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說,戲子無情,婊子無義。而這其中的婊子一般說的就是妓女。但是蘇璟所認(rèn)識到的青樓女子卻并非所說的那樣無情無義,就算是從古至今付出真心卻依舊被負(fù)的青樓女子故事也不在少數(shù),甚至元還專門有這樣的話本,幾頁一張故事,厚厚的一共有十幾本。
如果說現(xiàn)代的小姐可能確實如此,但是古代的青樓女子大多是迫不得已。不管是采薇還是冬月,都是流落至此。
如果說蘇璟自己的話,她是一輩子都不可能落魄到如此地步的。她有知識,有能力,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又殺人的能力。而采薇和冬月都沒有,在流落青樓之前她們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富家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在家道中落之后她們靠畫畫和唱歌也無法賺到錢,最終就只能去當(dāng)妓子。
也就像說的那樣,在生存都無法保證的時候,也就不會談生存,更不會談什么其他的東西。人的本能就包括生存,那是在人還不是人的時候就刻在靈魂中的本能。
“你為什么……”夏云煙有一瞬間的茫然,不過她很快就恢復(fù)了以往的警惕:“如果娘娘沒有什么事情……”
“采薇曾經(jīng)和本宮提到過你?!碧K璟漫不經(jīng)心地將手中的魚食扔進(jìn)湖中,魚食在水面上蕩起一層漣漪,瞬間就有魚循著動靜而來,忽地一口將魚食吞了下去。
夏云煙騰地抬起了頭,似是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動作太過于失禮,她急忙低下頭想要掩蓋自己的動作。微抬眼看著一直注視著湖面的蘇璟,她在心中默默地松了一口氣,想她應(yīng)該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禮。
“或許是因為太過孤單了,所以她總是會和本宮說一些故事,有關(guān)她自己的,或者是別人的。”蘇璟就像是沒注意到她的動作一樣依舊往湖里扔著魚食,各色的鯉魚不斷地湊了過來,一會兒湖面上就蕩起了五顏六色的波紋,看起來漂亮極了:“有一天她就跟本宮說起了你?!?p> 這并不是蘇璟杜撰的,采薇確實和她說過很多事情,有關(guān)她自己的,又或者是其他人的。其中最多的就是有關(guān)冬月和思華年的故事。
“其實也不能說是和你有關(guān),她大多數(shù)時間說的都是冬月,有的時候會提到你。”蘇璟將手中的魚食全都傾倒了下去,然后拍了拍手,拿起一旁的手帕將手上的殘渣全部處理干凈:“本宮看得出來,她和你的母親關(guān)系很好?!?p> 夏云煙一愣,冬月確實很出名,但是除了那些平民百姓——不,就算是有的平民百姓也對她的母親非常的蔑視,不管冬月原本是哪個世家的大小姐,在進(jìn)了青樓之后好似靈魂都不再能離開,一輩子都成了千人騎萬人枕的妓子。
可是她的母親從來都不是,也不會是……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用這樣平和而正常的詞匯稱呼冬月,平常的就好像……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那樣。
“說起來玉生煙那家伙確實夠厲害的,在某天的時候他看出了本宮的身份?!闭f到這里夏云煙的眼神有些變化了,卻不想蘇璟又說了下去:“那個時候本宮還不是皇后。”
“采薇聽說本宮是蘇家的女兒后,她立刻就找到了本宮。本宮當(dāng)時還以為她是有什么自己的事情想要擺脫本宮,卻沒想到她提出來的要求和她自己完全沒有關(guān)系。”
“如果您有一天能夠碰到冬月或者云煙,如果可以的話,請幫幫她?!?p> 夏云煙愣在了原地,她抬頭看著蘇璟。此時蘇璟已經(jīng)沒有再看著水面,而是直直地看著她,她的眼神很平靜,其中可能還蘊(yùn)含著什么其他的情感,但是現(xiàn)在夏云煙并沒有這個心思去猜測那是什么。
“她,她真的這么說?”雖然采薇確實和母親的關(guān)系很好,但是她一直都以為那是母親為了安慰自己所說的話。說實話,雖然因為母親的原因她并不像其他人那樣厭惡青樓女子,但是因為周圍的所有人都是這種思想,導(dǎo)致她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
有的時候她也會想,為什么會是她呢?為什么她的母親就是一個卑微,甚至是卑賤的青樓女子?為什么她要受到這樣的迫害?
“如果可以,誰會愿意成為那樣的人呢?”蘇璟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的眼神依舊是那樣平靜,實在是看不出這只是一名二八年華少女能有的眼神:“你的母親她從來就沒有任何錯,要是連你也不愛她,又會有誰去愛她?”
夏云煙張開嘴想問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但是在一陣無言的沉默后她又安靜了下來。這種事情并不需要去問,自己現(xiàn)在心已經(jīng)亂了,這種情況下看出自己的情緒并沒有什么意外。
“妾,妾身……”她有些磕磕巴巴地,明明有千言萬語,但是到嘴邊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本宮知道你過得不算好,畢竟冬月已經(jīng)失寵了,再加上她的身份……”蘇璟將手絹收了起來:“不過沒關(guān)系,本宮答應(yīng)過采薇?!闭f著她的神情嚴(yán)肅了起來,她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好像在判斷四周有沒有人一樣,這模樣看的夏云煙也隱隱有些緊張了起來。
“你聽好了,本宮接下來說的話你答應(yīng)就算了,不答應(yīng)的話萬萬不可透露出去。如果你透露出去,就算是本宮也保不了你?!碧K璟道,夏云煙聞言心中又是一驚,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她要這么的嚴(yán)肅。
“你可愿離開夏府?”蘇璟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