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fā)展忽然變了一個方向,容錦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本想利用楚千凝衣物破損之事離間她與老夫人之間的關(guān)系,卻沒想到對方這一摔倒,徹底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有了這一出兒,誰還會去關(guān)注她身上的衣服怎樣。
天下從來沒有那么多的巧合,若然有,也必是人為所致。
是以今日之事,定然是楚千凝刻意為之。
思及此,容錦晴便緊緊的絞著繡帕,眼底一片暗沉。
這么多日的籌謀和等待白費了不說,竟然還讓姨娘也卷了進(jìn)去。
只是她不確定,到底是楚千凝發(fā)現(xiàn)了什么從而將矛頭對準(zhǔn)了自己和姨娘,還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挑起事端。
如此想著,容錦晴不著痕跡的掃了旁邊的蓉錦仙一眼。
卻見后者神色清冷的站在那,素色的唇微微抿起,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會是她嗎?
還是……
凝香苑的那位大夫人?
正思考著,容錦晴便聽到孟姨娘嚶嚶哭泣道,“老夫人消消氣,且聽奴婢一言……奴婢與表小姐無冤無仇,何苦要加害她……”
“不是你還能是誰!”老夫人怒不可遏的指著她喝斥。
“奴婢冤枉,此事定然是有人要陷害奴婢?!币贿呌门磷友诿婵拊V,孟姨娘一邊借著縫隙朝身邊的丫鬟蘭馥示意了一下,讓她去請容敬來此。
蘭馥得了命令才要悄悄溜出去,不想剛走到門口就被輕羅給攔了下來。
“蘭馥姐姐這是要去哪兒?”主子正遭事兒呢,貼身丫頭卻要走,這便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回去銷毀證據(jù),要么就是去搬救兵。
而無論這兩種情況中的哪一種,后路都已經(jīng)被楚千凝堵死了。
隨著輕羅這么一嚷嚷,房中眾人都將目光落到了孟姨娘和蘭馥的身上。
容錦晴狠狠的瞪了蘭馥一眼,暗道這丫頭頭腦蠢笨。
眼下老夫人正氣著,她倒好,火上澆油!
秀眉緊緊皺起,容錦晴猶豫了下方才跪在地上,“祖母細(xì)想想,姨娘若有心加害表姐,又怎么會用如此顯眼兒的桂花油呢,出了事豈非第一個被人懷疑……”
聞言,老夫人緩緩的坐回榻邊,并未吭聲。
見她面色稍緩,容錦晴便又接著說,“再一則,今日是表姐的及笄禮,倘或出了何事,祖母必會嚴(yán)查,姨娘若有心要害人,理應(yīng)擇個尋常日子,讓眾人都難注意才是?!?p> 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倒是讓老夫人沉默了下來。
孟姨娘心知此刻自己不宜開口,于是便只在旁邊默默流著淚,看起來當(dāng)真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此事……”
老夫人語氣稍緩,方才要說什么,不妨忽然聽到了“哎呀”一聲,隨即便見容錦晴身后的香露“撲通”
一下跪倒在地。
捂著發(fā)麻的膝蓋,香露一臉茫然。
怎么回事?
突然腿就軟了下來,站都站不住。
“香露,你……”
“這是……”冷畫疑惑的湊近了香露,拎起她的袖管細(xì)瞧,又仔細(xì)聞了聞,下一瞬臉色突變,“你衣服上怎地有桂花油?”
“你少渾說!”香露板起臉喝斥道。
如今這“桂花油”三個字便好比是炭火一樣,誰人敢接!
冷畫也同她爭辯,徑自朝老夫人拜道,“她袖管上沾了些許的桂花油,尚有油漬和味道,奴婢不敢胡言,老夫人一看便知?!?p> 順著冷畫手指的方向看去,眾人果然瞧見了香露袖口上的痕跡。
如此,事情就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孟姨娘素來喜歡用桂花油挽發(fā),要說蘭馥袖口上沾了些許,倒還好解釋,可容錦晴素來用不得桂花油,一用頭就發(fā)癢,滿府上下無人不知,那香露袖口上的桂花油是哪來的?
難道——
真是在往表小姐鞋底涂油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嗎?
房中諸人皆是這般猜想,香露自己當(dāng)然也料到了。
對視上老夫人怒氣滿滿的目光,她嚇得眼睛都直了,連連在地上磕著頭,“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怎敢加害表小姐,還望老夫人明察。”
“連證據(jù)都有了你還敢喊冤!”冷畫發(fā)起脾氣來也是氣勢洶洶,“說,你為何要害我家小姐?”
她這么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倒是讓人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香露只是一個婢女,好端端,她害表小姐做什么?
除非……
是得了主子的吩咐。
而香露的主子……
視線落到容錦晴的身上,老夫人眼見她的臉色漸漸泛白,眼神有些發(fā)直。
矛頭忽然朝向了容錦晴,孟姨娘經(jīng)過了初時的震驚,隨后方才反應(yīng)過來,剛要為其辯白幾句,便見老夫人沉眸揮了揮手,“將香露發(fā)賣出去?!?p> “老夫人!”香露急的眼睛都紅了,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老夫人饒命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p> “祖母……”
容錦晴下意識的要開口,卻被孟姨娘暗中掐了一把。
眼下這個時候,她們只能勉強(qiáng)自保。
“晴丫頭?!崩戏蛉说穆曇舫脸恋模屓瞬缓?。
“……是?!?p> “教出這么個眼里沒主子的奴才來,便罰你去祠堂抄寫佛經(jīng)百遍,禁足望月居一個月,這個月的月銀也不要領(lǐng)了?!?p> “晴兒甘愿受罰?!?p> 話雖說的好聽,可容錦晴的心里卻恨的牙根癢癢。
原本想來看楚千凝的熱鬧,哪成想竟將自己卷了進(jìn)去,真是有夠窩囊。
好在——
祖母并未詳查此事。
否則的話,只怕她要擔(dān)的罪名就不僅僅是這個了。
*
眾人都散后,老夫人卻不放心的守在楚千凝榻前,任憑趙嬤嬤和丫鬟們?nèi)绾蝿裾f也不肯離開。
最后還是容錦仙親自上前,這才請走了這位老人家。
而她們方才離開,本應(yīng)該昏迷在榻的楚千凝就睜開了眼睛。
玉手拂開紗幔,露出了那張艷美絕倫的小臉。
雖有些蒼白,可眼神倒是晶亮的很。
“小姐!”冷畫的語氣有些興奮,“您簡直神了,一切都和您料想的一模一樣。”
“也辛苦你了?!?p> 趁亂將桂花油抹到香露的身上,這事兒只有冷畫才辦得到。
“不辛苦、不辛苦,能幫上小姐的忙就好?!毕氲绞裁?,冷畫唇邊的笑容漸漸變淡,“就是可惜,老夫人沒有嚴(yán)懲二小姐。”
“自然不會嚴(yán)懲……”楚千凝漫不經(jīng)心的笑道。
她原本也沒指望經(jīng)此一事就搞垮容錦晴母女倆。
外祖母并非心腸冷硬之人,必然不會太過重罰容錦晴。
正是因此,她才沒再細(xì)細(xì)追查,只處置了香露便草草了事。
這本就在楚千凝的意料之中,倒也談不上失望與否。
何況——
她的目的并不僅僅于此。
自己故意摔倒,一來是為了化解危機(jī),二來是為了將臟水潑到容錦晴身上,這三來嘛……
便是為了引遏塵出面。
方才她躺在榻上,雖與他之間隔著一層紗幔,但還是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藥草香。
那個味道……
和那人很是相像,卻又好像哪里不一樣。
公子無奇
小黑:話說……我是不是好久沒出來了…… 大奇:天還沒黑,你出來不就暴露了? 小黑:那天黑我是不是就可以出來了? 大奇:凝凝勞累一天了,天黑不得好好休息呀,你出來鬧騰她干啥! 小黑:…… 那老子特么啥時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