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要回去了,你喜歡嗎?
七天一個循環(huán),一周的時間很快結束了。
楚小白早在時間決定好的時候就已經(jīng)向輔導員請了假,畢竟是班上的優(yōu)等生,多少都擁有著一些明里暗里的特權,只要安上一個參加一個世界級的交流會的幌子,那不論是多少個星期,就算是休學都不成問題。
然而王姍姍就有點慘了。
且不說她根本就不敢把這件事情跟家里提,就算她真的有那個包天的膽量,面對輔導員的一雙冷漠的眼睛,到嘴邊的話支支吾吾半天,還是又咽了回去。
一直拖拖拉拉到了周五下午,王姍姍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做了,無奈,還是只能將希望放在了楚小白身上。
“小白白,你就幫我這一次行不行?”
“No。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币桓种肛Q到王姍姍面前,左右搖了搖。
“我這不是搞不定么?你就行行好,幫我這一次,我認你做哥,我給你捏肩捶腿當丫鬟,一路上保證把大爺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行不行?”
楚小白不為所動,只賞了王姍姍一個白眼,壓低聲音訓道:“你給我消停點,這里是圖書館,不要制造噪音?!?p> 王姍姍這會兒可不管這么多了,眼看著離輔導員下班只剩下最后四十分鐘,她要是一點不慌,說出去她自己都不信。
猛的一拍桌子,王姍姍雙手摁在桌面上,身體前傾,要不是面前有一張寬大的桌子擋著,她都恨不得將腦袋都拱進楚小白的懷里去。
“小白白,你要是不答應,信不信我就在這里現(xiàn)場撒野,把你哭訴成一個喜新厭舊的負心人?”
方墨這會兒正拱在楚小白的胸口前蜷縮著睡覺,自從上次被他裝在身上帶出門喝咖啡之后,楚小白似乎就養(yǎng)成了一個不知道該用什么言語來形容的習慣。
大白天也不留著他一個人在家了,天天不論走去哪兒,都一定要給他裝在身上,或者就干脆擱在肩膀上讓他蹲著,也因為這樣,這幾天方墨的補覺都只能在他安心坐下來看書的幾個小時間鉆進他的衣服里解決。
臨行前的美夢被王姍姍給硬生生的吵醒,方墨皺了皺眉,活動了一下蜷縮的有些酸了的四肢,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循著光線從楚小白的針織衫內(nèi)鉆出個腦袋,方墨瞪著一雙眼睛,瞅著離自己也就十厘米左右的大腦袋,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嚇了一跳的還有王姍姍這個女人,好在是她反應比較迅速,沒有在這個環(huán)境里制造出更加過分的聲響,可即便是如此,她還是被嚇得直起了身子,連連朝后退了幾大步。
也許是因為驚慌中,方墨漸漸長出來的尖指甲成功扎進了楚小白的皮膚里,經(jīng)過這么一下,一直不肯正面回話的楚小白總算是有了點反應。
皺著眉將方墨從衣服下擺中掏了出來放到腿上,楚小白合上書,朝著一旁還在拍胸脯的王姍姍示意了一下,便率先從已經(jīng)向他們投來一道道嫌棄目光的圖書館走了出去。
王姍姍心中一喜,也不在意楚小白對她冷漠的態(tài)度,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能叫動看書中的楚小白,那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jīng)成功了一大半了。
果然,在離開圖書館大門的那一刻,楚小白的嘴里輕飄飄的吐出了一句話。
“帶你去可以,到了不準亂跑,不準沖動莽撞,不準冒險?!?p> 王姍姍的腦袋點的都快出現(xiàn)殘影了,只要能成功的跟著一起去,不管什么苛刻的條件她全都接受,至于遵不遵守嘛,那就等到了再視情況而定羅。
一個電話,楚小白的“交流會”之行便多了一個隨行保鏢。
輔導員早就知道他們倆的關系,當初收上來的家庭聯(lián)系方式,他們倆都是直接填的同一個號碼,這會兒接到楚小白的電話,就干脆也大大方方的批了王姍姍的假。
“行了,我回家了,你也去收拾東西吧,對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破爛玩意兒一個也別帶,帶一個,我就找輔導員取消你的假期。”
話說完,楚小白也懶得聽王姍姍在那里期期艾艾,直接將懷里的兔子甩上肩膀,自己抱著書,朝著校門去了。
傍晚的馬路鋪灑著夕陽的余暉,楚小白抬起頭,望了望已經(jīng)不怎么刺眼的太陽,習慣性的朝方墨那被柔軟的皮毛包裹著的圓鼓鼓的肚子上蹭了蹭。
時間真是一晃而過,一眨眼,這小子也不是當初見到的那個瘦到只剩一圈兒骨頭的小家伙了。
肩膀上略顯沉重的分量清晰地呈現(xiàn)著方墨直線上飚的體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肉的關系,楚小白總覺得方墨比其他的兔子長肉要快得多。
還記得之前他蜷在沙發(fā)上的那個毯子里,從外面乍一看幾乎看不出什么起伏,現(xiàn)在可不得了了,隔著老遠,都能看到一團黑色的煤球在那里一蹦一跳的活動著。
“要回去了,你喜歡嗎?”
楚小白的聲音依舊溫柔,和當初他在寵物店第一次聽到的聲音沒有區(qū)別,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方墨竟然意外地在里面聽出了一絲淡淡的埋怨。
那絲埋怨似乎藏得很深,也就是一閃即逝的狀態(tài),可是方墨離得實在是太近了,聽的真切,也感受的徹底。
他怎么會有這種情緒的?方墨綿起了一只耳朵,蹲在楚小白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
一人一兔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走完了這一程,誰也沒有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楚小白握著書的手指稍稍緊了緊,指甲現(xiàn)出了一圈兒白色。
方墨歪著頭,貼著楚小白的腮幫,長長的耳朵自然垂下,伴隨著他走動的步伐,一下一下輕輕地拍在那個有些僵硬還有些硬硬的毛茬的地方,仿佛一只帶著絲絲涼意的手指輕柔的撫摸著。
也許是各自都有著心事,也許是兩人心里都對這次的流云山一行沒底,一人一兔睡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身后不遠的一輛出租車里,此刻正有著一雙陰森森的眸子仿佛深夜里無聲的毒蛇一般,瞄準著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