鎖定了什么,只見地上的音叉忽然顫動了一瞬,緊接著便化為一抹銀影朝力引飛射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猝不及防。當時的力引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音叉夾住脖子給帶飛了出去。
此時,力引被音叉夾住脖子抵在了墻上。他雙手緊握音叉,試圖將其拔下,可那音叉卻是紋絲不動,猶如有千斤般緊緊地鎖住。
只是短短數(shù)息,力引就面色漲紅,神情扭曲。他雙腳不停地亂蹬,拼命的掙扎著,可依舊是徒勞。
力引完全沒想到白淵陵的攻擊會如此突然,他甚至連一招都沒放出來。音傷更是震驚,這明顯跟預(yù)料中的不一樣??!
檔案部所給的信息上明確地說明,白淵陵的異能是土元素掌控,稀有級別。這盡管是三十多年前的記錄,但異能這方面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大的變化??!可為什么他可以控制金屬?!
就在方才,發(fā)生的那一幕完全與信息記錄的異能不符,這該如何解釋?
事到如今,發(fā)生了如此大的變故,就連音傷也淡定不起來了。
“花葵,擋住他!”話音未落,音傷果斷轉(zhuǎn)身去幫力引。
他一只腳抵在墻上,雙手握緊音叉,奮力拉扯。三兩下后依舊未能成功,這音叉竟比想象中的還難拔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徒手拔紅柳的根部。
眼看著力引亂蹬的雙腳逐漸癱軟下來,音傷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妙。
花葵在音傷話音落下時也回過神來,遲疑半秒后才有所行動。
只見她利落的摘下戴在右手的皮革手套,但令人沒想到的是,手套下藏著的并不是纖細的右手,而是宛如由各種木雕零件所組裝而成的右手,如藝術(shù)品般栩栩如生。
這只右手就像藝術(shù)品一般,摸起來光滑如玉,表面紋理逼真,熠熠生輝。
右手與左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相對而言,也表明了這只右手的特別。
仔細觀察便會發(fā)現(xiàn),這只木質(zhì)右手與右腕的銜接處有些粗糙,就像磨平的樹皮一般。這好像并不是天生的。
花葵右手一揮,只見她右手那原本光滑的質(zhì)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樹皮。
在那樹皮之上,數(shù)條藤蔓匍匐生長、蔓延,宛如扶搖直上的常青藤。
那些藤蔓很軟,甚至還有些潮濕,像雨林中的植物一般。
花葵手掌一推,那些藤蔓便開始瘋長,向四周蔓延,頃刻間,便將機艙四壁全面封死,猶如一道藤蔓所織成的柔韌屏障,將白淵陵和子間的視線全部遮擋在外。
在這些藤蔓蔓延時,白淵陵沒有任何行動,只是靜靜地看著藤蔓蔓延,直到將道路封堵。
“音傷,好了沒有?”花葵維持著屏障問道。
“馬上……好了!”音傷猛地向后一個趔趄,站穩(wěn)后道,“可是他暈過去了?!?p> 花葵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力引,神情沒有多大變化,淡淡地道:“現(xiàn)在怎么辦?”
音傷咬了咬牙,道:“不知道?!彼又盅a充道,“那個叫白淵陵的異能好像可以控制金屬,我無法使用音叉,再加上這里是飛機內(nèi),若是把他逼急了,恐怕到最后會玉石俱焚?!?p> “撤嗎?”花葵斷然道,語氣卻十分的平淡。
“什么?”音傷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撤,還是和談?”花葵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什么?!”音傷聞言不但沒怒,反倒有著驚詫,“你這是要臨陣脫逃?!”
音傷和花葵不熟,僅是以前任務(wù)合作過幾次而已,但只憑那幾次,他還是對花葵有幾分了解的:惜字如金、冷冷淡淡先不說,在對待任務(wù)上,音傷可從沒聽她說過像“撤退”這類的字眼,哪怕是在形勢不利的情況下。所以,對于花葵方才所說的話,他本人內(nèi)心著實是驚了一下。
“逃?”花葵反問了一個字眼,接著道,“你是指跳傘這類的嗎?如果這樣群眾怎么辦?我指當然是和談。檔案上記載著白淵陵之前所犯的案子,由此可以看出,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只要不激怒他就好……”這次花葵竟破天荒的多講了不止一句話,這使音傷著實有些驚訝。而且前者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卻相當自信,就好像很了解某人似的。
音傷聞言頓時清醒了幾分,顯然是認為花葵說得有道理。
“可惡,要是換個地方的話就不會……”可盡管如此,音傷依舊有些不甘。
其實,按照原本的計劃,力引先牽制白淵陵,然后花葵再趁機將他控制住基本就完事了,而音傷自己則是適當?shù)某鍪?,畢竟他的異能在這里也不好施展。
可他卻大意了,他認為罪犯也是人,管他是什么級別,都會因年齡增長而變得不堪一擊??伤麉s疏忽了一點,這種觀點只局限于普通人,對于真正的強者來說,七八十歲的年齡對實力又有多大的影響呢?
……
“別急,我們再玩玩。”白淵陵看著子間那驚慌失措的樣子,神情顯得饒有興致,就像是在看待一個小孩。
“這情況我能不急嗎!”子間吼道,“話說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看那三個都是來抓你的吧!你到底干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才能被這些家伙盯上啊!”
子間現(xiàn)在簡直要哭了,早知道會這樣自己一開始直接開溜不就得了?為什么要聽他這老頭的話加入他們?現(xiàn)在好了,自己才剛加入不到五分鐘就要被捕了……
白淵陵笑了笑,道:“這個你以后自然會知道,現(xiàn)在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實力是S級……”說到這里,白淵陵話鋒一轉(zhuǎn),道,“那么過一會這些藤蔓開始消散的時候你就再開一扇門,地點不變?!?p> S級!居然是S級!
子間聞言,雙眸中滿是震撼的注視著白淵陵,聽他的語氣這并不像假話。要知道,像子間這種小人物恐怕連個D級治安管都不敢招惹,更何況是A級?基本就是見面被秒的好不好!S級就更不用多說了。
而眼前這位看似風燭殘年的老頭竟是一名S級的罪犯,那可是能毀天滅地的存在啊!雖然眼前這位確實是有點老了,實力應(yīng)該不如當年,但那又能弱到哪去?用來干掉那三個A級治安管可以說是綽綽有余。
對于白淵陵的話,子間深信不疑。因為眼前這幾名治安官就是最好的證明。
音傷算是個公眾人物,實力是A級,剩下兩雖然不認識,但實力肯定不會低于A級。
子間試問道:“你要將這些藤蔓摧毀嗎?”
“不用,那邊有我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