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沒有南方的四季如春,隨著時間的推移,涼爽就染上了白霜,寒冷的季風吹來這片黃土地,日子卻還要繼續(xù),不能停止。比如說,上學。
生在農村,父母對孩子的教育卻異常上心,也許是在年代的更迭中看到了教育對于一個人未來的影響,盡管自身學歷不高,卻總是日日叮囑好好完成課后作業(yè),不要松懈。
說起來,潘子上學不算早也不算遲了,大約是4周歲左右吧,就在村子里的一間爛房子里念書。畢竟是農村呢,有個念書的地方已經很不錯了,學校就一個老師,他也算是村子學歷比較高的了,高中畢業(yè),教我們這些小孩子也算是回饋家鄉(xiāng)吧。
一間被矮墻圍起來的學校,幾十平方米不大的天地里,學生也寥寥無幾,光是用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一層的平房被兩堵墻隔成三間,一間與教室相通,一間單獨隔開。好在課桌子還是有幾張,一開始就是家里那種大長桌子加大長椅子,學生們坐一塊兒,也沒個放書的地方。
因為學生大多數都是同齡或者不差幾歲的,所以所有年級的學生一個教室上課,貌似連課本也用的一樣吧。實在過去很久了,那個時候的教育程度也只算是學前教育,最多再往上加個一年級,但課本實實在在用的是一年級的課本。
這不是一個富裕的年頭,各種煤礦工廠才剛剛建起,村里的人都還以種地為生,光是知道送孩子讀書就很不錯了。
我們的課本很少,全部人加起來也只有幾本,做不到人手一本,并且這些課本是舊書,是老師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平常上課的內容也不是嚴謹按照課本來教,而是老師憑借自己的學識來教我們讀書認字。
我記得,那個時候的字我應該寫的很大,歪歪扭扭的,鉛筆也用的不是很熟練。削鉛筆也不是用鉛筆刀,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我媽拿菜刀給我削的。(小刀的印象真的不是很深,還是菜刀可能性高一些。)
要說這些文具用的最多的,還是老師。我們總是趁他不注意,偷偷溜進“辦公室”,查看他給我們更改的作業(yè),評判的分數。即便在星期天,我們也有辦法進去。辦公室的玻璃窗與現在的窗栓不同,很好開,也正因如此,我們能偷偷溜進去,玩一下老師的鋼筆,粉筆,黑板擦和紅墨水。這玩意兒真的是太稀缺了,要不是來學校平時也根本見不著,再加上老師細心看管,我們也沒有機會拿在手里仔細看看,甚為心癢。
兩個連通的房間,一間是老師的辦公室,一間是教室,另一間單獨的只是一個空蕩的房間,里面堆滿了雜草,并沒有使用,就連窗戶也是破的,有的地方沒玻璃,有的地方有玻璃。
學校的院子里長滿了草,學校的外圍三邊是房子,一邊便是地,講起來,也不算是一個孤立的地方。閑來無事的時候,便和同學四處走走,尋找新世界。
家家戶戶但凡院子里有種果樹的,就不能錯過。每次來學校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往這里走,就希望能逮到機會,能摘幾個果子嘗嘗。
村子里沒有人大規(guī)模的種果樹,都是私人自家院子里種著幾棵,權當給自己的孩子解饞。我家當然也有,但是是柿子樹,桃樹,和梨樹。當然,也不能指望樹上結了果子就能吃,比如我家院子里那幾棵梨樹結的梨,又硬又不甜,實在是難以下咽。再不濟,最起碼外觀也看的入眼。
好在家里的事情不用我們這些孩子去煩心,學校里的事卻要得我們動手了。院子里長滿了又高又密的野草,看著像被荒棄的屋子,不光無法走路,也無法營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huán)境,于是老師要求我們從自家?guī)硇′z頭來學校里除草。
我仿佛還記得那一幅畫面,我和青人還有幾個小伙伴一起拿著小鋤頭,蹲下除草的畫面。那一年我們五歲,如今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那些人,那些事,卻還歷歷在目。
除去青人,他的哥哥文浩外,還有茜茜,思思也是與我那時朝夕相處的伙伴。文浩后來就不和我們一起念,轉到鎮(zhèn)上的小學去了,孤單的教室里只剩下了我們幾個,有些凄涼。
那個時候,思思的家住在我們家的下面,茜茜的家在村子的中間吧,青人的家離學校最近,離不了十米遠,可是呢,她們三個都比較懶,總是起不了床,每次早上去上學,都是我挨家挨戶的去叫她們起床,這可以說是我童年里記憶最深的事情了。
每天早上肩負著重任的我,永遠要提醒自己不能賴床不能遲到,而她們三個也就真的那習以為常,很少有自己起床的習慣,非得我一個一個到家里去叫,或許正因如此,我們幾個到了現在真的是愈發(fā)的要好。
能遇到這些人真心不錯,一個村子的孩子很多,偏偏我們幾個湊成了對,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媽給我,青人,茜茜拍了一張合照,我站在她們中間,那個時候還挺不好意思的,現在想來真的是有些好笑。遇到這些人是我的幸運,是我內心里久久不化的溫暖,也助我可以度過這一個又一個冷酷的冬天。
我冬天常常有凍手的習慣,每次到了冬天去教室上課都異常煎熬。教室里算上老師就我們五個人,實在空曠的很,墻角里到有一個火灶,但是比起這個教室的空間來,火光太過微弱,溫暖微不足道,況且窗戶也有破的地方,嗖嗖的寒風透過窗口吹進來,真的是穿多厚也遮不住那冷氣。
手和臉顧不住,總要裸露在外,所以每到冬天我的雙手就腫的跟豬蹄似的,保不準還會凍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有時候我自己看著都瘆得慌。
蛇油膏涂了一層又一層,沒有效果,父母給買的手帶上了還是覺得冷,無濟于事。下課的時候,沒人會與我搶那灶臺的火口,她們會讓著我,會關心我的凍瘡,盡管冬天很漫長,但有她們陪伴著,我想,那不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季節(jié),反而教會了我什么才是真正的溫暖。
聽風說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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