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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劍執(zhí)江山

正道滄桑(2)

倚劍執(zhí)江山 白鶴愛青樹 3 2018-06-06 00:12:55

  “你你...你,你個混賬東西,我的家事,誰讓你瞎摻合的”,薛富貴氣不打一處來,本來平平常常的一個成人禮,居然無形之中慢慢演變成了一場比武招親。但轉(zhuǎn)念一想,似乎這種處理也不失為一種正確的方式方法,至少從現(xiàn)在看來,于人于己,皆大歡喜,最主要的還可能因此得到歐陽不修這樣一位德才兼?zhèn)涞牧夹?,“?..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武龍如同得了釋放令,再不多說,拔腿就跑。生怕薛老爺臨時改變主意,再招一頓臭罵或者毒打。

  薛妍焦急的望著武龍奔跑,轉(zhuǎn)頭對薛富貴說道,“爹,我想去看看王姨”。

  薛妍口中的王姨,是武龍的養(yǎng)母,姓王名桂珍。武龍自幼遭父母拋棄,王姨年輕時在誠信商行做主廚,下班回家之時,機緣巧合碰到嬰幼時期的武龍,恰好王姨不能生育,沒有結(jié)婚,無子無女,便將武龍視為己出,照顧得無微不至,含辛茹苦的將他撫養(yǎng)長大。后來老了,端不動大勺,做不了大鍋飯,成了無用之人,被誠信商行辭退歸鄉(xiāng),便用多年的積蓄開了個沒名的小餐館,與武龍相依為命,勉強度日。

  一提到王姨,薛富貴也覺得百般虧欠和想念,嘆息一聲,“女大不中留,你想去就去吧”,說完不忘補充一句,“以后不要跟武龍走得太近”。

  薛妍只聽前面半句,對后面半句自動過濾,一溜煙追她的龍哥去了。

  在那個陰云密布,秋風鄭爽的下午,一對年輕男女,在風中,在路上,在田野中一路你追我趕,無憂無慮,好生快活。

  童年、青年是美好的,但每個人都不得不面對成長的煩勞和苦痛。

  “娘,我回來了”。

  “王姨,我來了”

  聲音一先以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這兩個小孩子”,王姨典型的農(nóng)村婦女形象,略胖,稍矮,不算太漂亮,但耐看。

  “娘,給我炒份蛋炒飯,我餓了”,一進屋武龍便要求他娘做飯吃。

  “我也要”,薛妍從小沒有母親,在心里王姨的地位和母親一樣,所以在她面前也是絲毫不客氣。

  “今天不是你的成人禮嗎?府上不管飯呀,瞧把你們餓得”,嘴上問著,人已經(jīng)走到廚房忙活起來。

  “娘,別提我有多生氣了。正準備開懷大吃的時候被兩條狗攪了興致”,武龍對娘說道。

  “是啊,事情是這樣的......”,薛妍對廚房忙活的王姨詳細描述晌午發(fā)生的情況。

  “比武招親?這不是讓你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你雖然身體強壯,有些力氣,但你怎么打得過那些練武之人”,對于武龍和薛妍,王姨早已認定他們才是一對,是不容破壞的一對,聽此情形,焦急萬分,接著道,“若小武你不能取勝,妍兒就得嫁給別人,到時候怎么辦?”。

  這也正是薛妍的疑惑,不過她一向聽從龍哥的安排,沒有多問,在她心目中,龍哥永遠是最優(yōu)秀的男孩,遇事總能沉著應付,化險為夷。

  面對焦急萬分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武龍冷靜給她們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勢,“娘,妍兒,我當時是這么考慮的:就武力而言,誠信商行顯然是最弱的,沒有與官府和山賊任何一家抗衡的實力,若兩家同時發(fā)難,則誠信商行將會土崩瓦解,毫無招架之力”,說到這里,她看了看妍兒和娘,這點她們也毋庸置疑,點頭稱是,接著道,“那么要想贏過他們,不能靠整體武力,而要選擇單打獨斗才會有一絲勝機”。

  妍兒和王姨稍作考慮,便明白要單打獨斗,除了比武招親別無他法。

  “但是你連他們?nèi)魏我环蕉即虿贿^,怎么保證最后贏的是你”,王姨還是不解的問道。

  “是的,正常情況下,他們?nèi)魏我粋€人我都不是對手,可如果讓他們先鷸蚌相爭,我在漁人獲利,不就可以僥幸贏下比賽嗎”,武龍知道這樣籠統(tǒng)的解釋,她們肯定不會理解,所以開始講得更詳細些?!拔覀兤疥柨h,敢正大光明參加比武招親的最終也不過四個人,縣長之子章凡、二龍山古三通、御劍山莊歐陽不修,還有我,其他的人,基本是上臺表演甚至僅僅露個臉。在我們四人之中章凡和古三通的武功一個半斤,一個八兩。歐陽不修的武功高出他們許多,他每天都在武館熏陶,所練祖?zhèn)鳘毠戮艅?,以攻為守,威力無窮,章凡和古三通聯(lián)手都未必斗得過他。而我的幾手莊稼把式,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武龍將熱乎乎的蛋炒飯送了幾口在嘴里,然后支支吾吾的繼續(xù)道,“所以若我要贏,就必須且只能跟章凡和古三通其中之一打,而且只能是他們兩個先打一場且兩敗俱傷之后才有勝算。所以這基本就決定了比賽順序—決賽第一場:歐陽不修對章凡或者古三通其中一個;決賽第二場:章凡對古三通;決賽第三場:我對章凡和古三通之間的勝者”。

  計雖如此,但要實現(xiàn)談何容易。贏下這次比武招親,除了要按照上述比賽順序編排之外,還要兩個必要條件:其一,第一場無論出戰(zhàn)的是章凡或者古三通都必須輸,而且要輸?shù)脧貜氐椎祝粚φ路埠凸湃ǘ说膭菥持畡菰斐捎绊?;其二,第二場章凡和古三通須斗得異常慘烈,兩敗俱傷;其三,面對傷勢嚴重的章凡或是古三通,武龍必須戰(zhàn)而勝之。這三個條件,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真的能如武龍所愿嗎?

  武龍也沒有表現(xiàn)出足夠的信心,但非如此,還有更好的辦法嗎?武功不如人,便只能取巧勝之。武龍第一次萌生了對權(quán)利的追求,對武道的向往。

  “龍哥,我能做點什么嗎?不想只是你為我勞心勞神,我自己也要為自己的幸福努力”,薛妍楚楚可憐的望著武龍,試探性的說道。

  “妍兒放心,肯定給你點事做”,武龍盤子里的蛋炒飯已經(jīng)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解決掉,他放下筷子,從桌上拿了一個碗放在面前,繼續(xù)道,“這第一個條件:比武的順序,肯定是由你爹安排,你去打點一下府里的下人,應該完全可以搞定”,說著他把面前的第一個碗推向薛妍,又從旁邊拿出一個,繼續(xù)道,“這第二個條件:歐陽不修必須輸,這個會有人比我們還急,不用我們操心”,說完他把面前的碗推向他王桂珍,又從旁邊拿出一個,繼續(xù)道,“第三個條件,要章凡和古三通兩敗俱傷,只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都做不了什么。而第四個條件,就只能我來完成了”。說完,武龍給自己面前的碗里倒?jié)M水,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既然策略已定,計劃已成,薛妍不再遲疑,給王姨和龍哥打個招呼之后就匆匆離去。武龍靜靜地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她在府里生澀的、艱難的、偷偷摸摸的、忙上忙下的影子。不禁微微一笑。

  “龍兒,聽了你的計劃,頓時覺得你長大了,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王桂珍略顯猶豫,“有些東西,也是時候讓你看看了”。

  說著她從破舊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包袱,重重包裹之下,取出了兩件物事。

  一件是一個漆黑的鐵塊,上面隱約有光滑流轉(zhuǎn),一條巨龍在上面刻劃得栩栩如生,鐵塊背面,赫然刻著一個“武”字,似正非正,似草非草。

  “龍兒,你的名字便是有這鐵牌而來。我見他一面“武”,一面龍,就給你起名為“武龍””。王桂珍對武龍道出了他名字的來歷。

  另一件是一方白色手帕,上面充滿紅色血跡,赫然便是一封血書,似畫非畫,似詩非詩。

  血書上寫著:

  圣凡之別,一靜一肆,一克一罔;降龍伏虎,文武用火,松肩平肘;不即不離,勿忘勿助,綿綿若存,寂而長惺……

  武龍靜靜的看著這些文字,王桂珍靜靜的看著武龍。他們誰都沒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呆著,時光流逝,他們各自在想些什么,誰也不知道。

  一塊鐵牌,一方手帕,一個武字,一封血書。提供了揭開武龍身世之謎的線索,可該從何處著手,“武”是何意?血書要表達的何意?王桂珍不知道,武龍也不知道;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什么東西需要用鮮血來描述,來守護,王桂珍不知道,武龍也不知道。

  ......

  此時的御劍山莊,晚風習習,弟子們都在演武場揮汗如雨。“呼”“哈”之聲,震耳欲聾。

  歐陽不修跪在大堂中央,上首端坐著他的父母。父親手持家法棍,滿臉怒容,眼欲噴火。母親眼中含淚,不停的用手中百帕擦拭臉頰。

  “老爺,不修雖然做錯了事,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母親林秀云看了看身旁朝夕相處的歐陽忘我,小心翼翼的說道,“人是鐵飯是鋼,到了吃飯的時辰,咱們吃飯去吧”。

  “真的是慈母多敗兒,你看他現(xiàn)在有一點悔過之心嗎?我們御劍山莊向來不涉俗塵之事,為的就是在這亂世之中明哲保身,多少江湖門派對我獨孤九劍的秘籍虎視眈眈,多少勢力對我御劍山莊的力量又愛又恨,他居然為了一個不熟悉的女子,置整個御劍山莊與不顧,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餓死活該”,歐陽忘我轉(zhuǎn)頭看著歐陽不修,“就你這幾手莊稼把式,還比武招親,我看是比武招恨”。

  歐陽不修將設立比武招親一事稟報他之后,就迎來了歐陽忘我嚴酷的家法。在他看來,歐陽不修意氣用事,遠沒有達到領(lǐng)導御劍山莊的能力,而自己終究會逐漸老去,想想祖宗留下的基業(yè)后繼無人,又急又氣,失望無比。

  “父親,薛妍雖然與我相交不深,但從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喜歡她了,他是我迄今為止唯一心動的女孩,我甚至可以為她放棄所有”,歐陽不修堅毅的說道,“你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所以你當然無法體會我的所作所為”。歐陽不修性格堅毅,一旦認定的東西,便很難改變。

  歐陽忘我心潮起伏,他以棍使劍,一招“天地同壽”直打歐陽不修“元關(guān)穴”,“如此不孝之徒,留你何用”。他實在氣急,此子頑劣不說,總是目中無人,不知悔改。緊接著欲使一招“破劍式”,打他膻中穴。

  “老爺,他可是你的獨子,是你的親生兒子,為這點小事,值得大動干戈嗎?”,林秀云終究護兒心切,擋在歐陽不修面前,,寓意很明顯,若要再打他,須先打我。

  歐陽忘我劍使一半,立馬收招。面對她們母子,實顯無奈。

  歐陽不修只覺丹田酥麻,四肢酸軟,但不難受,心里略感詫異?!澳愦蜓剑蛩牢液昧?,反正在你眼里,我活著就是個錯誤”。

  “你..你”,歐陽忘我頓覺天旋地轉(zhuǎn),胸都要氣爆了,指著他唯一的兒子,竟然不知該說什么。

  “你看不起我,我又何嘗看得起你,在我眼里,你就是個怕天怕地,怕這怕那的懦夫”,歐陽不修不依不饒。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歐陽不修的臉上,林秀云大聲罵道,“給我跪直了,給你爹道歉”。

  對于母親,歐陽不修言聽計從,且情知確實把父親說得太過分,摸了摸臉,憋了憋嘴,正欲開口認錯。

  “老爺,夫人,平陽縣令章守義和其子章凡求見?!奔叶『鋈患奔狈A報。

  “不修,有客人來了,你先下去”,林秀云摸了摸兒子的臉,轉(zhuǎn)頭對稟報的家丁說道,“帶他們來這里相見”。

  歐陽不修獲得免死金牌,貼耳對娘說,“謝謝娘”,然后抬頭,起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估計是要化悲痛為食欲。

  未幾,章守義和章凡來到大堂,與歐陽忘我分主客落座。

  “章縣令今日到訪,有失遠迎,還請見諒”,歐陽忘我客氣道。

  “哪里哪里,歐陽莊主客氣了,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章守義抱拳還禮,接著道,“我兒告知貴莊后日將設擂比武招親,不知可有此事”。

  歐陽忘我深知這章守義和章凡的飛揚跋扈,“都是我兒胡鬧,已將他家法處置,還請章縣令不必在意”。

  “不不不,歐陽門主,我反而覺得貴公子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比武招親,可以彰顯我縣彪悍的民風民俗,豐富的業(yè)余生活,同時也可以提升廣大有為青年的競技精神,體育精神,鍛煉他們的自信心和抗擊打能力......”,章守信濤濤不絕的說道,“這對于本縣來說,是一場空前的大事,我希望歐陽莊主對此多上心,要把比武招親搞得隆重些,不要丟了本縣的臉面”。

  “這.....”,歐陽忘我驚詫莫名,平日里收刮民脂民膏,今天居然談什么為國為民,但轉(zhuǎn)念一想,這應該是章凡從中游說,看來這章凡對那薛妍也是動了真意。

  “當然,我此次貿(mào)然訪府,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章守信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久聞你兒歐陽不修武功超絕,想章凡定不是對手??晌疫@不孝兒子對那薛家小姐勢在必得,一下午哭哭央求我。我才不得不拉下老臉相求于歐陽莊主:你看你家歐陽不修能不能放棄此次比武招親”,他看了看歐陽忘我,見后者面露為難之色,接著道,“若歐陽莊主能成全我兒,在下便欠下此次盛情,以后莊主但有所求,本官無所不允”。

  此時歐陽忘我五味陳雜,既有對章守信無形壓迫的打心底的反感,又有對兒子歐陽不修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非得和眾人爭什么薛家小姐薛妍,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明白這些年輕人為什么非得來個什么比武招親。不過再看看這章凡,自己無什么本事,卻總搞些歪門邪道,居然拉他父親下水,實在是與我兒之人品相差甚遠。

  “章縣令,若要我兒放棄此次比武招親,恐怕于情不通,于理不合。江湖上都知道這比武招親在我御劍山莊舉行,若我莊卻無人參戰(zhàn),恐會被天下人笑話。況且此次比武因我兒而起,若強行不讓他參戰(zhàn),我也沒法向他解釋”,歐陽忘我如是說道,句句在情在理,章守義也不好反駁,只覺丟了幾分面子,悶悶不樂。

  “不過,我倒可以向章縣令保證,比武是若我兒歐陽不修遇到令公子章凡,我敢保證他一定會輸”,歐陽忘我看了看章凡,見后者面露喜色,不禁無奈道,“還請章公子到時候手下留情,讓他輸?shù)皿w面些”。

  “好,我一向敬重歐陽莊主的為人,相信莊主定有方法完成我兒章凡所愿”,他起身,抱拳行禮,客氣道,“若我兒到時勝了歐陽不修,還是那句話,歐陽莊主以后但有所求,只要在章某職責之內(nèi),一定鼎力相助”。見天色已晚,歐陽忘我和林秀云也沒有留客之意,便拉著章凡離府而去,當然臨走之時的一番寒暄不在話下。

  歐陽忘我當然不會因為章守信的承諾而沾沾自喜,從他由“但有所求,無所不允”到后來“職責之內(nèi),但有所求,鼎力相助”便可看出,此人巧言善變。在想想他平日里的所做所為,真可謂心狠手辣,小肚雞腸。不禁為歐陽不修擔憂起來,也不知此次比武招親對御劍山莊來說是福是禍。

  而此時的歐陽不修正在廚房大吃大喝,風卷殘云。全然不知,此次比武招親自己已經(jīng)敗相以生,敗局已定?;蛟S在他心里,正做著抱得美人歸的美夢。

  對他來說,或許,這真的只能是夢。

  ......

白鶴愛青樹

我正在努力,希望故事情節(jié)看起來可以嚴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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