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戰(zhàn)亂(14)
暮云舒一個起手式,雙手抱拳,道:“快亮出你的兵刃吧,我要出手了。咱們速戰(zhàn)速決,因為看到你搔首弄姿的樣子,我就覺得特別惡心,多跟你打斗幾招,惡心便會多上幾分”。
群雄呵呵大笑。
陳彤橫視群雄一眼,對著暮云舒道:“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對我妄加評論?你嘴上無德,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完從懷中摸出一條雪白綢帶,迎風(fēng)一抖,綢帶未端系著一個金色圓球,圓球中空有物,綢帶抖動,圓球如鈴子般響了起來,玎玲玎玲,清脆動聽。她綢帶揚(yáng)動,搶先進(jìn)招。
暮云舒道:“說你怎么了,說的就是你這種不知廉恥,敗壞倫理道德的東西”。左手去抓帶子,眼見綢帶夭矯靈動,料來變化必多,這一抓之中暗藏上下左右中五個方位,不論綢帶閃到哪里,都是逃不脫掌握。哪知綢帶上的小圓球玎的一聲響,反激起來,直朝他手背上打來,暮云舒趕緊變招,手掌翻轉(zhuǎn),又來抓那小球。
陳彤手腕微抖,小球翻將過去,自下而上,又往暮云舒手背虎口打來。
暮云舒手掌再翻,這次卻是伸出食中兩指去夾圓球。
陳彤看得明白,綢帶微送,圓球伸出去打他左臂臂彎。
這幾下變招,當(dāng)真只在反掌之間,暮云舒手掌翻了兩次,陳彤手腕抖了三下,卻已交換了五招。
五招之內(nèi),暮云舒還沒來得及出劍。當(dāng)下左臂微偏,讓開圓球,右手長劍直刺過去。
陳彤只覺一陣疾風(fēng)直撲面門,眼前金光閃動,暮云舒長劍已攻到面前尺許之處。這一下真是變幻不測,別說抵擋,閃躲也已不及,危急中抖動手腕,綢帶直繞過來,圓球直打暮云舒后腦正中,這是人身要害,任你武功再強(qiáng),只要給打中了,終須性命難保。這是他無可奈何,才以兩敗俱傷的險招逼迫暮云舒回劍防守。
暮云舒情知這一下砸將過來,兇多吉少,不愿與她拚命,低頭避過,只這么一低頭,手上長劍攻勢略緩。陳彤已乘機(jī)收回綢帶,玎玎當(dāng)當(dāng)一陣響,圓球與長劍相碰,已將暮云舒的攻招解開。這只是一瞬間的事,但陳彤已是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的經(jīng)了一轉(zhuǎn),急忙展開輕功,向旁急退,臉上大現(xiàn)驚懼之色。
這幾下交手,暮云舒已知陳彤武功雖高,但自己卻能夠輕松將她擊敗。
陳彤接過一招之后,極是害怕,說什么也不敢再正面擋他第二招,當(dāng)下展開輕功,在廳上飛舞來去,手中綢帶飄動,金球急轉(zhuǎn),幻成一片白霧,一道黃光。那金球發(fā)出玎玎聲響,忽急忽緩,忽輕忽響,竟如樂曲一般。
原來陳彤所學(xué)媚術(shù)中,音律也是其中一部分。天地間歲時之序,草木之長,以至人身之脈搏呼吸,無不含有一定節(jié)奏,音樂乃依循天籟及人身自然節(jié)拍而組成,所以樂音則聽之悅耳,嘈雜則聞之心煩。
暮云舒眼見陳彤手持白色絲帶翩翩起舞,耳聽鈴鐺丁零零猶如天籟,一時之間不由得癡了。
陳彤抓住時機(jī),綢帶微送,直撲暮云舒面門,憤怒之余,只想取下暮云舒的性命。
暮云舒忽感面頰生風(fēng),幡然醒悟,但此時圓球已至,躲閃不及,只得矮身相避。圓球去勢不減,鐺的一聲,打在暮云舒的發(fā)夾之上,離頭不過寸許,若暮云舒少矮得半分,定然被打得頭破血流,當(dāng)真危險之極。又若不是先前薛妍之美,降低了陳彤媚術(shù)的效果,使她即時醒悟,恐怕今日也難逃一死。
暮云舒發(fā)夾落地,秀發(fā)披肩,再看之下,嬌羞可愛,明艷動人,明目皓齒,清艷脫俗,艷若桃李,活潑可愛,哪是什么大家公子,分明就是一個可愛美人。
武龍等人瞠目結(jié)舌,一直以為暮云舒不像男人,而像個宮中太監(jiān),殊不知原來她是個如此嬌羞可愛如假包換的女人。
她女扮男裝騙過了所有人,今天終于撥云見霧,真相大白,重現(xiàn)女兒身段。
其中薛妍鎮(zhèn)定自如,她早已覺得暮云舒并非男人,只是一直找不到切實的證據(jù),所以沒有告訴武龍,今日暮云舒身份暴露,不過是應(yīng)證了她的第六感真實可靠而已。
眼見暮云舒被媚術(shù)所獲,當(dāng)即抱著琵琶繼續(xù)彈奏起來。琴音時而高昂,如滔滔江水天上來,時而低沉,如泱泱病人輕輕吟;時而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時而寧靜,如凄凄荒野以致遠(yuǎn)。
霎時間大廳上兩般聲音交作,忽輕忽響,或高或低。琴聲優(yōu)美,聽來心曠神怡,兩相對比,只覺銅鈴發(fā)出的當(dāng)郎巨響卻是如打鐵,如刮鑊,如殺豬,如擊狗,說不出的古怪喧噪。
眾人看著三大美女,一個溫柔賢惠,體貼大方;一個活潑可愛,不拘小節(jié);一個冷靜睿智,豐姿颯爽。感覺三種類型,三種極致,渾然天成,讓人愛不釋手。
琵琶聲聲,全面壓制住陳彤的魅惑之術(shù)。她情知硬攻不成,只能智取,略一沉思,計上心來。心道:今日不給暮云舒一點教訓(xùn),我就不叫陳彤。
“暮小姐,好俊的功夫,姐姐黔驢技窮,已然無計可施,無招可用,還請妹妹不要趕盡殺絕,放我一條生路”,陳彤話音一落,看了一眼暮云舒后面焦急的陳勇,施施然向他走去,邊走邊道:“哥哥,我被人欺負(fù)了”,說完一手顏面,泣不成聲。
眾人歡天喜地,認(rèn)為武林盟主之爭即將告一段落。武龍智勇雙全,用自己的實力征服了所有在場英雄好漢,他冷靜睿智,布局巧妙,不驕不躁,他匡扶正義,敢于擔(dān)當(dāng),武功不錯,人品更佳,是不可多得的曠世奇才。
由他當(dāng)武林盟主,領(lǐng)導(dǎo)群雄,那是眾望所歸,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屬??墒鞘虑檫€沒有結(jié)束,因為細(xì)心人會發(fā)現(xiàn),陳彤賠禮、求饒,但她沒有認(rèn)輸。
當(dāng)她經(jīng)過暮云舒身旁時,掩面的右手順勢從懷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毫不猶豫的扎向暮云舒后背。
“小心”,一直注視著陳彤的武龍當(dāng)機(jī)立斷,當(dāng)她將手伸入懷中的時候果斷的喊道。然后毫不猶豫的彎弓搭箭,一招“斗轉(zhuǎn)星移”急速向陳彤的腹部射去。
以暮云舒的武功修為,背后有人突施暗算,豈有不知之理?無奈陳彤擦肩而過,實在離得太近,聽了武龍大喊,她雖驚覺,急閃之際終究還是差了這么幾寸,刷的一下,匕首插進(jìn)暮云舒后頸下方,鮮血噴涌而出。陳彤一不做而不休,用力將匕首從上至下劃將下來,嗤的一聲,暮云舒的衣裳直接化為兩半,兩尺來長的傷口鮮血直流,森森白骨肉眼可見。
她內(nèi)功本就不深,背部又是少肉之處,兼之出其不意,措不及防之下,受了重傷,她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陳彤瘋狂大笑,道:“你若不死,這道傷口就留著紀(jì)念,讓所有江湖中人知道,得罪我和嘲笑我的下場”。原來她之所以出手偷襲,僅僅是為了給嘲笑她的人一次警告。“誰說兄妹不能成親?若在有人廢話,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陳彤驚喜之下,腹部立時疼痛無比,萬沒料到武龍反應(yīng)如此之快,羽箭如此之準(zhǔn)、之奇,竟能繞過暮云舒射中自己。痛苦至極的她,不由得彎下腰來扶著腹部傷口。眼里痛快且痛苦的盯著武龍,恨不能將他一口吞下。這個仇,算是就這樣結(jié)下了。
暮云舒極怒攻心,忍著劇痛轉(zhuǎn)過身來,執(zhí)起長劍,對著陳彤頭部就是一招劈砍,若陳彤躲閃不及,必定身首異處。
陳彤一驚之下,趕緊側(cè)頭避過。雖然險之又險的避過要害,但長劍還是在臉上劃下了一道疤痕。她不顧箭傷之痛,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哭泣道:“我的臉,我的臉......”
武龍奔走之際,看到陳彤臉上血肉模糊,猙獰可怖,與先前分外妖嬈的她判若兩人,不禁覺得天道無常,報應(yīng)不爽。
片刻之間,武龍便跑到暮云舒跟前,見她偏偏欲倒,趕緊一把抱住她的身體。
暮云舒有氣無力的對武龍悄聲說道,“龍哥哥,我身上好痛,我是要死了嗎?”
武龍感激暮云舒舍身相助,看她楚楚可憐,心里憐愛油然而生,道:“不會的,不會的,你受傷雖重,但沒有傷及筋骨,休息一段時日,就會痊愈如初”。
暮云舒自己精通醫(yī)術(shù),知道今日之傷已危及性命,當(dāng)下道:“背薄一寸,命長十年,背傷一分,死神光臨。背乃人身主陽之地,中間督脈,總督全身陽氣。今我督脈受損,怕是回天乏術(shù)”。
武龍默不作聲,沒想到她的傷勢如此嚴(yán)重,已有性命之憂。此事因他而起,他有心施救,卻不知從何下手。任憑他足智多謀,此時也是無計可施。
暮云舒眼見武龍焦急的模樣,心底微微一笑,道:“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武龍還是默不作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明白暮云舒所說的關(guān)心,不止是關(guān)心她的身體,關(guān)心她的傷勢,更多的是關(guān)心她的人,包括心。暮云舒與其問武龍是否關(guān)心她,還不如直接問他是否在乎自己。
暮云舒咄咄逼人,繼續(xù)問道:“你不喜歡我嗎?”
武龍依舊默不作聲,他心底其實在回答:我對你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虧你,欠你,甚至有點憐你,但絕對談不上喜歡你。我喜歡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薛妍。她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但如此情形,他怎好如實相告。所以沉默便是最好的選擇。
暮云舒臉色慘然,已到暈過去的邊緣,她鼓起最后一絲力氣對武龍說道:“龍哥哥,我愛你,自從我們在伏魔廟里第一次相見,我就愛上你了??墒俏抑滥愕男睦镏挥绣晕揖鸵恢迸缒醒b,心想只要每天能看看你,陪你一起開心快樂,即使得不到你我也樂意”,她深深的換了一口氣,生怕死前不能將自己對武龍的愛意表達(dá)出來,繼續(xù)有氣無力的說道,“可是現(xiàn)在不行了,不能繼續(xù)女扮男裝了,不能跟著你馳騁沙場,笑傲江湖了。能不能活著也得看天意,不過能死在你的懷里,我便相當(dāng)開心了,這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暮云舒說完這些如晴天霹靂的隱藏在心底很久的表白,然后頭往武龍懷里一偏,暈了過去,嘴角懸掛著一絲滿足和快意。
剩下武龍僵立當(dāng)場:這什么跟什么呀?暮云舒從男人變成女人的事實我就勉強(qiáng)接受了。怎么這個男人婆還一直在默默的喜歡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深知暮云舒句句肺腑,但他不知該如何言語,只能將這些話當(dāng)作秘密埋藏到心底,有些秘密是千萬不能讓薛妍知道的,必須將她爛在肚子里......
這邊陳勇抱緊陳彤,心里憋屈、且自責(zé)不已,按道理他是可以擋住暮云舒這一劍的,可當(dāng)時被陳彤突施奇襲深深的震撼到,一時反應(yīng)不及,才讓自己的妹妹腹部重傷,還容顏被毀。
“哥哥,我的臉怎么樣了?我的臉怎么樣了?”陳彤擔(dān)心之極,對于女人而言,特別是對于修煉媚術(shù)的女人而言,臉就是命,甚至臉比命還要重要。
陳勇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你即使變成丑八怪了,我一樣愛你,我不嫌你丑的,我是不會嫌你丑的......”
不解釋還好,不安慰也罷,可陳勇這話回答得歧義連連,陳彤一聽之下,以為自己一下變成了丑八怪。
她怒推陳勇,尖叫道:“誰要你愛,我都?xì)萘耍l要你愛?你愛也好,不愛也罷,誰又稀罕你”。
眾人均覺她脾氣古怪,言尖語利,刁蠻刻薄,翻臉比翻書還快。均想:難怪陳勇四處比武殺戮,要是自己在家里有個陳彤一樣的婆娘伺候著,保不準(zhǔn)能比陳勇作出更加傷天害理的事來。
陳勇早就習(xí)以為常,抓起陳彤雙手,道:“妹妹,你冷靜下來,你忘了娘可以去向姑母求黑玉斷續(xù)膏了嗎?有了黑玉斷續(xù)膏,你臉上不會留下一點疤痕”。
經(jīng)陳勇一提醒,她仔細(xì)一想:對呀,是我關(guān)心則亂,太過在乎致使自己亂了分寸。
陳彤對陳勇道:“可是姑母貴為皇后,遠(yuǎn)在京城,何時才能求得黑玉斷續(xù)膏”。自己的臉有了恢復(fù)之法,她又變得溫柔起來,雙手環(huán)抱著陳勇,將受傷的臉龐靠近他的胸盤,以防別人對他的丑臉多看幾眼。
陳勇答道:“我們先回夔州府,將腹部的傷勢處理好,然后我和娘立即陪你到京城去取黑玉斷續(xù)膏”。本來從夔州府到京城有兩百多里,陳彤傷勢頗重,又不能行小路,一趟至少也要十天半月,他本想說明天再出發(fā)的,但一想妹妹的脾氣,定是一頓臭罵,說什么不在乎她之類的話,所以決定回夔州府稍作收拾,對傷口稍作處理,然后匆匆的趕往京城。
陳彤略微思索,道:“我和娘去就行了,你率領(lǐng)契丹武士,將這里的江湖人士全部殺光。我回來之后,不想聽到有一個見過我丑樣子的人活著,也不想聽到有一個人膽敢嘲笑我們”。
她無意間抬頭,看著武龍和暮云舒相擁而談,氣更不打一處來,顫抖的手指著武龍和暮云舒兩人,道:“這兩人不要殺,留著我回來好好折磨,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事已至此,陳勇哪敢違背,點頭道:“好”。
陳彤躲在陳勇懷里,高喊道:“青城派,少林寺,點蒼派......”,她將參加今日武林大會的門派及山莊一個一個的喊了出來,恨意滿滿,怨氣沖天,聲音不大,但穿透力強(qiáng),落在每個人心里都一陣發(fā)抖,仿若被死神選中,又仿若被惡狗盯上,不死不休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沒等將所有門派全部點完,陳彤忍受不住腹部疼痛,終于也暈了過去。
陳勇和陳彤,武龍和暮云舒,這兩對本質(zhì)不同的一男一女,此刻的表情卻是驚人的相似:男的擔(dān)憂無比,女的滿足而睡;男的悵然若失,女的傷痕累累;男的任重道遠(yuǎn),女的聽天由命。
任我殺走到陳勇跟前,說道:“彤兒傷勢頗重,耽誤不得,我們趕緊離去,一切從長計議”。
陳勇想想也是,抱起陳彤,面對群雄,朗聲說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之仇,我會找你們一個一個討回來,你們趕緊回去,準(zhǔn)備好血的洗禮吧!”
群雄轟然抗辯,喧嘩嘈雜。
“傷了我家小姐,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嗎?”邋遢老者見他怒視暮云舒,不由得冷笑道。說話之際,抬肩縮臂,飛天一掌,打向陳勇懷中薛妍。
陳勇暗叫:“不好!”若是搶步上前,以掌還掌,縱然擋得一擋,陳彤仍然不免受傷,危急中不及細(xì)思,轉(zhuǎn)過身去,想以背接下邋遢老者一掌。
一見此暮,武龍心想:陳勇雖然殺人無數(shù),嗜武如命,但卻是個有愛有恨,敢愛敢恨的性情中人。
任我殺“嘿”的一聲呼喝,道:“以大欺小,也不怕墮了夏國的威風(fēng)”,他閃身走到陳勇身后,手掌與老者相交。
這是兩位武學(xué)大師的二次交掌。老者身在半空,無從借力,順著對方掌勢翻了半個筋斗,向后落下。任我殺卻穩(wěn)站原地,身不晃,腳不移,居然行若無事。
古三通、歐陽不修深知老者武藝深不可測,見后無不駭異,心想這契丹武師的功夫?qū)嵤巧畈豢蓽y。
其實這掌的玄妙,武龍看了出來:老者向后退讓,自然而然的消解任我殺的掌力,乃是武學(xué)正道。任我殺救人心切,情急之下倉促出手,硬接了老者的掌力,卻是大耗內(nèi)力真氣,雖似占了上風(fēng),內(nèi)里卻是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二人均是武藝高強(qiáng)之輩,數(shù)十招內(nèi)決難分判高下,第一次拼斗任我殺內(nèi)力稍占上風(fēng),此時一掌以無備接有備,自是吃了暗虧,只覺胸口生疼,好在老者一掌既發(fā),并不繼續(xù)迸招,于是口唇緊閉,暗運(yùn)內(nèi)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滯氣。
其實并非老者不愿意出第二招,先前任我殺一爪抓斷右臂,傷勢未愈,怒擊之下,傷勢又有加重,一擊即中,也出不了第二掌了。
群雄一見之下,紛紛拿起武器,將陳勇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陳勇轉(zhuǎn)過身來,高聲叫到:“你們以為今天能留得住我嗎?”
喊聲剛止,只見章守信信步走來,他的肩上綁著繃帶,想是武龍賜他的箭傷未愈。他向陳勇稟報道:“公子,夔州軍士已將青城派團(tuán)團(tuán)圍住,就等你下令”。
沒等陳勇說話,歐陽不修和古三通大步走向前來,道:“章守信,你還敢出來?”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兩提起兵器,就欲上前殺人。
“站住,放他們離去”,武龍阻止道,“暮云舒?zhèn)麆萏兀训⒄`不得,報仇之事,以后再說”。他情知雙方若事打起來,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fù),若是暮云舒因此喪命,將得不償失。暫且不論暮云舒身后的勢力,但這邋遢老者的報復(fù),也沒有一個人能抵擋得住。況且暮云舒本就因為為群雄比武受傷,若再因群雄相斗而殞命,當(dāng)真是天理難容。
歐陽不修和古三通當(dāng)即停下腳步,他們雖然均被仇恨迷住了雙眼,但孰輕孰重,卻是分得清的。
任我殺也在后面勸著陳勇道:“勇兒,情況有變,不宜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了”。
原來陳勇三人是有備而來,他們之所以來爭武林盟主,不過是緩兵之計,其實已暗中安排契丹武士和夔州府兵將青城派圍得水泄不通,就等陳勇一聲令下,即可將所有人一網(wǎng)打盡,聚而殲之。
這一手計劃完全出自陳彤,其用心不可謂不歹毒,其計劃不可謂不周密??上ш愅约翰贾玫奶煲聼o縫的計劃,卻是毀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陳勇看著任我殺蒼白的臉色,知他已無再戰(zhàn)之力,又擔(dān)心懷中陳彤的傷勢。所以果斷命令章守信,道:“你負(fù)責(zé)斷后,護(hù)送我們退回夔州府”。
章守信心里罵道:“真是婦人之仁,如此天賜良機(jī),居然就此放過。此時不滅,更待何時?”但他仍然有求于陳勇,不得不聽從安排,答道:“是”。
在群雄的叫罵聲中,在眾人的怒視中,陳勇一行人安然無恙的退回夔州府。一場武林大會,雷聲大雨點小,就此結(jié)束。
群雄找到了靠山,選出了武林盟主,得到了與夔州陳勇抗衡的資本。但沒有一個人高興得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一場大戰(zhàn)風(fēng)雨欲來,誰勝誰負(fù)尚未可知。
白鶴愛青樹
暮云舒恢復(fù)女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