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卝主,”穹祿準(zhǔn)時在子時來到御龍軒,燈火將盡,只一盞孤燈在內(nèi)室點燃著。
“聽說鳳嵐要帶他那丫頭跟徐婉走?”郁滿堂側(cè)倚在床上閉目沉聲道。
“是,明天一早他們會到丈劍門集合?!?p> “你和他們一起去,注意鳳嵐的舉止,如有異樣速報!”
“卝主……是懷疑鳳公子?”穹祿皺眉緩聲問。說實話,鳳嵐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可就是有點讓人看不透的。若卝主懷疑鳳公子的話,為什么還要讓他參與蒼王的事情呢?甚至暴露他和蝶影的存在?
郁滿堂想了想道:“我不是懷疑他,只是有點擔(dān)心。此次外出你的首要任務(wù)是不惜一切代價護徐婉周全,至于鳳嵐,留意些就是了。”
“是,”穹祿行禮道:“屬下知道如何應(yīng)對了,卝主沒有什么吩咐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郁滿堂揮揮手示意他退下,片刻后,一個翻身坐起身來......
玉蘭苑內(nèi)此時已是漆黑一片,看來大家都已經(jīng)休息了,不知那丫頭怎么樣了。郁滿堂隱去氣息和身形溜進徐婉的內(nèi)室,一個纖弱的身形躺在床上,室內(nèi)還飄散著云中釀的氣息,看來今晚沒少喝啊。女子身邊雪白的一團在郁滿堂進屋時就坐起身,看到是郁滿堂,又縮成一團繼續(xù)睡去。
來到床邊坐下,床上的人仍舊睡著,只是眉頭緊鎖,額上一片細密的汗水。
難道她又做惡夢了?還記得他在天食居時也見過她做惡夢,進了丈劍門后,已經(jīng)很久不見她夢魘了,不會是遇到公孫詭,讓她想起了什么吧?
“宮嵬、宮嵬......”徐婉低聲呢喃著,郁滿堂湊近側(cè)耳傾聽著。
“宮、宮嵬......不是我,不是......”徐婉雙目緊閉,不安的小幅度搖著頭,一行液體順著眼角滑落。
郁滿堂皺眉,一指點在徐婉的額頭上,將一絲魂力注入其中。
“我......恨你......”徐婉眉頭舒展的當(dāng)口,三個字輕飄飄的自唇間溢出。
男人靜靜的盯著女子漸入酣眠,低頭吻住剛剛還在囈語的唇,久久不忍離開。
“聽風(fēng)啊,今晚的月亮連個影子都見不到,明日不會要下雨吧!”院中,公孫詭的聲音悠悠傳來。
郁滿堂身體一僵,幫徐婉蓋好錦被,將一枚儲物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嘴角微勾步伐穩(wěn)健的打開房門。
“前輩還真是好興致,這么晚了還有心情賞月?!?p> 公孫軌依舊掛著招牌笑容道:“哪里比得郁掌門偷香竊玉來的愜意啊?!泵嫔想m然笑著,眸中卻毫無笑意。不等郁滿堂回話,轉(zhuǎn)頭又對聽風(fēng)道:“你回去休息吧。”
聽風(fēng)看了看郁滿堂,對著兩人行了個禮,回房去了。
兩人并肩立在園中,抬頭看著混沌的天空,竟一時無語。
“看你不錯才奉勸你一句,不要對她生情?!惫珜O軌先打破了沉寂道。
“哦?那么你呢?”
公孫軌沒料到郁滿堂竟如此直白,輕笑一聲后有些寂寥道:“我?自然也不能?!?p> 郁滿堂沒料到聽到這樣的答案,忍不住問:“為什么?”
公孫軌輕嘆一聲道:“因為千年情劫,她只會愛上那個人的轉(zhuǎn)世。若她愛上你,你就是那個人,不管你起初是否愛她,最終都會傷她入骨。若你不是那人,無論你做什么,她都不會愛上你,你必受情傷?!?p> 雖然聽起來很繞口,可是郁滿堂卻聽明白了,只要愛上徐婉,最終都不得善果。
“那…前輩?”
公孫軌挑眉:“你自己都搞不清狀況還操心別人?”
見公孫軌不悅,輕咳道:“前輩可認(rèn)得宮嵬?”
公孫軌一愣,臉色嚴(yán)肅道:“她做夢說的?”這丫頭不是都放下了嗎?怎么還做那個夢?
“前輩知道?”郁滿堂眉頭微斂,這個老不休不會偷看小狐貍睡覺吧?
公孫軌似看出他的想法道:“少用你的花花腸子瞎想,趕緊回去睡覺去。她有我看著,你有這個時間還是操心一下肆城那位吧?!闭f完甩甩袖子一閃身不見了。
第二日,宿醉的徐婉直到日上三桿,才被淙淙拉起來。
“誒?淙淙,你這么早就來了啊?”徐婉睡眼惺忪的道。
“還早呢?你都不看看什么時辰了,再過一會兒都能吃午飯了??禳c起來,咱們一起去黃龍殿,鳳公子和穹公子還等著呢?!变蠕冉舆^春常手中的常服丟給徐婉。
“什么?”徐婉大叫:“他也要一起去嗎?我不想跟小白臉兒一道?!?p> 淙淙坐到床邊嘿嘿笑道:“反對無效,老鬼前輩都同意了,這會兒和他們都在殿上等著你我呢?!?p> “啊——,小軌是瘋了嗎?”徐婉邊說邊快速的起身穿戴,梳洗后與春常告了別,就拉著淙淙提著自己的包袱,一路朝黃龍殿奔去,莧月則身形敏捷的上躥下跳的跟著。
進門就見郁滿堂坐在殿中悠閑地喝茶,上下手分別坐著公孫軌和鳳嵐,聽風(fēng)和穹祿立在兩人身后。
放緩了腳步上前行禮道:“徐婉拜見掌門?!?p> “起來吧,”郁滿堂抬手示意她起身,眸光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說婉婉,你還真是人如其名的晚啊?”鳳嵐翹著二郎腿,手執(zhí)著從不離手的扇子有節(jié)奏的敲打在膝蓋上道:“我們都吃了早飯,還生生等了你一個時辰?!逼骋娦焱衲_邊的一團挑眉道:“呦,還帶只小白貓做伴???”
徐婉聞言臉一紅,嗆聲道:“小白臉兒,誰讓你等了?少拿我的名字說事兒。”說著將莧月抱在懷里。
“小軌,你是不是錢多燒的?干嘛要帶這兩個拖油瓶啊?”徐婉斜睨公孫軌道。
“誒,婉婉誤會了,我們可不是白來的,食宿自理還兼職保鏢,多好???況且讓淙淙跟著你,我還不放心呢?!兵P嵐挑眉道。
一聽這話,徐婉心里倒是還舒坦點,萬一遇上什么危險還能多個照應(yīng),順帶著讓這兩個家伙當(dāng)苦力也不錯,嘿嘿。想到這里,變臉道:“鳳公子,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我們也不是這樣的人啊。只是,有什么出力氣的事情還要總是勞煩二位,我這不是不好意思么?!?p> 鳳嵐看徐婉一臉諂媚的笑容就知道這丫頭沒打什么好主意,倒也不在意的說:“無妨無妨,相互幫助么,應(yīng)該的。”
“看來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郁滿堂微笑道:“徐婉,跟著前輩多多修習(xí),不要惹是生非,一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情就傳消息回來,別讓你師父、師兄掛心。”還有我,郁滿堂心中腹誹道。
“是,”徐婉不情不愿的行禮應(yīng)道。什么叫惹是生非呀?她是這樣的人嗎?郁滿堂什么意思!哼,之前還半夜跑到她房間親她,現(xiàn)在是巴不得她走是吧!
“行了,”公孫軌起身,朝著郁滿堂微一點頭道:“這該說的都說了,感謝郁掌門這幾日的款待,我們就此告辭了?!?p> “好,我送前輩?!庇魸M堂也起身,將幾人送至山門處。
“婉婉,”郁滿堂神識傳音道:“我為你準(zhǔn)備了些靈石和需要的東西,就在你手上的儲物戒指里。你晚些時候,將自己的一滴血滴在上面,就可以在需要的時候?qū)⒁庾R探入其中,取出東西了?!?p> 徐婉驚訝的抬起右手,這才發(fā)現(xiàn)無名指上不知什么時候帶了一只嵌著紫色寶石的戒指,很漂亮。盯向郁滿堂,他不知和鳳嵐在說著什么,好像根本沒有留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