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玉棺飛進封妖井后卻仿佛進入了另一片空間,它一直飛翔,最后在一座大殿中停下。
棺蓋打開,張遠急忙從里面爬了出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座大殿,而大殿里供奉著太上老君。
“你來了?!币坏烙七h的聲音從大殿深處傳來。
“你是誰?”張遠慌亂地問道。
“我是張道陵,你的先祖。”那道聲音說道。
“張道陵張?zhí)鞄煟俊睆堖h皺了皺眉,他迅速冷靜下來,“你在哪?你為什么說你是我先祖?”
“我就在你面前。”老君座下,不知何時站著一人,那人一身道袍,道袍上前繡青龍后繡白虎,背上背著一柄銅錢劍。
“而為什么說你是我的后人?因為吾乃太上老君座下弟子,太上老君者,大道之主宰,萬教之宗元,出乎太無之先,起乎無極之源,終乎無終,窮乎無窮,我身為他的弟子,又怎會不認(rèn)得自己的后人?”
張遠沉默了片刻,狐疑問道:“你真的是張?zhí)鞄???p> “我若不是張?zhí)鞄?,那你豈不是在做夢?”張?zhí)鞄煼磫柕馈?p> “也對,如果你不是張?zhí)鞄?,那我就真的是在做夢了?!睆堖h只得暫時承認(rèn)對方就是張?zhí)鞄煟爸皇俏也幻靼?,你為什么要把我抓到這里來?”
“這事便說來話長。”天師在老君像前緩緩坐下,隨手一揮,一個蒲團飛到張遠腳下,他示意道,“坐吧,因為你將要在這里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了?!?p> 張遠只得強壓下心頭的千萬思緒,盤腿坐下。
“世人都以為這世上根本沒有神仙,但其實不然,神仙是真的存在的,只不過千萬年前,我們經(jīng)歷了一場毀天滅地的大劫,導(dǎo)致大道崩塌,仙神墜落,所以我們才在世間消失,導(dǎo)致很多人認(rèn)為我們并不存在。”張?zhí)鞄熅従徴f道。
“千萬年前?”張遠愣了愣。
“是的,千萬年前,天庭執(zhí)掌天河,下轄太陽百顆,真龍萬條,星辰千萬,民眾數(shù)億億,乃是天河大道的守護者,但某一日,卻來了位風(fēng)華絕代的男子,自稱無極,來自于恒永之地,在宇宙中飛行了數(shù)十萬年,才由恒永飛至天河?!?p> “帝君歡迎之至,與其把酒言歡,共賞星河日落,無極盡興而去,但卻在百萬年后,攜帶千萬神魔殺至天庭,要屠戮我三界生靈,占我天河,奪我大道。”
“帝君為保三界生靈,率吾等與之大戰(zhàn)數(shù)百年,最后星河破碎,生靈涂炭,大道被奪,帝君、大圣、如來相繼戰(zhàn)死,太上只得帶著我等退守神州,最后以所有仙神神魂為引,結(jié)萬龍陣,才保得神州不毀。”
以張遠冷漠的性格,此時也聽得懵了。
張?zhí)鞄熇^續(xù)說道:“此時的我其實并不是完整的我,只是我死前的一縷殘魂罷了,因為大道被奪,故而三界靈氣枯竭,太上算到千萬年后神州有靈氣復(fù)蘇的一日,才命我留下此魂,在靈氣復(fù)蘇之日蘇醒,選中可以繼承我龍虎一脈的傳人?!?p> “而我現(xiàn)在欲選你為我龍虎傳人,代太上布道,我將傳你變化之法,降妖之術(shù),你可愿意?”
“等等,我有些沒聽明白?!睆堖h并沒有立即答應(yīng),而是皺眉問道,“你說那一切都發(fā)生在千萬年前,但我們對你的記載是在漢建武年間,根本不是千萬年前!”
“那是我第一次蘇醒的時候,但我蘇醒得比預(yù)計要早,神州靈氣并未有復(fù)蘇的跡象,而神州因為千萬年都未有仙神現(xiàn)世,我怕道統(tǒng)徹底消失,才在人間行走了百年,布道傳教,斬妖除魔。”張?zhí)鞄熃忉尩馈?p> “原來如此,可大道不是虛無縹緲的嘛,它怎么會被奪走?”張遠又問。
“這世間的氣,便是大道中的一種,你看月亮,以及神州之外的星辰,它們的氣便被奪走了,所以月亮與那些星辰上才沒有生命?!?p> 張?zhí)鞄焽@息著說道:“千萬年前,月亮與星辰上其實也是與神州一樣,是存在生命的,神州只是人界三千界的一界罷了,但在那場大戰(zhàn)中,大千世界盡數(shù)被毀,只最后只存神州一界,而為保神州,太上、王母以及無數(shù)仙神,全都消散于天地之中,實在是悲乎哀哉?!?p> 張遠更加驚訝,如果對方說的全是真的,那么他說的神州應(yīng)該就是現(xiàn)在的地球,而天河便是指的整個銀河系,當(dāng)時的天庭勢力應(yīng)該只在銀河系內(nèi),卻管不到銀河之外,而那無極來自的恒永之地,應(yīng)該就是銀河之外的某個星系。
至于所謂的爭奪大道,應(yīng)該就是戰(zhàn)爭的借口罷了,而戰(zhàn)爭對于人類來說,實在是太稀松平常了。
“你可還有什么疑問?”張?zhí)鞄煹馈?p> “沒有了?!睆堖h原本就是冷漠性子,之前問那幾個問題只是因為太過驚訝,現(xiàn)在卻又冷靜下來,故而再次冷漠了起來。
“那我便傳你變化之法,降妖之術(shù),日后由你來光大我龍虎門楣,弘揚太上之道……”
“不了,你還是送我回去吧?!睆?zhí)鞄熢掃€沒說完,張遠便冷漠拒絕。
“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張?zhí)鞄焻s并不意外,臉上掛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信?!?p> “你信為何卻不肯隨我學(xué)道?”
“沒有為什么?!?p> “如果我告訴你,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之術(shù),你可會改變心意?”
張遠猛然抬頭,但又冷笑道:“如果這世上真能起死回生,那帝君為何會死?”
“蠟燭熄滅了可以重新點燃,可太陽熄滅了,誰又能去點燃呢?”張?zhí)鞄熞馕渡铋L,“帝君,太上,如來,他們的生命都宛如太陽,熄滅之后便很難再點燃了,可你的父母不一樣,他們的生命只是燭火,況且野草都能死灰復(fù)燃,人為何不能起死回生?”
張遠還是不為所動。
“難道你忘記你父母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死的嗎?”
張遠想起父母死去的那天,他的瞳孔瞬間血紅,巨大的痛苦讓他說不出話來。
“與其永遠活在痛苦里,不如從現(xiàn)在開始,為了復(fù)活他們而努力,如何?”張?zhí)鞄煹穆曇羧鐝木盘於鴣怼?p> “那我要怎么做?”張遠終于動搖了。
“為了這次的靈氣復(fù)蘇,帝君、太上和如來都做了很多準(zhǔn)備,我這里有一枚由太上親自煉制的太上龍虎丹,你食用后由我助你煉化藥力,再傳你太上章一篇,以及龍虎降妖術(shù)一百零八式?!?p> 張?zhí)鞄煆膽阎心贸鲆粋€丹盒,丹盒打開,里面有一枚仙丹,仙丹上纏繞著一龍一虎,龍吟虎嘯,風(fēng)云變色。
“服下此丹,再由我助你煉化,七七四十九天后,你就能由凡入靈,成為一名修仙者。而修仙九境,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煉虛,合體,大乘,渡劫,凡人本需要數(shù)萬年,你有此丹幫助,只需幾百年便足夠了。”
“幾百年?不能直接飛升嗎?”張遠聽到幾百年后才能成仙時卻很是疑惑,他記得嫦娥偷吃靈藥后,便直接飛升月宮,可他竟然需要幾百年。
“此丹并不是飛升丹,而是蛻變丹,可以讓你的修仙根骨蛻變到近乎完美,故而不能讓你直接飛升成仙,但卻能讓你的根基堅固無比?!?p> “那我是不是渡劫成仙后,就能有辦法復(fù)活我爸媽了?”張遠問道。
“是的,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因為靈氣復(fù)蘇之日,機緣無窮,若是機緣足夠,或許就不需要幾百年,也許只要數(shù)十年后,你就能得道成仙了?!睆?zhí)鞄煖睾托Φ馈?p> “那我們就開始吧。”
“如此甚好?!碧鞄煂⑻淆埢⒌みf給張遠,張遠拿著那枚丹藥,宛如手握真龍與白虎,不由地?zé)嵫序v心潮澎湃,想要大喊一聲“天高無我高,地遠無我遠,欲化龍虎去,除魔天地間!”
似乎是感應(yīng)到張遠心中的豪情萬丈,太上龍虎丹化作小真龍與小白虎自動飛入張遠口中,張遠將之服下,就如同真地一口吃下了真龍與白虎一樣,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體內(nèi)想要破體而出!
張遠終于明白為什么嫦娥服下仙丹之后,就不由自主地飛向月宮,那股力量實在太過強大,根本就不是那個時候的嫦娥所能掌控的。
天師在張遠服下仙丹后,他一掌拍在張遠的頭頂,于是張遠的腦海里便如同插了一個內(nèi)存卡一樣,無數(shù)信息潮涌而來。
那便是太上章與龍虎降妖術(shù),天師一邊在張遠的腦海中演化太上章與降妖術(shù),一邊為其催化藥力,如此七七四十九天過去,張遠才從入定中醒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吐氣而出,于是從鼻中便吐出一龍一虎兩道氣旋。
張?zhí)鞄熜牢康乜粗鴱堖h,道:“其實我傳你的太上章只是上篇,后面還有中篇與下篇,若是有機會,你一定要尋到后兩篇,那兩篇是你成仙之后會用得上的?!?p> “我記住了?!睆堖h道。
天師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后又道:“神州靈氣復(fù)蘇,無極必然會有所察覺,而萬龍陣守護了神州千萬年,早已后繼無力,你定要努力修煉,這樣在無極攻來之日,方有一戰(zhàn)之力。”
“無極自恒永之地飛過來不是需要數(shù)十萬年嗎?”張遠說道。
“雖說如此,但無極在千萬年前便強大無比,千萬年后,誰也不知他強到何種地步,若是他一念千萬里,便不再需要用數(shù)十萬年了?!?p> 張遠默然。
“好了,我已經(jīng)完成了我的使命,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天師笑道。
“離開?”
“我本來就是一縷殘魂,靠著最后一點執(zhí)念等到了你,助你煉化藥力已經(jīng)耗盡了我最后的力量,以后你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切記,大道萬千,只有堅守道心,方能修成正果。”
天師說完話,轉(zhuǎn)身朝老君像走去,最后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張遠怔了怔,他宛如做了一個夢,夢醒之后,一切都變得不太現(xiàn)實了。
恍然中真有“仙人撫我頂,結(jié)發(fā)受長生”的感覺。
玉棺看到天師殘魂消散,再次把張遠吸入其中。
封妖井口,玉棺沖天而起,最后落到瀘溪河岸,棺蓋打開,張遠從中走出。
此時的龍虎山已經(jīng)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