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人的安排下,媽媽和爸爸第一次見面,是爺爺和沙根叔領(lǐng)著爸爸去的外婆家提親那天。為了有個好印象,媽媽說至今都記得那天爸爸穿的衣服是多么的讓人忍俊不禁。那個時候,喇叭褲是時尚的代言詞,平常人做的喇叭褲倒也看著好看、時尚,然而,爸爸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做了一條大喇叭褲,所謂的大,是比當(dāng)時正常的喇叭褲大了兩倍多,看著就是個四不像。本來是想留個好印象,結(jié)果,媽媽當(dāng)時就心里覺著,這人有點不正常,穿成這樣,太搞笑了。
媽媽說,那個時候,大部分的婚姻還是由父母做主。所以,那次和爸爸的見面其實就是碰個面,然后雙方父母商定好,選個日子,就可以訂婚了。最后商定訂婚的日子選在了正月十八,訂婚非常簡單,就是雙方的至親一起吃個飯,算是把這個婚事給定下來了,但不像現(xiàn)在似的,談個朋友就同居,那個年代,就算訂婚了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訂婚除了形式上的吃飯,還有就是把以后結(jié)婚要用的彩禮給了,叫下聘。媽媽說,當(dāng)年爺爺家給了504塊彩禮還有100塊的添新衣的錢。雖然是訂婚了,但是和單身不一樣的就是,爸爸可以到媽媽家,給外婆他們干些田間地頭的活,吃了飯便回家,由于爸爸的大姐夫是在供銷社上班的,所以搞張電影票什么的就很容易,那時候爸爸就經(jīng)常帶著媽媽去看電影,時間久了,也就看膩了,關(guān)鍵是看電影的時候,爸爸連一顆糖都不買,媽媽就覺得爸爸到底是沒情調(diào)還是太小氣,后來發(fā)現(xiàn)兩者都有。
媽媽和爸爸也就這樣,不咸不淡的處著,沒有什么所謂的愛情,也沒有什么所謂的喜歡,就和大部分的農(nóng)村少男少女一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個互不認(rèn)識,互不了解對方的人,就這樣決定了自己的終生大事。轉(zhuǎn)眼正月過滿,本來是早就出門的阿姨和舅舅因為媽媽訂婚所以也推遲出門的時間,本想著雖然訂婚,但是還是自由身,媽媽便想和弟妹們一起回東營。爺爺奶奶知道后,萬分不肯,說怎么也是定了親的人,不好這樣再出遠(yuǎn)門,萬一··············雖說話留半句,但是大家也知道什么意思。于是,媽媽留在了家里,大姨小姨和舅舅繼續(xù)回東營。
雖說媽媽心里萬分不愿,但也無可奈何。就這樣,媽媽在家找了個刺繡的活,專門繡枕頭。媽媽結(jié)婚用的一對枕頭,還是她自己繡的鴛鴦戲水,至今還在用,就是有些發(fā)黃了。外公和外婆準(zhǔn)備著造新屋,爸爸呢一有空就會到外婆家?guī)兔Γ兆泳瓦@樣平淡的過著。
東營這邊,大姨和小姨還是賣力的修鞋,舅舅努力的賣著涼皮。忽然有一天,舅舅攤位才剛擺好,就有幾個男子過來,看著就不是買涼皮的,兇神惡煞般,一個像小弟一樣的走上前,對舅舅說,
“在這做這么久,怎么也得交點保護(hù)費什么的”
舅舅也臨危不亂,就淡定的說到“我去年就在這賣了,去年怎么沒見你們來收什么保護(hù)費?況且這我可是給城管交過地攤費的,你們是哪個部門的?”
那個領(lǐng)頭的推開之前的小弟,走到舅舅跟前,舅舅人高,反而氣勢上壓了他一截。那頭兒齜牙咧嘴的說到“去年我不在這片混,今年在這,就我說了算,你管我哪個部門的,你交城管那是城管的事,我的,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那我要是不交呢!”舅舅反問道
“那就···············給我砸!”話音剛落,身后幾個就開始砸開了。周圍瞬間圍了很多看客,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流氓鬧事,人群里有個老鄉(xiāng)聞訊趕來,又匆忙離去,是去給大姨和小姨報信去了。大姨和小姨聽完都各自丟下攤上的生意,趕緊往舅舅那趕,路上碰著了,大姨就叫小姨趕緊去報警,小姨立馬轉(zhuǎn)身往百貨公司旁邊的派出所跑去。大姨則急忙敢去舅舅那。
到那一看,地上一片狼藉,那幾個小流氓已經(jīng)不見了。舅舅在蹲地上收拾著,
大姨著急的問道“怎么會事?那些人呢?”
“姐,你怎么過來了,沒事,已經(jīng)走了!”舅舅便收拾,邊回答
“那你是給他們錢了?這錢不能給,有一就有二,況且肯定就是針對你的,他都不問別人要!”大姨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沒有,我沒給錢,我也知道肯定是針對我的,剛才是城管隊長救了我”舅舅淡淡的說到
正在大姨開口還要說什么的時候,小姨帶著幾個警察過來了,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做了個筆錄,舅舅也說沒事,解決了,警察也就回去了。
事后,大姨問舅舅,什么時候和城管隊長那么好的。舅舅嘿嘿一笑,原來當(dāng)初找地兒擺攤時,他就和城管的頭關(guān)系搞的很好,那城管隊長的姐夫在警察局里,所以,剛才就在舅舅快要挨打時,剛好那隊長帶著人在巡視,看見那么多人圍著,就過來了,一看就把那幾個抓起來,送派出所了。
自打那以后,再也沒人來找茬。舅舅重置辦了物件,又開張營業(y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