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兒去了官府即便不脫層皮至少也會丟半條命?老奴求求姑娘就走這一趟吧!”
李嚒嚒喉頭發(fā)腥,想著林蓁她竟然這般心狠,自己是看著她長大的啊,竟一點(diǎn)薄面也不留。
“還不快去!”
門口的仆人一時(shí)被這陣勢驚住了,聽到了林蓁的一聲厲喝,少不得拔腿匆匆去了,房中的丫鬟們大氣也不敢喘半分。
已成定局。
李嚒嚒儼然失了力氣,渾然攤坐在了地上,雙目失神,也不待林蓁說話,便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步履蹣跚的出了院門。
“姑娘……”
茗歡欲言又止,見林蓁面寒似鐵,不太痛快,才小心道,“李嚒嚒畢竟是夫人的人,姑娘回絕的如此生硬,怕她起了……”
“那鎮(zhèn)南候府如若我真的去了,怕正中蕭如凝的算計(jì),我堂堂成國公府的嫡女憑什么要如她所愿,唯她是從!”林蓁烏漆的眸子起了一絲難耐之意,聲音沉了沉,“何況,那方成……我有心讓他吃些苦頭?!?p> “…….”
這從何說起,姑娘并未與這方成有交集?。?p> 猜測歸猜測,茗歡不用問也知事出有因,姑娘勢必是知曉了那方成犯了什么錯(cuò)事才會如此說。
這方歇下心,兼之那個(gè)蕭三小姐實(shí)在可惡,處處與姑娘作對,若是姑娘貿(mào)然前去,萬一被她刁難,陷害……
這樣也好,只是李嚒嚒那處怕是記恨上了,哎。
天黑前,有一名家仆前來回話,說是已經(jīng)報(bào)了官,至于官府去鎮(zhèn)南候府拿人沒有,這就無從可知了。
林蓁早就在心中過了一遍,方成既然是成國公府的奴才,若是府衙不給出個(gè)結(jié)果,成國公府自然可以理直氣壯去鎮(zhèn)南候府拿人,鎮(zhèn)南侯府還沒有權(quán)勢大到強(qiáng)扣別府家奴的地步。
“阿四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這才是林蓁真正記掛之事,已經(jīng)過了兩天一夜,仇云暮的腳程再快也不及林暄的快馬加鞭吧!
何況林暄必是極為熟悉去仇家村的路,她今日才向文王借了人,怕已經(jīng)涼了!
“沒有,姑娘?!?p> 茗歡搖搖頭,阿四黝黑的雙眼在茗歡腦中掃過,她臉龐禁不住有些燒了起來,但愿他不會出什么意外。
“二哥呢?”
只要林暄至今還未回府,就說明他還沒有追趕上仇云暮。
希望今日文王派出去的人還有用處,一切還是不算晚。
直至用了晚膳,一股子煩躁之氣揮之不去,林蓁正左右不順時(shí),倒是林母由著秋棠攙扶著來了,現(xiàn)下病也好的七七八八,面色倒見了一絲紅潤,因著日益照顧林宸,倒是眼底烏青,略顯憔悴。
“娘親,你怎么過來了?這雖然立秋了,倒是晚間有幾縷寒風(fēng)?!绷州桕P(guān)懷不假,林母才剛好了些,又怎能如此折騰。
她還未開口,林蓁也猜到了她來的七八分用意。
“你這孩子,向來口硬心軟?!?p> 林母溫言一笑,兩母女很久不曾這般親近了,只是聰明如她,定是一眼便看穿的她的目的,也不必拐彎抹角,“哎,李嚒嚒這么大歲數(shù),又跟著我大半輩子了,就方成一個(gè)兒子,雖說是家仆,可是誰家的親子不是稀罕著的。”
林蓁難免有些動(dòng)容之色,“李嚒嚒來找你哭訴了?”
“并沒有。下午見不到她人影,才讓秋棠去尋她,誰知竟然是因?yàn)榧被鸸バ?,病倒了,吊了半口氣在,我才知曉了此事?!绷帜笓u搖頭,這李嚒嚒可是她的陪嫁,情分不一樣。
何況,自己的女兒還有什么隱瞞不成?
“母親這就心軟了?”
林蓁試探了一句,語氣平靜。
“也不是心軟,你知道這李嚒嚒跟著我久了,做主子的也不能寒著她的心不是?”林母望向林蓁,柔聲道,“那方成是個(gè)什么貨色母親比你還清楚,只是到底不是多大的簍子,平日睜只眼也過去了。李嚒嚒也是知曉的,對我也是忠心的?!?p> 林蓁嘴角原本還噙著笑,此刻已是冷笑了。
“母親當(dāng)真以為這樣便能讓李嚒嚒心懷感激?方成也能自覺收斂?”
“蓁兒?!绷帜改樕缓@個(gè)女兒,何時(shí)這般咄咄逼人,不肯退讓一步了。
“娘親,是女兒多言了?!?p> 林蓁垂下眼眸,心知方才急切了,才少不得低頭認(rèn)錯(cuò),母親經(jīng)歷自然比她多了去。
雙手被林母握在手中,又聽她語重心長說道,“做人凡事都留有余地,若是這些奴才們起了什么有的沒有的心思,有了忤逆之心便不成了?!?p> “女兒受教了。”
林蓁頷首應(yīng)道,“女兒在方成這件事急切了,倒不是針對李嚒嚒,只是鎮(zhèn)南候府的三小姐可是當(dāng)下炙手可熱的太子妃人選,你以為她為何單單縛了我府上的奴才,她是要打女兒的臉,落女兒的勢,女兒又怎好讓她如愿?”
林母呼吸急促起來,滿眼的不可置否,這,這……女兒何時(shí)起了這等野心?
如此一驚,只覺得周身四肢發(fā)涼,正色道,“蓁兒你可思慮清楚了,那皇家表面風(fēng)光,可是內(nèi)在……”
林蓁神色甚少如此堅(jiān)毅,“母親,放心,女兒既然決定了,就作數(shù)的?!?p> 這嫁入皇家,雖然是光耀門楣之事,作為林家的當(dāng)家主母,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可是若是作為一位母親來講,卻是萬萬不愿女兒入那等詭譎之地,去了怕是最后連骨頭渣渣都被那些蟄伏的野獸蠶食而光。
深宮諱事,怎么能大白于眾!
“哎……”滿肚子的話堵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吐不出來,只能紅了眼圈,微微嘆了口氣。
說到底,都是她的緣故啊,不早早交心這唯一的女兒,她這般聰慧,怎么不知深宮如戰(zhàn)場,是天底下最顯赫女子們的戰(zhàn)場,殘酷卻不見血流成河!
“母親,那鎮(zhèn)南候府權(quán)勢再大,也不能白白扣著我成國公府的家仆,咱們有理自然有地方說道,大周的律法也不是單獨(dú)為鎮(zhèn)南侯府設(shè)的!你不必?fù)?dān)憂方成這事,只不過是蕭三小姐與我斗氣罷了。”林蓁見林母神色急轉(zhuǎn)愈下,少不得寬慰道。
“恩……”林母現(xiàn)在也顧不得方成了,她只惦記著如何為這個(gè)女兒籌謀上一個(gè)好的前程。
漫漫青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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