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名的時候,一股微弱的紅光從陳芳心口冒出,順著毛筆融入契約……
寧秋拿回契約。
只見陳芳名字下多兩個淡紅字眼,愛情。
確認無誤,他抬起頭來道:“你的愛情,有一月贖回期,不過贖金需漲百分五十,你逾期的話這份愛情就歸交易所所有?!?p> 彼此確認,寧秋攤開掌心默念,回歸!
交易室化作無邊黑暗,如同粘稠的液體,遠遠不斷吸入掌心中的銅錢圖騰!等到恢復光亮時,兩人坐回休閑酒吧的椅子上……如同從未離開過一樣。
陳芳面前桌子上放著一個結實的黑色袋子。
里面裝的正是三十萬人民幣,她看起來比來時更疲憊,有些搖晃的站起來,點頭道謝一聲,便提起袋子急匆匆走。望著陳芳落寞的背影,再看著剛剛簽下的契約,寧秋長長嘆了口氣……
想要脫離交易所,除非自己的交易量能達到交易所認可,銅錢圖騰能從掌心脫落時,才可以自由決定去留?,F(xiàn)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做這類人的交易,心理還是有不小的負擔……
接下來該好好主動出擊。
選擇合適的顧客來源……
至少不能每一筆交易都讓自己心里這么不舒服。
這時!
忽然門外汽車急剎的聲音,緊接著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街道上人們驚恐的呼喊聲連成一片,都在叫嚷撞死人了。
寧秋心里一沉!
陳芳剛出去,該不會是她吧!
他將契約折疊貼身放好,立刻起身推開玻璃門出去!
只見不遠處有一輛卡車撞在墻壁上,車頭嚴重變形,黑煙滾滾,車輪底下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出人命了,這是嚴重的交通事故……
推開人群擠到前面去,寧秋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幸好今天只喝了一杯酒并沒有吃什么東西。
車頭像紙糊的一樣脆弱,司機滿身是血的趴在方向盤上,看似還有點氣息。
但車輪底下的兩個人就兇多吉少了,是兩個穿著校服的女高中生,她們身體扭曲躺在車底!其中一個高中生的腦袋被厚重的車輪像西瓜一樣碾碎,血液混合著腦漿爆了一地……
怕是父母來了也難認。
另外一個也好不到哪里去,左手臂從關節(jié)處被碾斷,血液浸染著地面!
十個慘字也形容不過來。
寧秋忽然發(fā)現(xiàn),這斷臂女高中生的眼睫毛動了一下!
周圍不乏眼尖的圍觀群眾,立刻有人叫嚷起來,要把女高中生救出來……
寧秋心頭一跳,急忙喊道:“不要亂動!”
遭遇車禍的傷者大多輕則頭破血流,骨頭碎裂,重的就是這種斷手斷腳沒有當場死去的。
像后者這種情況,隨意搬動,會讓折斷的骨頭刺傷其他內臟或者肌肉組織,引起更重的二次受傷,很多車禍傷員就是遇上沒有常識的熱心群眾幫忙,二次受傷過重,等不及救護車就死去……
群眾沒有理會他,依然在熱心“拯救”行動中,斷臂高中生被緩緩拉扯出來,滿臉痛苦的神色不言而喻,后背冒出更多的血水……
寧秋一股涼氣順著背脊骨上竄,頭皮發(fā)麻!
轉頭一看!
身旁有個穿黑色襯衣的青年,同樣是在救人,別人臉上是急切,而他嘴角微揚,臉上則掛著一絲邪異戾氣,他的鼻子正用力的嗅著……
仿佛一條聞到血腥的惡狼!
青年眼中閃爍過一絲邪異,他不著痕跡的一笑,用力吸一口氣!
被眾人從卡車下拖出來的女高中生,忽然瞪大眼睛,完好的那只手朝著空中抓了幾下,血液從喉嚨里涌出來后,就沒了生機……
寧秋看的心頭一跳!
急忙將目光從青年身上移開,裝作什么都沒注意到。
內心波濤洶涌,接觸過交易所后,他才知道這世界上還存在著很多難以想象的力量。
若將剛才的情況放在平時,他絕不會將女高中生的死與身旁這個青年聯(lián)系起來,最多會將死因歸功于造成二次傷害的圍觀群眾身上……
但這個青年,實在太詭異了。
仿佛一臺高頻率的立式空調,從女高中生咽氣時,他身上便不斷散發(fā)出寒氣,周圍人有沒有感覺他不知道,反正寧秋頭皮發(fā)麻,胳膊上都是雞皮疙瘩……
眾人發(fā)現(xiàn)女高中生沒氣息后,哀嘆幾聲紛紛離去,也怕被扯上責任。詭異青年也隨著人群離開,在街道上拐了個彎便沒了蹤影。寧秋心臟在胸膛亂撞,這才發(fā)現(xiàn),明明剛才被冷的不行,但后背衣服卻被汗水浸透……
回到酒吧,他給自己倒了杯酒。
端酒的手微微發(fā)抖,雖然接手了看似牛逼沖天的交易所,但實際上他依然是個普通人,死而復生的普通人……
女高中生真如猜測般是被青年用某種未知手段殺害!
他也不會選擇站出來!
他不是網劇里的故事主角,路見不平一聲吼,然后反派智商降為零,任人隨便搓圓捏扁!
搞不好這場車禍就是怪異青年設計出來的……
他不會拿自己新的性命,去挑戰(zhàn)一個未知存在。
將杯子里的紅酒一飲而盡,沒徹底醒透的酒,口感不夠香醇,柔順!
并非膽小懦弱,他只是不想冒風險做無成功率的事情罷了……
交易所圖書室包羅各種書籍,其中關于異術的就有很多,寧秋抓住紅酒瓶頸看了眼吧臺邊的垃圾桶,還有大半的紅色液體在瓶中搖晃。
除了盡快完成還剩下兩單基礎交易,他必須通過這些書籍提升一下自己的自保能力,手里沒牌,心里可沒底的很。
輕輕一晃,紅酒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向垃圾桶!
他就像一個投出三分球的業(yè)余愛好者,等待球入網。
忽然斜里伸出一只手,抓住瓶身,紅色的酒水再次搖晃,仿佛嘲笑寧秋被人蓋了帽子……
寧秋微微皺了皺眉頭。
抓住酒瓶的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似乎還是個道士,頭上綁著發(fā)髻,身上灰色的道袍破破爛爛,仿佛從難民營里逃出來的一樣……
他將木塞子拔出來,深深聞了一下!
臉上露出歡喜的表情:“這么好的酒,起碼要五十元以上吧,貧道我平日只能喝兩塊五的啤酒,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呀!幸好我與這酒有緣,及時搶救了它,真是無量個天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