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能照顧我一輩子么？”
當妹妹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懷瑾從她的眼里看到了堅定。
而他，則毫不猶豫的報以加倍的堅定：“為什么不可以？”
妹妹推開了他。
他想把她抓住。
想把她按回懷里。
但理智告訴他，還不是時候。
“沒人能照顧我一輩子?！泵妹媚ǖ粞蹨I：“當我還是個小女孩兒的時候，我就知道，除了我自己，沒人能照顧我一輩子?！彼曇粑骸澳窖┧赖臅r候，我就更確定了。”她抬眸，凝視著陳懷瑾的眼睛：“父母會老去，戀人會變心，親戚朋友會有心無力。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靠譜的。”
——不，不是的！
陳懷瑾在心里說。
慕雪會死，根本不是因為他有心無力。
而是因為，他想讓慕雪死。
慕雪不死，他身邊的位置怎么能空出來呢？
他當初向慕雪表白，只是因為慕雪是妹妹的閨蜜，他想讓妹妹多回家?guī)状巍?p> 而末世，除了他身邊，妹妹根本無處可去。
既然如此，又何必留著慕雪妨礙他們？
但陳懷瑾不能讓妹妹得知真相。
妹妹喜歡深情的男人，她是不會把心交給一個玩弄她閨蜜的感情、還將之棄若敝履的人的。
于是他望向窗外：“我沒有變心。”
“你沒有變心？”他感覺得到妹妹聲音中的憤怒：“沒有變心，那你和陳清焰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變心了，你還會為了陳清焰來找我么？”
妹妹的情緒竟然沒有絲毫的波動，她只是像往常一樣，冷靜得近乎冷酷：“陳清焰喜歡了你那么多年，卻從未和你多說過一句話，她愛的那么卑微，如果不是你有所回應，她怎么可能和你有夫妻之實？她不過是個天真的小姑娘，被你耍了還不自知！”
陳懷瑾聞言失笑。
是啊，陳清焰不過是個天真的小姑娘，被他耍了還不自知。
那她呢？
他時刻捧在心尖兒上的小妹妹。
不也是個天真的小姑娘，被他喜歡了這么多年也不自知么？
“對，她只是個天真的小姑娘?！彼妹镁o抿的唇.瓣：“原來在你心里，哥哥是玩弄別人感情的卑劣之人么？”
妹妹遲疑了。
那一瞬的遲疑，讓他有一瞬的晃神。
若是放在以前，有誰對他做出這樣的評價，妹妹必然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而他，也的確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就真的變得如此卑鄙惡劣了。
而妹妹，也的確長大了。
她開始學會用鎮(zhèn)定的目光，理智的審視這個世界，還有她周圍的每一個人。
“你以為，我想那樣對她么？”陳懷瑾目光微沉：“她給爸爸賣了那么多年的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要有多狠的心，才會對她做出那種事情？”
可他還是做了。
他知道妹妹會立刻就此進行反駁。
所以他不給妹妹開口的機會。
“可是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么熬過來的么？”他面上隱有動容：“末世降臨，通訊阻斷，媽媽在國外杳無音訊，爸爸帶著人在感染區(qū)輾轉，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和慕雪，結果慕雪死了，你三更半夜不辭而別。我從未跟你講過，部隊被感染的時候，我開槍打死了我多少同生共死的兄弟，我看著他們變成喪尸、看著慕雪變成喪尸……你還不讓我省心！”
他氣憤的抓住妹妹的手：“當你和江祁在一起膩歪的時候，可曾有一刻想過，哥哥要壓下失去兄弟、失去戀人的痛苦，打起精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