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事態(tài)
凌言轉(zhuǎn)眸間想起女兒在己哀不——在景瑞殿說的話,臉上神色卻愈加哀戚。
“可是上一次刺客的同伙?”
鎮(zhèn)北將軍與方余文面面相覷。
“此事,殿下交由瑞郡王負(fù)責(zé)?!?p> 皇后聞言怒目圓睜:“為何不宣瑞郡王!”
方余文急忙躬身:“娘娘息怒,臣這就去宣?!?p> “還有三位殿侍,一并宣來。”
凌言猶自怒未消,怒聲道。
說完一甩袖子,坐在趙凌的身邊。
“你身子要緊,注意一下?!?p> 鎮(zhèn)北將軍慢悠悠地說道。
凌言不看她,只是道:“我女兒,從一出生就命運多舛,到如今明明帝王之位近在眼前,卻還是那么艱難。”
鎮(zhèn)北將軍沉默一瞬,眉眼之間盡是淡漠。
“沒到最后一步。”鎮(zhèn)北將軍道。
鎮(zhèn)北將軍對于這個皇后,一直都是淡淡的。
哪怕是親家。
凌言聽見這話心下怒氣陡生,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少頃,三位殿侍與瑞郡王攜手而來。
中侍林庭,左侍葉梅箏,右侍曾月英以及瑞郡王趙靜迎。
來的路上已經(jīng)聽說事情梗概,此時心中也有些準(zhǔn)備。
瑞郡王與鎮(zhèn)北將軍對了個平禮,三位殿侍依次對皇后與鎮(zhèn)北將軍行禮。
瑞郡王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作為皇后的凌言更是她的妹妹,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狠話。只是道:“此番極有可能是上次歹人的同伙,郡王定要多多費心,勢要將賊人拿下!”
見瑞郡王沉默地拱手,心下微微呼氣。
轉(zhuǎn)眸看著三位殿侍,以及負(fù)責(zé)太子安危的方余文,冷聲道:“若是太子無礙也就罷了,倘若太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扒了你們的皮!”
鎮(zhèn)北將軍動了動眼皮子,見方余文眉目淺淡的樣子,壓下了內(nèi)心涌動。
三位殿侍頭低的更低了。
“樓太乙,你來講講,如今太子身體狀況?!?p> 樓太乙嘆息道:“殿下體內(nèi)毒素進(jìn)展神速,卻又巧妙的與某種東西維持著平衡,就目前來說,”樓太乙忽而壓低聲音,道:“無礙?!?p> 眾人一愣,隨即似乎得了某種訊息,一個個都垂頭喪氣。
皇后狀似幾近崩潰,卻在視線接觸到屋內(nèi)幾個女人時候生生憋了回去。
鎮(zhèn)北將軍看他的眸光淺淡,瑞郡王失神,似乎是在犯難。
樓太乙眼神如炬地看著他,儼然一副等著他下一步指示的樣子。
三位殿侍連同方余文都低著頭。這些女人,都在看這個他內(nèi)男的笑話!
凌言壓住即將甩出去的袖子,耐著性子,看向樓太乙,目露凝重:“請你,一定要好好想辦法?!?p> 一句話已經(jīng)道盡無奈,甚至有些哀求。
男子在鳳惜的地位就像男尊國家女人的地位,即使凌言現(xiàn)在是帝后,未來天子的父親,這些戰(zhàn)場上女子們也很難正眼看他,更不會允許他接觸朝堂。
正因為他是皇后,才會被更加嚴(yán)密的防備。
樓太乙唉聲嘆息:“臣知曉。只是……臣的把握著實不高。”
言下之意,若是我治不好呢?治罪么?
凌言看著她,言辭懇切:“你盡職盡責(zé),本宮不會怪罪——你一定要全力以赴?!?p> 樓太乙這才躬身,高呼道:“臣——遵命。”
從始至終,凌言都相當(dāng)著急,卻十分鎮(zhèn)定。
鎮(zhèn)北將軍請辭,方余文緊隨其后,三位殿侍與瑞郡王一也都移步外殿。
凌言一人坐在內(nèi)殿,看著昏迷的女兒,想著她在景瑞殿說的話,心下暗暗嘆息。
你一定不能有事,否則我如何去面見你的母親啊。
瑞郡王趙靜迎看著面前三人,道:“你三人近日沒有來見過殿下?”
中侍林庭聞言蹙眉道:“大朝之時我三人來過,殿下說讓我們以后著重自己的位置,說任其職盡其責(zé),沒事就不要到宮中來?!?p> 左右二人點頭附和。
瑞郡王沉思著:“早前聽說殿下讓鎮(zhèn)北將軍那邊的方余文方副將尋了兩個家生子做貼身侍者,看來確有其事了?!?p> 三位殿侍面面相覷,右侍曾月英也裝似疑惑驚奇。
左侍葉梅箏最為吃驚,也最為心下不快卻難以講明,因為這個太子殿下,居然什么事都不報備天子監(jiān)。
“如今,吾等只需等著,等殿下醒來,否則這鳳惜,該亂了?!?p> 瑞郡王語重心長地道。
三位殿侍俱是點頭稱是。
這端鎮(zhèn)北將軍將長女叫出來,仔細(xì)詢問這幾日太子的所作所為,疑惑的皺起眉。
太子,究竟要干什么?借我的力,去打瑞郡王的樁么?
“你要忠心以待,切莫生起那不該有的心思,不論何時,不論何地?!?p> 鎮(zhèn)北將軍拍拍女兒的肩膀,道:“蘇羽是你授業(yè)恩師,如果真的像殿下說的那樣,你千萬不能包庇與她,反之,則要力證她清白?!?p> 方余文聞言幾乎落淚:“末將遵令!”
“現(xiàn)在要把馳疆軍帶過來作為防范,以免歹人?!睂④娨呀?jīng)走出幾步,回頭看著怔愣的方余文,無奈道:“你現(xiàn)在要和你一起來的那幾個人,將長恩殿嚴(yán)防死守,隨后馳疆軍就會趕到?!?p> 方余文恍然回神:“是!”
這一年的的七月,在方余文的記憶當(dāng)中,是萬分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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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郡王府。
“王妃您不能進(jìn)去!王爺不會讓您進(jìn)去的!王妃!”王府管家站在王府書房前,苦苦相勸:“你若是缺什么筆墨紙硯,跟老奴說,老奴去置辦,但是這里您真的不能進(jìn)來,風(fēng)昔有規(guī)定,平民富紳世家男子不得參與朝政!而您,娘家是世家,這不合規(guī)矩!”
素讓——徐榮寧冷哼一聲:“玉管家,你可要考慮好了,是不是要攔我的路!”
玉管家攔在他身前,一字一句道:“請王妃恕罪!只是這疏風(fēng)閣您真的不能進(jìn)去?!?p> 徐榮寧冷笑,頗有幾分年輕時的囂張跋扈蠻橫無理,竟十分冷艷:“倘若今日我非要進(jìn),你當(dāng)如何?”
“至少您拿出理由,否則王爺回來老奴無法交差?!庇窆芗乙坏皖^,也不矮聲矮氣,倒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徐榮寧此時絲毫不見當(dāng)日里在瑞郡王面前的低聲細(xì)語,溫柔小意,眉一揚,顯出幾分凌厲來。
丫鬟小廝路過疏風(fēng)閣,不敢有絲毫停留,慌慌張張偷看幾眼,感嘆王妃的不老容顏氣質(zhì)華貴,就急忙忙離開了。
“呵?!彼驹谑栾L(fēng)閣門前,冷冷地看著玉管家,眉目淡淡道:“竟拿王爺來壓我。玉管家,你可真能耐?!?p> 玉管家連道不敢,臉上寫滿難為情:“這是老奴的分內(nèi)之事,王爺許久之前就下了令,沒有她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jìn)入疏風(fēng)閣。”
“也罷?!毙鞓s寧揚了揚從袖口拿出的書信,給到玉管家眼前:“這是請離書。王爺回來跟她講,一日不同意,那就一日遞一次?!?p> 玉管家似乎更加為難了:“王妃啊,郡王爺一直都沒有對不起您的啊,現(xiàn)在又是朝中最關(guān)鍵的時候,您這么一來,很容易讓王爺分心,這就給別人可乘之機(jī)了啊?!?p> 徐榮寧高高挑眉,嗤笑著一字一句地將話奉還給玉管家,:“依照鳳惜規(guī)矩,平民富紳世家男子不得參與朝政,而我,是世家男子,這不合規(guī)矩!——這是剛剛玉管家講明白了的,你跟一個不明朝政的人講這些,你覺得可行么?”
不顧玉管家黑臉,徑自轉(zhuǎn)身,邊走邊說道:“不知王爺何時回來,既如此,我就等,等王爺回來再遞。”
玉管家在身后揚聲道:“這幾日王爺留宿宮中!”
徐榮寧一頓,緩緩?fù)2?,想起那人歸期,心下狠狠一顫。
良久又重新起步,道:“我等!”
瑞郡王府的老人兒都知道,那“青樓姬”,要回來了。
這就是他們的好王妃幾次三番請離的原因,選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無非是想讓自己成為助力。
玉管家一嘆,喚來一個小廝,讓她將此事稟報宮中的瑞郡王。
只是可憐昭小姐和興少爺,父親名聲不知道哪一天就不好了,以后的婚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