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12)
靖王連忙道:“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出發(fā),一定要救出薛姑娘”。
武龍出手阻止道:“眾將士連番戰(zhàn)斗,早已精疲力盡,不能因為我個人私事連累大家受苦受累。我一個人去追就好,讓大軍休息整頓一晚,明日回京吧”。
此時武龍在眾將心中,早已成為了蓋世英雄,一個個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見英雄有難,大家豈有不幫之理?一個個像狼一樣嗷嗷直叫:“大帥,讓我們幫幫你吧,我們都還跑得動......”
武龍?zhí)肿柚沟溃骸案魑坏暮靡馕倚念I(lǐng)了,此去京城,不知道還要經(jīng)歷多少危險,不知道還有多少潛在的敵人對靖王虎視眈眈。所以你們必須養(yǎng)好精神,以最好的狀態(tài)迎接明天的挑戰(zhàn)”。
見有人還欲開口,武龍舉起青虹劍,朗聲命令道:“我命令:全軍原地整頓,休息一晚,明日出發(fā)!”他的語調(diào)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眾將領(lǐng)命。
“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也不再相勸”,靖王縋鐙下馬,將馬韁遞給武龍道,“這匹汗血寶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本王暫且借你一用,這樣追起章守信來,也多了幾分把握”。
武龍接過韁繩,也不講話,但在內(nèi)心感念靖王的恩德。
暮云舒也牽來他的青驄馬,對武龍道:“龍哥,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比比到底是我的青驄馬快,還是皇兄的汗血馬快”。
武龍無奈,心想:“云公主啊云公主,你說你想跟我一起去就直說嘛,你這拐彎抹角的叫我怎么回絕?”
青驄馬是一種黑白雜毛的馬,“驄”本意是指地上的龍,這種馬取名青驄,象征著他的速度之快,猶如青龍一般。
靖王沒有明白舒暮云的弦外之音,正色道:“我們以前不是比過好幾次了嗎?青驄馬雖然快,但比汗血寶馬還是要略遜半分”。
暮云舒幽怨道:“哼,比過了就不能比了?今天我還非得比比......”面對情商如此之低的皇兄,我們的云公主只好抱怨遇人不淑。
她這扭捏之態(tài),活像一個深閨怨婦,靖王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其實這些天來,他早就看出暮云舒對武龍百般照顧,萬般依賴,早已傾心于他。只是偶爾想來,這個皇妹已與西渝太子有婚約在身,待得“十年之期”一過,擇日便要完婚,也不知到時候她和武龍能否有個完美的結(jié)局。
不過,誰在乎呢?只要曾經(jīng)擁有,何必在乎天長地久?
只聽靖王笑道:“比就比吧,你愛怎么比就怎么比”。
舒暮云吐了吐舌頭,強拽著武龍道:“走吧,多個人多雙眼睛,又不是什么壞事”。
武龍無奈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毛毛躁躁的,你這古靈精怪的性格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
卻聽暮云舒嬉笑道:“大家都知道你喜歡薛研那種類型的,可是你老好那一口不膩嗎?你也可以嘗試一下我這種風(fēng)格的,保證讓每天都讓你有新的體驗,每天都讓你爽到極點”,說著還不忘給暮云舒拋幾個媚眼,那姿態(tài),風(fēng)情萬種,千嬌百媚,儀態(tài)萬千,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佛見還俗,雞見升天。
“你有病啊”,武龍沒好氣的道,他本來心情不佳,給暮云舒這一鬧,不禁微微一笑。
“嗯,我是有病,只有你才有藥”,暮云舒像個癩皮狗一樣湊上前來,“給我治治?”
武龍“哎”了一聲,不知該如何作答,“駕,駕”,催馬前行,一陣風(fēng)飄過,汗血寶馬飆射而出。
暮云舒得意一笑,看著武龍的背影,暗笑道:“虧你還是個大男人,這么經(jīng)不起本公主挑逗”。
當(dāng)下毫不遲疑,驅(qū)使青驄馬緊追不舍。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草原上籠罩起金色的寂靜,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邊牛乳般潔白的云朵,也變得火帶一般鮮紅。
天色已晚,武龍駐足不前,感嘆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夕陽美,黃昏更美,世界上一切都美”,卻是暮云舒接過了武龍的話頭。
汗血馬前蹄剛停,青驄馬后腳就到,兩者的速度果然相差無幾。
短暫的欣賞了一下落日余暉的美麗景象,兩人繼續(xù)向前行去。一路上他們并肩而行,總是舒暮云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題,雖然每個話題都是短暫的交談后停止,但舒暮云卻樂此不疲。
在他心目中,能夠跟武龍這樣近距離的、單獨的聊聊天,就非常滿足了。至于聊的些什么內(nèi)容、以及聊了之后有沒有意義,誰在乎呢?
被暮云舒有一搭沒一搭的挑逗,武龍抑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他道:“天色已晚,我們暫且找個旅館住下吧?!?p> 暮云舒早有此意,這一路狂奔,別說是人,就連一個動物都沒有遇到過,也不知自己到底選了一條什么樣的路,居然方圓幾里不見人影。
又走了差不多十里路之后,終于看見了一間破舊的平房,房子周圍鑲嵌著三米高的護欄,護欄所用的樹干足有兩米之粗。
見房頂裊裊炊煙緩緩升起,暮云舒咧嘴傻笑道:“嘿嘿,正好趕上了飯點”。
“你這形象,哪像什么公主,哪有公主似你這般好吃?!?p>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暮云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這個人就喜歡憑自己的喜好做事。我喜歡的人,想方設(shè)法的都要得到,我不喜歡的人,哪怕為我而死,我也不會有半點感激?!?p> 武龍知道她所謂的“喜歡的人”是指自己,而“不喜歡的人”,就是那個西渝太子慕容博??勺约盒闹兄挥醒ρ校瑓s是半分都容不下另外一個女人了。他婉言謝絕道:“你這樣,很容易在一棵樹上吊死的”。
“那要看什么樹了,“大紅袍”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暮云舒口中的大紅袍,是當(dāng)今世上最名貴的茶樹,它的一片葉子即可換得黃金千兩。
武龍搖搖頭,不作爭辯,率先走進大門,對著掌柜道:“店家,給我準備兩間客房?!?p> 店家抬頭一看,臉上一陣恍惚,見武龍二人,男的手持寶劍,身背弓箭,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發(fā),散在耳邊??∶赖牟坏貌皇谷税蛋刁@嘆,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女的頭戴金簪,身穿華服,一九芳年,三春美景,黑發(fā)如云,紅顏似玉,娥眉露兩行新月,朱唇含一點丹砂。不長不矮,不瘦不肥,宜喜宜嗔,宜顰宜笑。薄羅衣新裁,燕子凌波襪,淺襯湘裙。直是王墻再世,宛如西子重生。
不由得感嘆道:“端的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的一對,地設(shè)的一雙?!?p> “店家,我們要兩間客房”,暮云舒見掌柜似在云里霧里,出言提醒道。
掌柜悠然醒轉(zhuǎn),尷尬一笑,道:“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本店現(xiàn)在就剩下一間客房了”。
武龍奇道:“不會吧,你這間客店少說也可以住下四五十人,怎么可能住滿了?這荒郊野外的,我們一路行來,連個人影都沒碰到,你給我講房間住滿了?”
“客官有所不知,本來我們這家旅館一年到頭也碰不上幾個客人,可最近幾天總是高朋滿座……”
“哦?這是為何?”
“因為這里出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