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白羽成面無表情地看著黑月和其身旁的兩個少女。
“哦，忘記介紹了，這是我媳婦伊莎貝拉·愛麗絲，還有小妹幽夜?！闭f完黑月將白蘿莉愛麗絲摟入懷中親昵起來。
“雙生鬼蘿莉……”可魯自然認(rèn)出了兩個少女，表情開始變得凝重。
她們是混沌鬼王的女兒，黑月什么時候開始和她們混到了一起。
“媳婦，待會我去收拾白羽成，如果他身旁的隨從可魯妨礙我們，就拜托你和小妹收拾他了，如果他不妨礙，你們就也在一旁看戲就好?！焙谠潞蛺埯惤z親吻纏綿了幾下后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好，你自己多加小心。”愛麗絲媚眼如絲地回應(yīng)道。
“嘿放心吧，對這家伙的戰(zhàn)斗方式我早就了如指掌，何況我早已不是從前的我了?！焙谠逻肿煲恍﹄x開愛麗絲，走向白羽成的方向。
白羽成面無表情凝望著黑月，始終保持沉默的他終于開口了：“黑月，在開始之前我問你，你覺得兄弟是什么。”
“呵，”黑月輕蔑一笑然后說道，“兄弟？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這也是之前你給我的答案。你就別在這假惺惺的一板正經(jīng)了，你我早已是死敵，今日我誓將你殺之。”
聽了他的回答，白羽成眼神黯淡下來，看來如今說什么都無濟(jì)于事，他對自己的痛恨就如自己痛恨奪走瓊兒的鼠妖一族一樣。
區(qū)別在于，二者痛恨的緣由天差地別。
狼犬一族本只是蒼狼一族的附庸、家臣，黑月的父親也只是歐森一個很普通的部下，只是偶然的機(jī)會，黑月遇見了白羽成。
那時的白羽成還年幼，黑月年齡要長他一些，在護(hù)送白羽成的小批軍隊中就有黑月。
當(dāng)時突然遭受到一頭劇毒黑蛇的攻擊，黑月在與其戰(zhàn)斗時被咬傷，蛇毒浸入體內(nèi)性命堪憂。
在這種情況下，地位低微的黑月只有一種結(jié)果，那就是任其自生自滅。如果他僥幸戰(zhàn)勝劇毒，那么就活；反之，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yàn)檎l都不會去花費(fèi)上等靈粹和大力氣去救一個身份低微又沒什么太大價值的普通士卒。
但是如果受傷的是白羽成就不同了。
白羽成覺得黑月是為救自己而受傷，因此他內(nèi)疚不已，所以主動替其將毒素吸出，劇毒也因此轉(zhuǎn)移到了他身上。
當(dāng)然最終結(jié)果自然是兩人都脫離了險境，不然也不會經(jīng)過這么多年之后的今天，還對立地站在這里。
蒼狼一族以上等靈粹將白羽成體內(nèi)的劇毒驅(qū)散，而黑月則被歐森降罪。
身為一個護(hù)衛(wèi)卻保護(hù)不了少主，自然是死罪。
是白羽成以“為保護(hù)自己而受傷”懇求父親放過黑月，并希望能將黑月留在身邊，才有了后來的白羽成、可魯、黑月的三人小隊，當(dāng)然這是后話。
年幼的白羽成也因此得到蒼狼一族追隨者的一致好評，正所謂得民心者的天下，有這樣一位仁慈的少主，蒼狼一族的未來又怎會不興盛呢？
也因此有人斷言，將來白羽成成為大妖怪首領(lǐng)的那天，也必定會是“最仁慈的王”。
年幼就曾有過過命之交，年少又一起踏上旅途經(jīng)歷無數(shù)的生死與困難險阻，一起成長、一起歷練，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如今換來的卻只是一句“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
白羽成面對這樣的黑月，想挽回，卻又太過失望。
也許直到這一刻，他才算真正認(rèn)識這個伴隨多年的兄弟。
像黑月這種妖怪的本性，便是將自己的一點(diǎn)點(diǎn)付出無限的放大，卻完全選擇性忽略他人的付出，總覺得別人永遠(yuǎn)都欠自己的，認(rèn)為自己總是給予別人多大的恩惠。
他忘記了別人所有的好與付出，只記得別人的不好，并且他見不得別人的好，卻也看不見別人在爭取美好是付出的艱辛，只剩下一味地嫉妒、怨恨。
就像他看不到白羽成這么多年漂泊在外，心中孤苦無依的痛楚，卻只看見他遇見瓊兒后抱得美人歸的快樂。
他完全不懂，受盡心中痛苦與折磨的白羽成，終于有一天遇到心愛之人瓊兒時，在其生命中是怎樣的一種心靈慰藉。
這感覺就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看到一絲星光，你想牢牢抓住，并時刻擔(dān)心它有可能會熄滅，所以總是不惜所有的想要留住它。
而白羽成此刻也不懂黑月。
難道在你的眼中，就只能看到我過得不好，過得漂泊、慘淡，你才覺得開心嗎？
難道我們兄弟之間，不是我好你更能借力嗎？我若君臨天下，你又怎會不萬人之上；我若凄慘露宿街頭，對你又有何好處？
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兄弟之間應(yīng)該是互捧共贏，而不是互相拆臺。看他過得不如自己就心里暗爽，或者看他稍微雨過天晴就心生怨恨，這樣有意思嗎？
白羽成閉上雙眼不禁慘然一笑，沒想到又一句智者之言在自己身上印證。
“我就是恨你，明明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明明你是那么善良，明明你知道我所有的過去還愿意幫我，可我就是恨你。”
有些人的恨甚至是沒有原因的，他們平庸、碌碌無為，于是你的優(yōu)秀、你的天賦、你的幸福都是原罪。
甚至，有時在你為別人付出的時候，并不會得到對方的感激，而且有可能加深他對你的仇恨。
這是因?yàn)?，?dāng)你用最善良的一面來幫助他的同時，也恰巧做了他所有不堪的見證者，這就是所謂大恩即大仇。
或許，在此刻也算是半個獨(dú)當(dāng)一面的大妖怪的黑月眼中，他永遠(yuǎn)都不想承認(rèn)自己曾只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家臣，作為少主的白羽成無論給予他多少恩惠，不在乎身份差距將他當(dāng)成一生中最好的兄弟，白羽成也依然是他過去卑微的見證者。
無論白羽成有多不在意他卑微的過去，為他的蛻變而開心，為他們一起成長擺脫命運(yùn)束縛而欣慰，或許在黑月的眼中，這都是白羽成在炫耀他高于黑月的優(yōu)越感。
白羽成輕嘆一聲再次睜開雙眼。
罷了，兄弟之間無需多言，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說再多也沒用。
若我此生負(fù)了兄弟，兄弟取我性命我無怨無悔，可我還有未完成的事，因此還不能死在這里。
這場戰(zhàn)斗若能讓你清醒，縱使我千瘡百孔又如何。
“動手吧。”白羽成輕聲對黑月說道。
“嘿?！焙谠乱宦曅靶?，揮刀奮力殺向白羽成。
在到達(dá)白羽成面前時，黑月奮力使出一擊揮砍，白羽成向后一躍縱身閃避開來。
但是黑月的力道比想象中的要大，黑色的大刀在砍了個空砸向地面時，瞬間引發(fā)了巨大的劍壓沖擊力襲向還滯留在空中的白羽成。
白羽成只得在空中揮出一擊斬?fù)艋饬斯?，然后平穩(wěn)落地。
然而下一秒，黑月并不打算給白羽成調(diào)整的機(jī)會，再次瘋狂殺來。
黑色的大刀對著白羽成的面門又是一擊重?fù)魮]砍。
白羽成以血魔劍奮力抵擋，雖然“黑色弒殺者”作為強(qiáng)力的地階武器不及作為絕劍的血魔劍強(qiáng)，但是那只限于劍本身。
重?fù)魮]砍帶來的巨大力道與沖擊力，還是將白羽成直接擊退百丈遠(yuǎn)。
以血魔劍制造的短暫結(jié)界抵擋住沖擊，白羽成安然無恙，但卻也消耗了不少的體力。
畢竟這段時間對于他而言，戰(zhàn)斗就沒停過，一直也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來調(diào)整狀態(tài)。
“你這樣心不在焉會死的很快的?！焙谠抡f話之間已經(jīng)再次來到白羽成面前，從左下至右上一擊大力揮砍。
白羽成雖以血魔劍再次格擋，但整個人都被這巨大的力道直接掄飛出去。
而黑月則迅速銜接下一波攻擊。
只見黑月右腳后撤一步，對地面一蹬，便如火箭般飛至半空中迅速來到白羽成面前，在對白羽成詭異一笑后，雙手持刀對白羽成斬出一道黑色的劍壓。
白羽成被劍壓擊中直接墜落到地面，地面被巨大的沖擊力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白羽成便隱沒在濃煙之中。
“白羽成大人。”一旁只能觀戰(zhàn)的可魯幾次想出手阻止都被白蘿莉愛麗絲攔截。
數(shù)息之后，沖擊力造成的濃煙正在緩緩散去，但白羽成卻依然沒有走出深坑。
“你就別在那裝了，剛才的攻擊根本就不可能取你性命，用你的話說，別浪費(fèi)時間！”黑月站在深坑的邊緣對著濃煙說道。
語罷，濃煙中緩緩出現(xiàn)了白羽成的身影，他依然表情黯淡，但是雙眸卻變?yōu)檠t色。
此刻蒼狼之瞳開啟！
他雖不想殺黑月，如果可能他甚至不希望黑月受傷，但也不意味著他要被動挨打。
畢竟如果黑月只是一時沖昏頭腦，想要讓他清醒也得需要武力解決。
“嘿，這樣才對嘛?！笨吹桨子鸪稍俅维F(xiàn)身，黑月嘴角向上微微彎起弧度。
白羽成甩手輕輕揮劍驅(qū)散了周圍的濃煙，直視黑月。
“你那雙紅色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是代表你憤怒的象征嗎？正合我意，你只有用全力廝殺我才會覺得擊殺你更有成就感?！焙谠绿蛄颂蜃齑?，像是在凝視獵物一般凝視白羽成。
“你好像變強(qiáng)了?！卑子鸪傻貙谠抡f道。
對于黑月的實(shí)力他和可魯是最了解的，從剛剛的攻擊看，黑月的實(shí)力似乎提升了不少，這應(yīng)該不完全是殺意與怨恨的原因，主要原因應(yīng)該在……
想到這，白羽成將目光望向不遠(yuǎn)處的雙生鬼蘿莉。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黑月便直接給出答案。
“那是自然，你別忘了我媳婦可是混沌鬼王之女，混沌妖鬼一族的公主，作為姑爺我自然能夠得到鬼王大人的青睞，得到了一些點(diǎn)化。所以，今日你的命運(yùn)已注定，不過我喜歡看你與命運(yùn)做無謂掙扎的樣子?！焙谠驴裢卣f著，手中的大刀已再次擺好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