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寧靜的湖泊里,一條八十多米長的花蛇正在水邊休息,而在岸邊長著一株紅色的三葉草,再過一天這株紅色的三葉草就要變成千年藥效,花蛇已經(jīng)在這守了兩個月。
突然,一頭巨大的狗妖從天而降,直接撲在了花蛇的身上,一口就咬住了花蛇的脖子!
花蛇大怒,它扭動巨大的身軀,然后纏住狗妖,并把狗妖帶到了湖泊里面。
撲通一聲,湖泊上濺起大片水花,花蛇拖著狗妖沉入了水底。
湖面漸漸平靜。
一道人影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湖邊,他輕輕掐印,右手立掌于胸前,拇指九十度彎曲,其他四指朝天,左手大拇指、無名指以及小指叩于掌心,食指和中指作劍指狀,劍尖點于右手掌心。
湖底立馬暗潮涌動,一條又一條的水之鎖鏈瘋狂刺穿花蛇的身軀,然后鎖鏈拉直,花蛇痛叫著也被拉直,狗妖趁機一口咬破花蛇的喉嚨。
不一會兒,湖面破開,一條濕漉漉的灰狗咬著一條八十米長的花蛇浮出水面,它把花蛇的尸體丟在岸邊那人的面前,然后搖著尾巴吐著舌頭笑著邀功。
這岸邊人正是張遠(yuǎn),那灰狗就是他前不久收服的狗妖,因為灰狗在變成狗妖之前是一條家養(yǎng)土狗,對人類還保有親近和忠誠之心,所以張遠(yuǎn)才會將它帶在身邊。
張遠(yuǎn)已經(jīng)在大山里差不多搜了半個月,他收獲頗豐,基本上每天都能尋到一兩株靈藥,五百年份以上的他已經(jīng)搜到了三株,他就差一株千年靈藥,只要有了千年靈藥,那他采到的藥就夠他去煉個十幾次筑靈丹了,所以他準(zhǔn)備在湖邊等腳下的紅色三葉草長成千年藥效時,便開始煉丹。
像這些普通深山老林里,靈藥大多都被人類采摘掉了,沒被采摘的也都被強大的妖怪霸占著。
這才天地異變幾個月而已,靈草就變得稀少起來,只有像龍虎武當(dāng)之類的名山大川,因為有極其強大的妖怪坐鎮(zhèn),沒人敢上山采摘,才會長出許多超過千年的靈藥。
這其實是人類的通病,雖然我們知道不把藥采掉的話就能長出藥效更強的靈藥,但你不采其他人便會采,于是只要是靈藥,只要是人類可以到達(dá)的地方,幾乎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妖怪們卻不同,妖怪們認(rèn)為自己一定能守住靈藥,所以就會盡量等靈藥變得更成熟才吞食,這樣雖然有被人類搶奪的可能性,卻能最大化地將資源利用起來。
一個是竭澤而漁,一個是順其自然,本來靈智更高的人類,卻做出了比妖怪還要愚蠢的舉動。
張遠(yuǎn)采摘到自己夠用的藥就停了下來,他不像其他人是盲目地采盲目的吃,吃了不起作用就拿去賣,那些幼苗都被連根拔起,生怕自己不摘就便宜了別人。
所以張遠(yuǎn)雖然搜了十五天,但卻只有在有強大的妖怪守護(hù)著的地方,才能采到一兩株百年份的靈藥。
岸邊那棵紅色三葉草明天早上就會成熟,它的第四片葉子已經(jīng)悄悄長了出來,根據(jù)太上藥典記載,這是一株藍(lán)靈四葉花,它現(xiàn)在看著是一株紅色的三葉草,可等它長出第四片葉子后,不出十二個小時,它就會由紅變藍(lán),并長出一朵藍(lán)色花蕾,花蕾不會開放,但卻是藥效最強的部位。
張遠(yuǎn)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就在湖邊打坐修煉,等著藍(lán)靈花成熟,他就有了主藥,可以開爐煉丹。
筑靈丹只是太上丹道里最不起眼的一副丹藥,需要一株千年以上的靈藥做主藥,再用六種百年以上的靈藥做輔藥,這些藥只要藥效到達(dá)標(biāo)準(zhǔn)即可,不需要特定指出用哪種靈藥,畢竟只是筑基期用的筑靈丹,而太上平時煉制的都是能讓人直接飛升成仙的飛升丹。
不過張遠(yuǎn)雖然藥找齊了,但他卻沒有太上專用的八卦爐,也沒有能煉出火眼金睛的三昧真火,所以這煉不煉得成還很難說。
那龍宮丹藥房里的藥童,為了偷偷煉藥自己造了個土灶,還用炒菜的鍋來當(dāng)煉丹爐,雖說滑稽可笑,但張遠(yuǎn)這一次卻要模仿他,他要在湖邊結(jié)個灶,然后再找來個鐵鍋,就等著開爐煉丹了。
灰狗趴在張遠(yuǎn)腳邊,它雖然趴著,可因為太過巨大的體型,所以它的鼻子都要比坐著的張遠(yuǎn)要大,它想像以前還是小土狗時那樣親昵地用頭去拱拱主人的腿,但看著丁點大的張遠(yuǎn),只能委屈地嗷嗷叫了幾聲。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秋風(fēng)吹過枝丫,已經(jīng)有落葉按耐不住飄零而下,鳥兒照常早起,天邊泛著魚肚白,熟睡的灰狗猛然抬頭,然后呲牙咧嘴發(fā)出威脅的低吼聲,看著在晨光里緩緩走來的陌生男子。
張遠(yuǎn)也睜開眼,看向那不速之客。
來著劍眉星目,一身青衫,雙手背于身后,臉色從容自然。
不得不說,全民復(fù)古潮流出現(xiàn)以后,整個國家都多了一股說不清的仙俠味,不只是穿著,連言談舉止都已經(jīng)偏向古代的咬文嚼字之乎者也。
“這狗是你的?”青衫男子問道。
張遠(yuǎn)點了點頭。
“那它咬人嗎?”青衫男子再問。
張遠(yuǎn)也再次點頭。
“我小時候被狗咬過,害的我打了好幾針,所以我有些不喜歡狗,我前女友卻非常喜歡狗,然后我就和她分手了。”青衫男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所以你能找根繩子把你家的狗牽起來嘛?”
張遠(yuǎn)沒有回應(yīng),灰狗則爬了起來,它巨大的身子緩緩站起,立馬將從東方照來的一縷陽光給擋住了。
青衫男子站在灰狗的影子里,他抬起頭看著灰狗,然后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對灰狗兇道:“坐下!”
灰狗大怒,但卻沒有沖過去咬青衫男子,而是看向了張遠(yuǎn)。
狗本就有靈性,它能聞出誰是敵人誰是朋友,但咬人前它們會先看向主人,等待主人的命令。
張遠(yuǎn)沒有任何表示,所以灰狗就沒有撲出去。
青衫男子見狀把石頭丟下,而后看向那已經(jīng)長出花蕾,正在用紅變藍(lán)的藍(lán)靈四葉花,他又問:“這也是你的?”
張遠(yuǎn)這一次沒有點頭。
“不是你的?”青衫男子看向花蛇的尸體,“是不是它的?”
張遠(yuǎn)還是沒回答。
“既然不是你的,那你能不能把它給我?”青衫男子終于說出了他的來意,“我聞到花香,識香而來,如果你能把它讓給我,那真是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