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人皮面具
在衙門將一些手尾都處理完后,王戈才得以回家,昨晚奔波一整晚,雖然實際與人交手只有短短一瞬,但之前的追蹤,后來為了幫秦木燃解毒又背著她跑了一路,精神上也著實是有些疲累。
回到家吃了一整鍋鐵伯準(zhǔn)備的肉羹湯,又飲了兩杯茶后,王戈卻并沒有立刻躺下休息,而是回到房間,將身上的裝備一一卸下,東西一一掏出。
在和“鳳蝶公子”交手的時候,他護(hù)腕、戒指中的毒針有兩根扎彎了,而且毒用過后,就需要重新清理重新淬毒,另外被短刀刺中的軟甲也要檢查一下,雖說“金剛神寶甲”刀槍不入,但這件軟甲也有些年頭了,刀劈劍砍的,難免有些磨損,他得清楚軟甲的防護(hù)狀態(tài),免得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對自己的裝備進(jìn)行保養(yǎng)和整理后,王戈又開始看今天的“戰(zhàn)利品”——那些得自“鳳蝶公子”的東西。
那些各類毒藥,王戈都按著之前的標(biāo)記,分門別類地放到一個箱子里備用。另外還有來自多個銀號的合計五百多兩的銀票,以及一張人皮面具。
按王戈的行事風(fēng)格,“摸尸體”的時候,一般像“人皮面具”這種堪稱無價之寶的東西,都是不會放過的——畢竟那三張“人皮面具”就超過“鳳蝶公子”身上所有東西的價值了。但“人皮面具”這東西有個特點,就是需要匠人根據(jù)使用者的面部具體定制,才能做到戴上去嚴(yán)絲合縫、宛若真臉,王戈拿來也用不了,所以他只取了一張“鳳蝶公子”的人皮面具,而將剩下的兩張留了下來,順便也可以用來證實“鳳蝶公子”的身份。
至于王戈留下的這張人皮面具,則是準(zhǔn)備用來追查那替“鳳蝶公子”制作人皮面具的工匠的,以“鳳蝶公子”手中三張人皮面具的質(zhì)量來看,那位替他制作的工匠手藝確實高超。如果能夠找到這個工匠,王戈也打算想方設(shè)法讓他給自己做幾張人皮面具,對于他這種有著多重身份、經(jīng)常要“暗地里”做事的人來說,沒有什么比“人皮面具”更好的偽裝道具了。
王戈摸著那“人皮面具”,材質(zhì)柔軟,向外一面的觸感確如皮膚般,但他當(dāng)然知道這并非人皮所制——若真是人皮,反而不可能有這樣的觸感。老實說,即便有著領(lǐng)先六百多年的眼光和見識,他也看不出來、摸不出來這面具的制作材料是什么,哪怕在六百多年后的二十一世紀(jì),這么逼真的易容效果,也不是單靠一張面具能做到的。
就王戈所知,目前有可能做出這種水平“人皮面具”的工匠,只有兩人,一人在京城,隸屬將作監(jiān),只替大內(nèi)高手、錦衣衛(wèi)密探制作面具;一人是位列地榜第六的邪道高手“千面魔君”。這兩位無論哪一位,都不是單靠有錢就能請得動的。而王戈覺得,“鳳蝶公子”手中的三張“人皮面具”,應(yīng)該不會是出自這兩位之手。
不過能夠做出這種品質(zhì)“人皮面具”的工匠,不論放到哪里,都不會是能任“鳳蝶公子”這種家伙輕易擺布的小人物。王戈覺得,以“鳳蝶公子”的武功能力和“江湖地位”,應(yīng)該不足以得到三張這種品質(zhì)的“人皮面具”,所以很可能是來自于他的師門。搞不好,制作這三張“人皮面具”的,就是他師門中人。
不論是要得到“人皮面具”,還是要解決后患,找到這面具的制作工匠,都是很有必要的。
將“人皮面具”收好,王戈拿出一條紙卷,打開后只有巴掌大,上面用蠅蠅小字寫著只有包括他在內(nèi)寥寥數(shù)人能看得懂的暗號。
幾眼看完后,王戈便將紙點燃,扔進(jìn)銅盆里化為灰燼。
上面寫的,是關(guān)于羅家的近況。區(qū)區(qū)一個羅崇,他自然不會放在眼里,但他很清楚,羅崇這種欺軟怕硬的紈绔公子哥,幾年前就已經(jīng)被他整得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出現(xiàn)了,今天卻突然敢冒頭主動挑釁,肯定不單是帶了個“打手”這么簡單。所以他和秦木燃帶著“鳳蝶公子”回到衙門后,就交代了人去找梁博偉查羅家的消息,當(dāng)他到家的時候,消息便已送了過來。
正如王戈跟秦木燃所說,羅家在青州城是經(jīng)營多年的地頭蛇,羅崇的父親羅東鶴是有名的豪紳富商,產(chǎn)業(yè)極多,在益都縣衙和青州府衙里都有不少關(guān)系,特別是和前青州府通判相交莫逆。不過王戈到青州的那一年,這位通判卻因為益都知縣的案子被牽累,丟了官帽。所以這時候依然在街上橫行不法的羅崇被王戈拿來立了威,正要低調(diào)做人的羅東鶴羅老爺也只能是“感謝”王戈幫他“管教”孽子。從此以后,羅崇遇到王戈都是直接繞道而走,那些個本地紈绔們,行事也都是收斂了不少。
羅家除了官面上的關(guān)系外,在江湖上也有背景,羅東鶴的岳父是天龍山莊莊主、在地榜位列二十一位的一流高手“九指天龍”何祖龍,是北地綠林?jǐn)?shù)得上號的人物。而梁博偉那邊給來的消息,就是幾天前,兩個來自天龍山莊的弟子到了羅府上住下。
很顯然,昨晚在青萍樓遇到的、和羅崇在一起的那個自稱“天龍山莊薛凌”的年輕人,就是那兩名弟子之一了。
“天龍山莊”要把手伸到青州城里來了?這就是羅崇的底氣?
王戈卻是覺得有些奇怪,“天龍山莊”遠(yuǎn)在河間府,雖說有何祖龍坐鎮(zhèn),在河間府算是一方勢力,但要直接把手伸進(jìn)青州府,哪怕有羅家接應(yīng),也不太現(xiàn)實。而以何祖龍、羅東鶴一貫的風(fēng)格,也不太像會做出這種魯莽決定。
當(dāng)然,王戈也不認(rèn)為羅崇是專門在青萍樓埋伏他的,畢竟定包廂的是秦木燃,而羅崇明顯不知道秦木燃的身份。但是羅崇在偶遇之后會選擇主動挑釁,除了帶著那個叫薛凌的年輕高手外,必然還有倚仗,可以不怕之后王戈的報復(fù),而這個倚仗,肯定不單單是來自“天龍山莊”的那兩個年輕子弟。
王戈在意的不是羅崇,而是羅崇自以為的“倚仗”,他隱隱覺得,青州城自他從太原回來后,就一直有種暗流涌動的感覺。
雖然梁博文給他整理的消息,并不足以讓他得出判斷,但他估摸著,應(yīng)該還是和“天龍山莊”以及那位“九指天龍”有關(guān)。只不過河間府的消息,就得求助于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