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閉合,猶如穹頂。
白鋼揮拳驅趕,但拳鋒靈焰碰觸到黑煙,不但無法將其轟散,倒是感到靈力被不斷吸取,卷入漸濃的黑煙中。
其他的眾人的招式俱是一樣的結果,一番嘗試后,竟沒人能把這看似弱不禁風的黑煙的封鎖,沖破開分毫空隙。
張老太爺雙目之中紫焰流轉,露出滿嘴歪斜的黃牙,朗聲喝到:“白鋼小兒,以你的本事,就不必妄想沖破老夫的四兇陰煞陣了,安心等死吧!”
白鋼不答,又是數(shù)拳轟出,只是那黑煙已依舊無解。
而那煞陣外,此刻也有無數(shù)猩紅的觸手從黑暗中涌出,如浸血的藤蔓般爬滿圍墻。
哨位中的所有衛(wèi)兵火力全開,拼死抵抗,但無人能傷到觸手分毫,最終無一幸免,全都被挖去晶核慘死在圍墻之上。
目睹此景,林耀起身,對著墻角一陣猛咬。
【你做什么?】
林耀:“告訴我還要多少積累多少靈力,才能用一次御靈,我現(xiàn)在就給你吃夠!”
【當眾使用御靈的話,會帶來很多麻煩,他們這么對你,你還要去救他們嗎?】
“是,他們中雖然有人不配為人,但是其他的人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分了一半的命力給你,你現(xiàn)在即使不進食,每天也足夠召喚一次龍牙和火鳳。】
“夠意思!等我林耀剿滅了妖族,把剩下的命都還給你!”
【如果你真要誅妖的話,不要去門口,去后山,妖在那里?!?p> 林耀聽到這里,沖到門邊,三兩口就把厚重的鐵門啃出一個大洞。
帶著猛虎歸林的氣勢,林耀的身影似一道黑色閃電,在夜色下沖向校園后山。
兩條觸手發(fā)現(xiàn)林耀,立刻從兩側圍了上來。
林耀腳下不停,揮拳便打,卻被觸手輕松打翻在地。
‘嗖嗖’幾聲過后,又有兩條觸手圍攻過來,林耀一番掙扎終是不敵,被拉成一個“大”字,吊在半空。
【好弱。】
“如果我能解鎖雷印,一劍……就……能砍……碎他們?!?p> 觸手越來越用力的拉扯,林耀逐漸難以發(fā)聲。
【我看你要先被撕碎了。】
果然,第五條觸手也蜿蜒而至,毒蛇般揚起前端,對準了林耀左胸。
“龍牙……還不……動手,要一……尸四命……了”
話音未落,正前方的觸手已經(jīng)猛刺過來。
“鐺——”
觸手猶如撞在鋼板之上,又慢慢滑落到地面,痛苦的扭曲著。
這聲巨響吸引了更多的觸手爬來,幾次三番刺向林耀胸口,卻都是同樣下場。
‘我這么硬!’林耀又驚又喜。
【是龍牙硬。】
雪沁也是從來不吝嗇潑給他冷水的。
一條觸手改變了戰(zhàn)術,悄然盤繞住林耀的脖子,用力勒緊。
“龍牙,快……咬……”
【你不會自己咬嗎?】
林耀一愣,忽如大夢初醒,張開大嘴奮力向脖間的觸手猛咬。
這一口下去,竟是血肉橫飛。
碩大一塊觸手的血肉,在林耀嘴里咀嚼了片刻,才像法器一般化成光粒被吸進體內(nèi)。
惡臭的味道差點讓林耀吐了出來,但恨意滿胸,讓他又堅持多咬了幾口。
圍攻他的觸手仿佛受到了驚嚇,紛紛退去,只剩那根被啃出缺口的‘傷員’在林耀懷中扭動。
“不能直接吸收嗎,一定要我吃這么惡心的東西你才開心?”
【這才是疫鬼級的妖獸你就受不了,以后怎么辦?】
“疫鬼?”
【最低級的妖獸嘛,也只有他們能穿過結界,偷渡到人界?!?p> “結界?”
【別問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這時林耀懷中受傷的觸手開始向后收縮,林耀死死抓住觸手,被帶著向后山滑去。
一路走,一路啃,觸手越來越短……
與此同時,原本在樓上觀摩的丙班也陷入了絕境。
守衛(wèi)在樓下的最后一個衛(wèi)兵被觸手撕裂后,更多的觸手開始向窗口爬來。
學生們這才想起向主講老師曹峻求助,而回頭時教室里哪還有他的影子。
只有一個空洞,留在后墻上,曹峻似乎已經(jīng)逃走多時了。
新生們哪里見過這種血肉橫飛的場面,幾個女生早已不堪忍受,抱頭痛哭,剩下的學生里,能堅持站立的,都已經(jīng)可以說是勇敢。
一名風系學生舉起板凳砸碎玻璃,掐指低吟,腳下隨即升起一卷旋風,托起他向外飛起逃命。
只是沒飛出十米,就被幾支高高立起的觸手攔住,分尸在半空。
又一名女生心理崩潰,尖叫著從曹峻留下的墻洞跳下,可剛一落地,就被蜂擁而至的觸手釘死在地面上。
看到此景,魏威忽然明白了點什么,輕輕搓出一只小號‘天外飛仙養(yǎng)生輪’拋向窗外。
那散發(fā)著綠光的小飛輪從窗戶鉆出,快速飛遠。
幾只攀爬在外墻上的觸手,頓時像貓撲蝴蝶一般追逐起那只飛輪。
果然如此!
魏威對著剩余的學生使勁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聚在一起。
然后,魏威壓低嗓子,用最低的聲音說了十一個字。
“不要運功,不要出聲,不會死?!?p> 這可能是魏威這輩子最自作聰明的一次。
不過他猜對了。
從學生們不再催動晶核反抗和發(fā)出聲響后,所有的觸手就像失去了目標,漫無目的的亂爬起來。
命暫時保住了,巨大的恐懼卻絲毫沒有衰退。
無論是陰煞陣內(nèi)的將領,還是教室里的學生,都沒人知道如何擺脫這個煉獄絕境。
后山的山頂上,鳥頭妖獸血梟正在持續(xù)施法。
腰部以下,正是那些蔓延進校園的觸手根源。
觸手們?nèi)缤曫B(yǎng)的狼群一般,在血梟的施法范圍內(nèi),自由攻擊著所有活著的覺醒者,不斷帶給他吞噬晶核的快感。
只有一條觸手,讓他感受到的是連綿不絕的劇痛,而且那負傷的觸手,竟還帶了一個少年回來。
那人,還在不斷啃咬觸手!
簡直欺妖太甚!
血梟喉嚨里又發(fā)出那駭人的‘咯咯’聲。
幾十條觸手一齊對著那帶回來的少年暴刺過去,瘋狂絞殺。
而當觸手分開時,少年卻不在里面。
血梟怪異大腦袋歪向一邊,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什么。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龍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