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來自共青團
第十五章我來自共青團
一聲巨響。
方東和緹娜所站立的看臺驟然垮塌,碎裂的磚石和結(jié)構(gòu)稀里嘩啦的砸落下來。
方東對此早有準備,這個墜落的高度也并沒有多高,他踩著腳下一塊沒有碎裂的板塊,拉著緹娜一路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面之上。
而那些剛剛突破包間房門,即將撲過來的怪物也是紛紛停住,站在包間斷面的邊緣嘶聲怒吼。
緊跟著方東落地的緹娜卻根本顧不上這些,她閃電般轉(zhuǎn)過頭來,震驚的看向近在咫尺的方東,驚道:“你也是布米爾的人?”
緹娜的這番話并非空穴來風(fēng),因為就在剛剛的那一刻,方東所展現(xiàn)出來的力量性質(zhì),與此時此刻伴隨著獻祭而涌動在劇場之中的黑暗力量是完全近似的。
這一刻,緹娜甚至想到——這家伙,不會和倫道夫男爵是一伙兒的吧?
而從那些瘋狂向他們沖來、渾身遍布黑色細密血絲的怪物來看,方東,顯然和倫道夫·拉哥倫不是一道兒的。
方東仍然出奇的淡定。
面對一眾向自己沖來喪尸狀魔物,他甚至都沒有看上一眼,只是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軀之上的浮灰,緊接著呼出一口氣,看向不遠處舞臺中央的黑袍人,緩緩笑道:“現(xiàn)在我們能談一談了嗎?”
那個黑袍人緊緊的凝視著方東,在光線昏暗的廢棄劇場中,他的目光卻仿佛在散發(fā)著幽幽的冷光。
他在看著方東,方東也在看著對方,兩個人,靜默無語,只有后面舞臺中央,在法陣之中哀嚎的那些祭品們所發(fā)出的聲音,成為了此時此刻此地唯一的背景音,恐怖無比。
在遠處能夠看見,從那些作為祭品的人的身軀之中,正抽絲剝繭般的生氣一道道淡白色的煙霧,在黑色微光法陣的中央上空匯聚成一團白色的霧狀氣體團,而伴隨著這個氣體團的增大,法陣就更明亮幾分。
而緹娜的妹妹仍然被倫道夫拎在手心里,但她也是祭品之一,此時此刻,也開始從身軀之中浮現(xiàn)某些淡白色的煙霧,緩緩升空,只不過,女孩兒早已陷入了昏迷狀態(tài),因此也不會慘叫。
但緹娜將這一幕看在眼中,難免心中焦急,而更糟糕的是,那些喪尸般的怪物正從幾個方向向他們撲殺而來,最近的一頭,甚至已快要來到方東的身邊,然而那個家伙……那個家伙卻仍然是動也不動的和那個穿著黑袍的倫道夫?qū)σ暋?p> 那種感覺,就像是根本無視了那些面目猙獰的魔化人類一樣。
而就在最后的一刻,當先的一頭怪物即將撲中方東的那一刻,不遠處的倫道夫終于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陰沉:“你……是什么人?”
就在他開口的一瞬間,那些向方東和緹娜撲來的怪物全都在瞬間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全都靜止下來,警惕的看著眼前的方東和緹娜,卻不再發(fā)動攻擊了。
方東的笑容依舊,他似乎從沒擔心過這些魔物會成為他的威脅一樣,他想了想,道:“我是什么人?在大概幾天前,我是在職打工窮吊絲,現(xiàn)在嘛,我是無業(yè)游民窮吊絲,但我也確實是有身份的,我是偉大的、共產(chǎn)的、社會主義的……共青團員?!?p> 這會兒要是有個正兒八經(jīng)的地球人在這里,估計早已怒聲吐槽出來——你他娘的連黨都沒入在這炫耀個屁??!
而方東,卻似乎根本不介意有沒有人聽懂自己在說什么,在念完這樣的一番話之后,他便即踏前一步,緩緩道:“你可能沒聽說過我所說的東西,但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猜的應(yīng)該是沒錯吧?你出現(xiàn)在這里、弄出這樣一副決戰(zhàn)的架勢來的根本目的,不是想要魚死網(wǎng)破,而是想要為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機會——一個逃跑的機會?!?p> 對于方東的這樣的一番話,黑袍人倫道夫·拉哥倫的臉色可謂是驟變,事實上,有關(guān)共青團員的那一番話,倫道夫是一句話也沒有聽懂的,但方東后面所說的、關(guān)于倫道夫的目的,卻無疑是說中了。
倫道夫·拉哥倫選擇和方東“談一談”無疑是有原因的,一來,是方東所展現(xiàn)的力量的性質(zhì),和他們布米爾教團的邪能力量有某種驚人的近似,而且剛剛方東的那一手和面對他手下的魔物時候所表現(xiàn)出來的淡定,也讓他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擁有著不俗的實力。
當然,倫道夫可不是那種僅僅一面就會被忽悠住的人,他會在此時此刻做出這樣的判斷,與方東之前的“鋪墊”也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無論是那條小巷之中被力斃的魔物、和先后出現(xiàn)在那魔物身上和被送到倫道夫宅邸的名片,都在說明著,他眼前的這個人,并非是什么一般人,而且倫道夫一直想不通的一點是,在昨夜,那個第十七守備隊的探子明明在自己眼前死去,那間店面之中又分明空無一人,那張攜帶著信息的紙條,到底是怎么被他眼前的這個人拿到手中的?
這種種不可思議,都指向一種可能。
這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其實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在方東將紙條送到第十七守備隊的時候,倫道夫一直以為對方的立場是堅定的站在自己的布米爾教團的對面的,而在方東的“登門拜訪”之后,且一路展現(xiàn)的都是與暗黑力量同屬的力量之后,倫道夫就更摸不清楚對方的立場了。
而第二點則是,對方既已看破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卻不但不告知守備隊的人,反而自己跑出來,想要和他“談一談”。
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倫道夫的心中,方東,已然成為了一個莫測而強大的存在了。
倫道夫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你……”
“你想問我是怎么想到的?”方東笑道,“很簡單,在你自己布米爾天在教堂的身份暴露、且在一日之內(nèi)就已經(jīng)人盡皆知的情況下,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卷鋪蓋逃跑,趁著消息才散布開來的這個機會跑一下,被抓住和跑掉的概率都是一半一半;而第二,則是不跑。
“你選擇的顯然是第二條,你不但沒有逃跑,反而來到你自己布置獻祭的地方,擺出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來,至于為什么是魚死網(wǎng)破……無論你之前想要獻祭做什么,毫無疑問的一點是,你的布置都沒有完成,具體原因我不清楚,可能是祭品不夠,或者另外的一些什么原因,否則,如果你的這什么邪惡計劃已經(jīng)完成了,你早就動手了,因此,你的計劃沒能完成,眼下這勉強獻祭,就是魚死網(wǎng)破之舉。
“當然,你所做的,是魚死網(wǎng)破的架勢,而不是真正的魚死網(wǎng)破,你的計劃我大概也能夠猜到,這座劇院里,應(yīng)該有密道一類的地方吧,你自忖無法直接逃跑出城,便做出一副想要勉強完成獻祭的架勢來,等城市守備隊和傭兵全都到齊之后,和他們死磕一番,而你則趁機在戰(zhàn)斗之中脫身——沒有人會想到你這個準備魚死網(wǎng)破的天災(zāi)教會頭目會選擇逃跑,因此,你的機會也就來了,而如果在這個過程中,你能夠放一場大火,將整個劇院都付之一炬的話,你便能夠真正的人間蒸發(fā),徹底的逃掉。”
倫道夫的臉色微變。
方東笑道:“但你的這個計劃之中,有一個很容易被人所忽略的細節(jié),卻是你最大的漏洞。
“即,從你就是布米爾教團在希爾里斯的小頭目的事情散播開來之后,你明明有一整天的時間來完成你現(xiàn)在所運行的這個獻祭法陣,卻偏偏等到現(xiàn)在、等到守備隊到齊開始猛攻劇院的時候才開始運行你的法陣和獻祭?!?p> “這……算是什么漏洞?”倫道夫的聲音壓抑。
方東笑道:“這當然是計劃里的漏洞,因為……這種獻祭顯然是需要過程的,而你如果真的想要魚死網(wǎng)破,大可以在白天便完成這個獻祭,在劇院之中布置埋伏、甚至從劇院之中殺出去,但你卻并未這樣做,反而在守備隊開始進攻的時候、頂著有可能在獻祭的過程中被守備隊所打斷的風(fēng)險而開始獻祭……這種種的不合理的行為,在以‘你根本不希望魚死網(wǎng)破’為前提下來看,無疑,就是可以講得通的了。
“人的每個行為、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行為,也都反映著他們最真實的心理。”
“你……”
面對倫道夫的變色,方東仍然淡定,他微微頷首,笑道:“我的名片你還留著吧……我是個生意人,這樣,你把你手里的那個小姑娘交給我,我保證,我和我身邊的這位金發(fā)的小妞兒,都不會向任何人泄露你的意圖與動向?!?p> “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相信的是詛咒,今天我給你的名片還留著吧?那也是詛咒構(gòu)成的契約,違背之人,皆要受到必死的嚴懲?!?p> 方東的名片,倫道夫還真的留著,當下,他從自己的懷中將名片拿了出來,便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那名片即刻以合同的形勢展現(xiàn)出來,而作為一名黑暗力量的持有者,倫道夫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所謂“契約”之上的詛咒所攜帶著的強大力量。
但倫道夫,卻是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方東,緩緩道:“你將我的信息透露給希爾里斯城市守備隊,眼下又跑來和我大搖大擺的談條件,你……覺得我……會答應(yīng)嗎?”
方東確信,倫道夫一定會答應(yīng),就像是他之前所說的,這位倫道夫男爵走到眼下的這一步,目的不是魚死網(wǎng)破而是想要活命,便不可能真正的任意妄為,除非這家伙是不想活了。
但方東的話卻不能這么說,他聞言即笑道:“你答應(yīng)與否也無所謂,答應(yīng)了,我能從中得利做成一筆買賣;而不答應(yīng),無非是我動手而已?!?p> 他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輕描淡寫,一臉老子只要出手你小子就要乖乖伏法的架勢,且在念完這句話之后,方東即刻向前邁步,逼近向這位倫道夫·拉哥倫男爵。
而恰在此刻,在眾人后方,這劇場的正門的位置,被倫道夫以黑暗力量鎖死的大門驟然受到?jīng)_擊,發(fā)出隆隆的巨響——那是守備隊的騎士們到了。
光線昏暗的劇場之中,倫道夫的壓力陡增。
……
……
北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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