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潢一新的樓頂辦公室內,赤流正饒有興趣的細數著,那些從曹峻額頭滑落的汗珠。
曹峻怯聲說道:“赤流將軍,您看我這資歷和實力,早就足夠排進靈體強化的序列了吧,我舅……不,霧隱國師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了?!?p> 赤流一笑。
“實力?你也算有實力?”
曹峻聲音微顫:“我至少也是黃……接近黃級的實力了,應該夠了?!?p> 赤流看著他,嘴角的笑意猶如邪魅。
“展示給我看。”
曹峻:“在這里?”
赤流:“對,在這里?!?p> 曹峻環(huán)顧了下四周:“不,不好吧,赤將軍您這里剛剛才裝修過,我萬一弄壞了什么……”
“弄壞了,就給我復原?!背嗔骼淅涞恼f道?!安徽故?,就給我滾?!?p> 言辭穿過曹峻的耳朵,如一陣寒流。
曹峻緩了緩心神,接著一聲呼喝,解放了晶核內的靈力,金色靈焰‘嗡’的一聲便籠罩了全身。
他攥緊右拳,說道“赤將軍我……”
“刷——”
一根點燃的火柴從赤流手中彈出,劃出一道華麗的弧線,輕而易舉的穿過了曹峻的靈焰防護,砸在他的手背上。
“燙,好燙——”曹峻立刻抱著右手嚎叫起來,周身剛聚集起來的靈焰也盡數潰散。
“哈哈哈——”赤流坐在椅子上,開心的笑了起來。
曹峻忍著疼痛,回應道:“久聞……赤將軍的金焰離火……無堅不摧,今日能見到,屬下,雖……死而無憾?!?p> 赤流收起笑意,淡淡的說道“那不過,只是一根,普通的,火柴而已啊?!?p> “不過,你這嘴巴真是討人喜歡,今天就放過你了,去忙你的吧。還有那個叫林耀的,好好給我摸清楚他的底細?!?p> 曹峻:“是,可是將軍,我的強化名額……”
赤流:“你急什么,靈體強化的資源那么稀缺,肯定是要先給夠強的人使用,你現在急著插隊,難道是為了參加明年演武大會嗎?”
曹峻上前幾步,湊到赤流的桌子前,臉上寫滿急切。
“我……我還不夠強嗎?雖然不及赤將軍的萬一,但在這個楓華學院里,不,在這白露學院楓華分校里,我曹峻說自己排土系第二,還有別人敢說自己是第一嗎?”
赤流臉上依然是一片陰冷。
“你險些被學生暴打的故事,我也是有所耳聞,我要是你,早就辭職回家不干了?!?p> 曹峻身上已經不知道冒出了第幾輪冷汗,顫顫巍巍的答道:“學生頑劣……我只是不忍心出手傷了他們,竟被別有用心的人傳成這樣的謠言,可惡!可惡!一定是青弦干的,對,就是她!她之前就處處針對我,這次一定是想把我除之而后快。”
‘啪啪’門響。
青弦推門而入,冷冷說道:“曹老師,你在背后說別人壞話的時候,能不能關好門而且小點聲?”
曹峻的汗水更加洶涌,瞬間浸透了整個脊背。
“青老師,我,我也是聽別人所說。對!一定是有人想挑撥我們,從中造謠。我一定徹查!徹查!”
赤流大笑,“哈哈哈哈,曹主任,我就欣賞你這種見風使舵的能力,有朝一日給你機會接近吾王,說不定你還能靠著嘴巴功夫爬到我頭上?!?p> 曹峻:“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屬下只想一心追隨赤流將軍。”
赤流擺了擺手:“你去忙吧,你的申請我會考慮的?!?p> 曹峻這才得以解脫,踉踉蹌蹌的逃出辦公室。
青弦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向赤流問道:“赤將軍,急著召喚屬下是有什么事嗎?”
赤流的語氣明顯放緩。
“青副官,你們在眉州張家大宅,所見的巨獸妖晶,真的沒有留下絲毫碎片嗎?”
青弦:“妖獸骸骨和張老爺子的碎片我們都已經上交給霧隱國師了,其他方面也已經知無不言寫在報告里,赤流將軍真要對黑色妖晶的殘片感興趣,恐怕只能自己去張家大宅的廢墟里挖掘了?!?p> 赤流起身,抬手伸向青弦,青弦側身躲開,一臉不屑。
赤流問道:“你是抗拒我,還是抗拒霧隱國師的計劃?”
青弦冷冷答道:“兩者皆是。”
赤流目光也漸為陰冷。
“你真的想要和白鋼一樣的下場嗎?”
青弦抬頭,毫不猶豫的答道:“白將軍一定會回來的,云州那種地方,困不住他?!?p> 赤流走向窗口,看向夜幕中的校園。
“他的鋼影劍不是在你這里嗎?除了一身硬骨頭,我倒是不知道他還有什么本事”
青弦:“他的有多厲害,連我們副將都不敢揣測,赤將軍何來自信又能說準呢?”
赤流轉身,豺狼般的眼神死死盯了青弦?guī)酌?,忽然又笑?“那我們拭目以待,他還能不能回來。”
“不過青副官你盡可放心,我這里始終給你留著位置,隨時歡迎你加入。”
青弦漠然敬禮,轉身離開。
赤流獨自走回窗前,月光如水,傾瀉在他的身上。
他的紅色瞳孔中逐漸燃起火焰,胸前的肌肉中,一根獠牙的影子隱現在里面。
赤流雙臂張開,迎接著月光,深吸一口氣。
陰影中,背心一簇野獸鬃毛猛然長出,如野火般桀驁。
一聲嚎叫,赤流面孔已化作狼型,唇齒間流溢著火焰,辦公室內隨之變得殺氣騰騰。
狼嚎響徹校園,讓林耀也從睡夢中醒來。
兩塊御靈傷疤微微閃耀,也感受到了這不尋常的力量波動。
【小心赤流這個家伙?!?p> 雪沁謹慎的警告道。
“他應該小心我才對。”林耀淡淡回答。
說完,換了姿勢翻身,毫不在意的繼續(xù)睡覺。
而另一個寢室里,曹峻跪在一個小法陣前,原本剛聚集的一小團黑色邪氣,被狼嚎驚擾,頃刻從他的手中潰散。
只是這潰散的邪氣,鋒利如刀,讓曹峻的右手頓時多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直流。
曹峻抓起衣角塞進嘴里,不敢發(fā)出一點疼痛的喊叫。
身前原本幽光瑩瑩的法陣,也頃刻暗淡,連地面都崩出幾道裂痕,四散的邪氣如驚弓之鳥般盡數鉆回那些裂縫里。
“赤——流——”
曹峻眼中竟流出兩行血淚,狠狠咬著牙,說著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