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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駕到

第二十五章 來龍去脈 下

萬歷駕到 青橘白衫 2050 2018-08-15 20:52:06

  “接著說!”朱翊鈞雖然有些尷尬,不過還是沒說什么,畢竟那個時候這些事情他不怎么管。別說申斥一個巡按御史了,張居正撤掉那么多的官員,朱翊鈞都管不過來。

  在朱翊鈞看來,這真的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

  “劉臺在這件事情之后很是驚懼,于是便于都察院御使傅應(yīng)禎走得很近?!睆場L說道這里,又略微停頓了一下。

  傅應(yīng)禎?

  朱翊鈞一愣,隨即也就釋然了,傅應(yīng)禎是倒張派的一員干將,平日沒少攻擊張居正。對張居正也是頗多不滿,認(rèn)為張居正擅權(quán)亂整,乃是奸佞之徒。

  “前些日子,傅應(yīng)禎是不是上過一本奏折?”朱翊鈞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情,這份奏折他看過,只不過他沒怎么在意,也沒太當(dāng)回事,畢竟這幾年彈劾張居正的折子還是不少的。

  “皇爺,的確有這么一份奏折,說的是張閣老的考成法追繳賦稅,搞得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p>  朱翊鈞點了點頭,經(jīng)過張鯨的提醒,他也就想起這份奏折的內(nèi)容了。以前傅應(yīng)禎彈劾張居正多是攻擊他的人品和他的做事態(tài)度,這一次不一樣,這是次傅應(yīng)禎攻擊的是張居正的新政政策。

  朱翊鈞記得特別清楚,傅應(yīng)禎以前就說過,張居正是打著祖宗之法行變法之時。張居正是“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王安石。

  還說過要提防宋之變,如果大明任由張居正折騰下去,肯定會變成宋朝,因為張居正和王安石是一樣的。

  不過張居正也反駁過,而且話說的非常不客氣,張居正說的是“奸臣賣國之迂習(xí),老儒腐臭之迂談”,基本上就是指著鼻子罵放屁了。

  想到朱翊鈞一皺眉頭,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張居正好像是要收拾這個傅應(yīng)禎吧?

  以前張居正的反應(yīng)還沒有這么激烈,現(xiàn)在卻很激烈,原因很簡單,朱應(yīng)楨攻擊他得那些東西,他都懶得搭理。不過攻擊到他的具體政策,張居正就不能忍了。

  作為一個改革者,變法者,張居正對自己的做法自然是傾注了全部心力,怎么可能讓人這樣詆毀。

  “皇爺,張閣老彈劾了傅應(yīng)禎,準(zhǔn)備罷免了傅應(yīng)禎,并且徹查與傅應(yīng)禎勾結(jié)之人?!睆場L連忙在一邊說道。

  朱翊鈞點了點頭,說白了就是張居正準(zhǔn)備繼續(xù)清洗都察院,整天有這幫人在旁邊挑錯鼓噪,張居正厭煩的很。同時他們整天上奏折,張居正也怕影響自己的改革。

  “劉臺和傅應(yīng)禎走得很近,私交甚篤,他擔(dān)心這件事情牽扯到自己,加上前面的下旨申斥,劉臺這才上了奏折彈劾張閣老?!睆場L說完就站到了一邊。

  朱翊鈞點了點頭,他大概也就明白了,說白了劉臺想多了。

  張居正要收拾傅應(yīng)禎,讓被下旨申斥的劉臺害怕了,認(rèn)為自己被當(dāng)成了傅應(yīng)禎的同黨,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折子彈劾張居正,算是垂死掙扎。

  哪怕是掙扎不了,刷一波聲望也是好的,總有出頭天。

  政治投機(jī)??!

  朱翊鈞搖了搖頭,劉臺明顯就是政治投機(jī)了,而且想的太多。朱翊鈞可不認(rèn)為張居正下旨申斥劉臺是為了弄劉臺,張居正要是想弄劉臺,辦法多得是,犯不著玩口頭警告這一套。

  雖然下旨申斥很嚴(yán)重,相當(dāng)于后世的記大過處理,可是并沒撤職啊!

  張居正要弄劉臺,不說撤職,把你調(diào)走就行了,大明這么大,多得是老少邊窮。劉臺估計是覺得自己沒做錯,卻招來了這樣得處罰,他想不明白,然后就害怕了。

  胸中沒有格局,如果他真的明白或許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他真的明白,估計也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張居正的改革主打四個字:富國強(qiáng)兵,富國方面就不說了,強(qiáng)兵方面主要是對軍隊放權(quán)。給與總兵以及各級將領(lǐng)足夠的權(quán)力,減少文官對他們的干涉。

  這是大政方針,說白了是國策。

  劉臺的官職是巡按御史,職責(zé)很明白,巡按遼東,那就是監(jiān)察遼東地方官,監(jiān)察的是文管體系,武將體系和他沒關(guān)系。文武兼管的不是巡按,而是巡撫。

  以正式的奏折上奏軍事,雖然是報喜,但是那是越權(quán),是文官把手伸到了武將的碗里面。

  張居正實行考成法以來,這種做法是絕對不允許的,杜絕文官對武將的干涉,畢竟軍隊里面上有巡撫,下有監(jiān)軍,一個巡按御史不能指手畫腳。這一點朱翊鈞非常的贊成,也很看重。

  劉臺的做法往小了說是多管閑事,往大了說,那就是越權(quán)。

  對于劉臺這樣的做法,張居正自然要處置,雖然下旨申斥有些重,可是朱翊鈞也明白,這是因為劉臺是自己人。如果處置輕了,彈劾自然就來了。

  重罰自然就是為了堵住其他人嘴,同時也是立威,我的學(xué)生我都下得去手,你們就不要挑釁我的底線。

  只不過劉臺想不明白,這就是大局觀的缺失了,逢迎媚上做的可以,但是真的遇到大事,這真的是不堪重用了。如果劉臺去找張居正請罪,順便表忠心,朱翊鈞覺得很快他就會再一次被提拔。

  做權(quán)臣不容易,能力手段眼界真的是缺一不可,像劉臺這樣的沒戲。

  或者說但凡是能走到高位的,無論是佞臣還是忠臣,沒一個簡單的。他們對環(huán)境人心以及大局的把握,絕對是登峰造極的,朱翊鈞覺得自己又學(xué)到了。

  走過獨木橋一般的科舉,又在官場上摔打這么多年,走到高位的沒一個簡單的,想要駕馭這些人,一定要小心謹(jǐn)慎,朱翊鈞在心里面提醒自己。

  站起身子在一次來到那一扇屏風(fēng)的前面,朱翊鈞看著屏風(fēng),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朕的張師傅怕是不會放過這一次機(jī)會啊!”朱翊鈞感嘆的說了一句,雖然表情很嚴(yán)肅,可是語氣之中卻頗為期待。

  在朱翊鈞看來,傅應(yīng)禎也好,劉臺也好,與張居正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這一次怕是要搬起大石頭把自己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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