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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劍執(zhí)江山

正道滄桑(10)

倚劍執(zhí)江山 白鶴愛青樹 1941 2018-06-16 18:02:26

  古三通這一招“飛天一刀”,鉚足了勁,生死成敗在此一舉。他完全有信心憑此一招,打敗已是強弩之末的武龍。

  他身在空中,如老鷹抓小雞,此時已經(jīng)勝卷在握。

  誰曾想,在這勝卷在握之時,生死存亡之際,一陣強大的氣流襲來,像龍卷風(fēng)一樣充滿撕扯之力,又似一雙無形的大手,硬生生的讓他轉(zhuǎn)彎,翻面,旋轉(zhuǎn)。由于使用飛天一刀前沖時本就用盡所有力氣,且身在半空,無處著力,再無力氣應(yīng)對這突如其來的旋轉(zhuǎn)之力。

  待他快要落地時,已是背對著武龍。

  只聽“轟”的一聲,古三通轟然倒地,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期望很美好,結(jié)果卻差強人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他此時像狗吃死一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身說不出的憋屈。

  武龍稍感錯愕,便立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這無巧不巧的龍卷風(fēng)不是天災(zāi),卻是人為。他看向暮云舒,邋遢老者不知何時已站在暮云舒的身邊,暮云舒吐了吐舌頭,武龍也會心的一笑。

  始作俑者卻面無表情,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沒人看得出來,他才是真正的高手,就在古三通使出飛天一刀之時,邋遢老者知道武魔仙必死無疑。臨危之際,他使出一招“無風(fēng)起浪”,讓身在空中的古三通如無根浮萍,又如落葉無根,反勝為敗。

  一招無風(fēng)起浪,老者的內(nèi)力可見一斑。而擁有如此高手作仆人,暮云舒的身份可見一斑。

  “你輸了”,武龍劍指古三通的頸間,離肉寸許。如果古三通稍有異動,他不介意、也有把握一劍結(jié)果了他。

  古三通平日雖作惡多端,但還算敢做敢為,重情重義,輸了便是輸了,他道:“殺了我,放了他們”。

  一看寨主莫名其妙的輸了,寨上個個兄弟眼中含淚,他們個個都是刀口上一起躺過來的兄弟,情意深重,紛紛拔刀,寓意自殺?!罢?,你若死,我們也沒臉回去見山寨里的兄弟。不用你求他們,我們一起死便是,黃泉路上這么多兄弟也不寂寞,哈哈哈......”

  武龍有感于斯,情不自禁的喊道:“慢著”,他趕緊阻止他們,然后轉(zhuǎn)頭對古三通說道,“你我?guī)追瑺幎?,皆因薛妍而起,并無什么深仇大恨。沒有必要斗得不死不休,甚至還賠上這么多好兄弟的性命。比武招親之時你沒有殺我,今日我也放了你,咱們一命還一命,從此我們新仇舊恨,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說著武龍撤開長劍,古三通不言語,也不起身,對于武龍的大恩大赦無動于衷。

  武龍見古三通不愿起身,他單膝跪地,繼續(xù)說道:“實不相瞞,我與薛妍情投意合,雖暫無夫妻之名,但早已成夫妻之實。還望古寨主成人之美,不要苦苦相逼”。

  武龍始終覺得,薛妍比武招親之時無論處于什么境地,既然答應(yīng)了古三通的婚事,。便是對人家的一個承諾。今日公然反悔,便是有錯在先。所以不顧男子尊嚴(yán),放低姿態(tài),跪地求饒。

  薛妍知道武龍不愛殺伐,又沒有兩全其美之計,見他不惜跪地請求古三通成全,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跑到武龍旁邊,學(xué)著武龍的動作,同樣的姿勢神態(tài),道:“我的心屬于武龍,我的身也屬于武龍,請古寨主成全于我。我早已決定,若不能嫁給龍哥,我便不會茍活于世上。你真要娶我,得到的也只能是我的一具尸體”。

  古三通聽他們兩個一唱一和,心里說不出的滋味。薛妍貌美如花,人見人愛,多才多藝,讓人愛不釋手,他內(nèi)心是真的喜歡。但事已至此,本就敗于武龍劍下,他們姿態(tài)又放得如此之低,若再不答應(yīng),便是明顯的給臉不要臉了。正自猶豫不決,左右為難。

  突然傳來一陣凄慘的哭聲,“嗚嗚嗚嗚......真的是一場蕩氣回腸的愛情,原來世上真的有生死相許的真愛......”。循聲望去,暮云舒已哭成淚人。她自小長于大戶人家,所見盡是勾心斗角,爭名奪利,哪見過這般凄美的愛情,實在忍不住大哭起來。

  但是眾人看來,這么一個大男人,哭得稀里嘩啦,實在是有損男子漢風(fēng)度。她見古三通也扭頭來看,繼續(xù)大哭到:“古寨主,你不要為難他們了好不好。我的姿色不遜色于妍妍,我愿意嫁給你,雖然我是個男人,但我會學(xué)著像女人一樣伺候你”。

  眾人全都啼笑皆非……紛紛在心里面感嘆,真的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你說男人怎么像女人一樣伺候男人,想想都幾欲作嘔。

  古三通當(dāng)下再不遲疑,翻身起來扶助武龍和薛妍。道,“二位真是患難之中見真情,我在此便成全二位,從此再不騷擾誠信商行,希望二位永結(jié)連理,白頭偕老”。說完哈哈大笑起來,其實,成全也是一種喜歡。

  眾人見此情形,都暗松一口氣。剛剛還像仇人一樣分外眼紅的兩幫人馬此刻都喜笑顏開,大家都像見到老熟人一樣噓寒問暖,有傷的大家一起幫忙治傷,沒傷的站到一起說東道西。甚至還有人發(fā)起邀請函,說是自己過幾天成親,希望大家都去二龍山喝喜酒,真的是其樂融融,一片祥和。

  想象中本應(yīng)大動干戈、血流成河的一次搶親,因為武龍的膽量和大度,以及古三通的投桃報李而草草結(jié)束。結(jié)局堪稱完美,但搶親的故事遠(yuǎn)沒有結(jié)束,因為就在大家互相調(diào)侃,開懷大笑的同時另一場硝煙正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

  .......

  朦朧的二龍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云煙中忽近忽遠(yuǎn),若即若離。

  山無言,亦無聲。

  章守信帶著的討伐大軍正在與二龍山賊寇緊張對峙。

  歐陽忘我手持長劍,滿身血跡,這些血中,敵人的居多,自己的很少。缺少古三通的二龍山不愧為烏合之眾,這已經(jīng)是歐陽忘我連敗七人,個個深受重傷,二龍山已經(jīng)沒有一個像樣的頭領(lǐng)能在歐陽忘我手上走過十招。

  “你們趕快投降吧,冥頑不靈,是自取滅亡”,歐陽忘我對二龍山賊寇喊道,他本意真的是希望他們認(rèn)輸投降,保得性命。每當(dāng)看著這些不怕死的山賊如飛蛾撲火一個接一個來,不免心生不忍,所以在他手下雖然個個重傷,卻是性命無憂。

  可在戰(zhàn)之時,他的這些話,除了提升敵人的憤怒之外,起不到任何實質(zhì)性作用。

  “歐陽莊主,除惡務(wù)盡,你處處手下留情,須知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章守信也算是個高手,哪看不出歐陽忘我的仁義之心,他一邊對歐陽忘我咆哮,一邊支會身后的將領(lǐng)領(lǐng)著一支小隊,帶著弓箭快速隱藏在旁邊的密林之中。

  “你這助紂為虐的御劍山莊,趁火打劫的歐陽莊主,但凡我們有一口氣在,也要與你們血拼到底”。一下來了五個小首領(lǐng),二十左右年紀(jì),一人使劍,一人使鞭,其他三人使刀。

  歐陽忘我藝高人膽大,面對來敵,毫無懼色,無需別人幫忙,獨戰(zhàn)五人。

  這五人自小在一起長大,經(jīng)常在一起習(xí)文練武,雖然各自的武藝不咋樣,但組合到一起頗具威力,每當(dāng)歐陽不修攻其一人,其他四人就會攻其必救,一時半會兒居然不分勝負(fù)。連續(xù)拆了三十幾招,還是不落下風(fēng)。

  山寨的人激動不已,這是今天第一次與歐陽忘我纏斗三十幾招。此刻他們最希望的就是這五個少年堅持住,一定要堅持堅持再堅持,多拖一刻是一刻,現(xiàn)如今之局面,只有寨主古三通能力挽狂瀾,救人于水火之中。

  但好景不長,事與愿違,六人斗得正酣時,漫天的羽箭向他們激射而來。正是密林之中的官兵所發(fā),此時不分?jǐn)澄?,一視同仁?p>  五人本就是亡命之徒,抱著必死之心,對滿天箭矢,理也不理,趁著機會,不顧自身安危,瘋狂的向歐陽忘我攻擊。

  異變陡生,歐陽忘我既要面對五人不要命的瘋狂攻擊,又要應(yīng)對射來的羽箭。一個反應(yīng)不及,被使劍的少年此中左腿。

  幾輪羽箭過后,五人身上多處中箭,口吐鮮血,不治而亡。歐陽忘我,左腿中劍,倒不嚴(yán)重,只是流血不止,再也不能繼續(xù)戰(zhàn)斗了。二龍山十二個首領(lǐng),五死七傷,大勢已去。既然戰(zhàn)局已定,歐陽忘我受傷與否,已無關(guān)緊要。

  御劍山莊的弟子質(zhì)問章守信:“歐陽莊主以一敵五,你們?yōu)楹尾环智嗉t皂白地就命令放箭”?

  章守信談笑嫣然,“我看歐陽莊主已險象環(huán)生,生怕他有個閃失,所以才放箭助他一臂之力。雖然很冒險,但結(jié)果是好的,既解決了戰(zhàn)斗,歐陽莊主也無性命之憂。若他們一直這樣纏斗下去,歐陽莊主能不能活著另說,這纏斗的時間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結(jié)束的。此戰(zhàn)我們宜速戰(zhàn)速決,以免夜長夢多。所以請貴莊諒解我的良苦用心”。

  御劍山莊的弟子自知說他不過,這廝巧舌如簧,能將死的說成活的,不再自討沒趣,只能將仇恨的種子埋在心底。

  見二龍山賊寇不再有人出來迎戰(zhàn),章守信大旗一揮,“二龍山賊寇橫行鄉(xiāng)里,無惡不作,今日他們氣數(shù)已盡,給我將他們?nèi)繗⒐狻薄?p>  后面的兵士齊聲高呼,“殺殺殺”,舉著大刀殺進(jìn)山寨。不管男女老幼,逢人便殺。二龍山頓時尖叫連連,哭聲震天。

  未幾,喊聲漸停,哭聲漸歇,想是山寨幾百號人無一活口。兵士將從各家各戶搜出的錢財揣入囊中,個個滿眼含笑。

  章守信走入寨主府,里面各式珠寶首飾不計其數(shù)。他不由得嘆道,“難怪這么多年山賊越勦越強,光這些財力,比縣城銀庫也不曾多讓”,他對著幾個兵士喊道,“你們把所有的金銀珠寶全部給我押回府里”。

  銀子是好東西,特別是對于章守信來說,銀子和女人都是好東西。

  這不,幾個兵士從后堂押來一個女子,將她送到章守信面前,淫笑著向他們的縣令獻(xiàn)媚道,“縣令,我們從后堂抓來一個女子,頗有幾分姿色,你看要不要......”,作為跟了章守信多年的親信,他們當(dāng)然知道主子的愛好,對那些一八少女,章守信情有獨鐘,他們因為數(shù)次向章守信獻(xiàn)媚,而收獲了不少獎勵,所以總想把握時機,抓住機會,走些捷徑。

  章守信撥開少女的頭發(fā),她露出精致的面容,瓜子臉,丹鳳眼,櫻桃小嘴,淡眉毛,皮膚微白,眼睛下有顆淚痣,長發(fā),雙眼皮,正是章守信的菜。

  “你叫什么名字,跟反賊古三通什么關(guān)系?”章守信見他跟古三通有幾分相像,便對她問道。

  那女子傲然道:“我是古三通的妹妹古三妹,識相的就放開我,不然我哥將你碎尸萬段”。

  她不知道,章守信平日最愛貞烈女子,行房之時,你越是不從,他越是有數(shù)不完的快感,這也導(dǎo)致他府衙女子眾多,卻貪心不足。

  他滿意的對幾個兵士點點頭,以示嘉許。兵士沒得到命令,卻深刻體會到了他的意思。再不遲疑,當(dāng)著眾人之面,褪去女子衣褲等一應(yīng)事物,抓住古三妹的手腳,等著章守信幸臨。

  歐陽忘我看著這一幕,憤恨不已,他突然覺得:本應(yīng)為人民謀福祉的官府,似乎跟這些殺人越貨的山賊一般無異,甚至更加豬狗不如。

  他在內(nèi)心深刻譴責(zé)官府的禽獸行徑,但也僅僅是譴責(zé)而已。他帶著御劍山莊的弟子,沒有跟合作伙伴章守信告別便匆匆離去。

  在他心中,跟這個禽獸不如的章守信合作一次,便是這輩子再也洗刷不清的恥辱。林秀云扶著歐陽忘我,她何嘗不感同深受,但這一切的一切,是為了減輕對兒子斷臂的些許內(nèi)疚。

  隨著一聲恐慌的尖叫,然后一聲痛苦的尖叫,然后一聲仇恨的尖叫,而后一聲求饒的嘶喊,而后一聲無力的嘶喊,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含苞未放的少女,多了一個被章守信糟蹋的少婦。

  章守信穿好衣服,帶好官帽,擺正姿勢,準(zhǔn)備打道回府了。

  臨行前,那幾個獻(xiàn)媚的兵士試探性地問道:“縣令,這個古三妹要帶到府衙嗎?”

  章守信看著古三妹那仇恨、倔強的雙眼,忍痛割愛的說道:“殺了”。

  是的,他把她強X之后,便要把她殺了。

  可憐平日作惡多端,毀人家庭,淫人妻女的古三通,回來看到自己親妹妹的悲慘遭遇,哭得稀里嘩啦,死去活來。

  真的是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但愿古三通寨主能看清這點,從此一心向善,普渡眾生。

  .......

  歐陽忘我率眾走華容道而回。路經(jīng)一線天時,看到前面樹林里鳥兒驚飛,趕緊對左右說道,“大家小心,有埋伏”。

  像是印證歐陽不修的判斷,從一線天頂端,滾下無數(shù)山石巨木?!稗Z隆”之聲連綿不絕,就像泥石流一樣恐怖。

  一線天以長,險,壯觀而遠(yuǎn)近聞名。兩塊巨大的石壁高聳入云,中間有一條很小的石縫,只能限一人通過,這就是路。

  山石巨木從山頂砸來,有萬斤巨力。十幾個弟子因為躲閃不及,被當(dāng)場砸死,都沒來得及大叫一聲。

  歐陽忘我何曾遇到如此絕望的境地,眼見平日朝夕相處的弟子死得慘不忍睹,不由得悲從中來,他大聲吼道:“是誰埋伏于我,快現(xiàn)出身來”。

  他這一吼,人沒出來,倒是從一線天前面的樹林里飛出滿天箭矢。

  前面的弟子受地利影響,渾身武功施展不開,只能用長劍勉強抵擋,但一波接一波的箭矢,又豈是這些弟子能抵擋得住的。待得歐陽不修退出一線天時,出門前的弟子已經(jīng)所剩無幾,他數(shù)了數(shù),就剩下武功稍強的五個還在身邊,而且個個傷痕累累,一無再戰(zhàn)之力。

  歐陽不修老淚縱橫,“想我生平處事低調(diào)謹(jǐn)慎,不料御劍山莊終究還是毀在我的手中”。

  他轉(zhuǎn)頭看著已經(jīng)絕望的林秀云,“你爹臨終之言,要我毀去獨孤九劍,說你們林家就因為這秘籍慘遭無數(shù)橫禍,林家男丁奚數(shù)被殺。當(dāng)日我不忍前輩高人辛苦創(chuàng)下的秘籍毀于我手,便偷偷私藏,并暗中修煉,不曾想今日遭此橫禍,悔之晚矣”,他一看這情勢,便知對方是因獨孤九劍設(shè)伏于此,故而對林秀云說道。

  林秀云想起哥哥弟弟皆死得不明不白,自己的兒子又毀了雙臂,今日自己與丈夫也難逃一劫,直覺世上所有厄運都接踵而至。

  原來林秀云是華山劍派林平之之后,獨孤九劍世代相傳,他們林家為守護(hù)這本武功秘籍,已經(jīng)絕后了。不得以之下林秀云之父將獨孤九劍交給了女婿歐陽忘我,不是叫他繼續(xù)守護(hù),而是讓他毀去,以免給御劍山莊帶來滅頂之災(zāi)。

  歐陽忘我見林秀云不說話,只是悲傷的、絕望的哭泣,對她說道:“秀云,這些年來,我對你冷淡了些,對不修嚴(yán)格了些,對外人軟弱了些,你可曾恨我?”

  林秀云望著歐陽不修,這個朝夕相處、同床共枕的男人,道:“時至今日,恨與不恨又有什么打緊,能與你死在一起,便是我三生修來的福分”。

  歐陽忘我摟著林秀云,不再言語,人生得此良妻,還能說些什么,只要在一起,死與不死又有什么打緊?他不由得將林秀云摟得更緊了些。

白鶴愛青樹

悲傷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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