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連城在棋盤下落下一子,然后抬眸望著對面的的上官連鈺,神色淡淡。
連鈺望著棋盤,手中的棋子遲遲未落。
有那春風(fēng)穿亭而過,吹起兩人黑發(fā)微拂,皆神色微漠。
他遲遲將那棋子一落,棋盤上瞬間產(chǎn)生了變化,將連城的防守一一擊潰。
連城不動聲色,只是又落下一子。
連鈺望著那棋盤,頭未抬,只是在淡淡言:“皇上今早招我密談?!?p> 連城未應(yīng),只是聽著連鈺又道:“自南國穆蘭公主一事之后,大昌那邊蠢蠢欲動,近日更是在邊境滋事,昨日卻又休了國書而來欲求親明嵐郡主?!?p> “高陽?”
連鈺將那白子落下,輕應(yīng):“嗯。”
昌國新皇登基,高陽為攝政王,輔助新皇打理朝政,他喜歡明嵐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自少年起,便多次求親被拒,算來,這已是他第四次求親了。
連鈺道:“皇上這次…恐怕有意將明嵐郡主遠(yuǎn)嫁昌國?!?p> “文川王年事已高,又膝下無子,明嵐郡主雖為女輩,未入長安時卻也曾是一代女將,在軍中極有威信,皇上不會將其放回文川?!边B城淡淡道:“那兵權(quán)皇上總該要收回來的?!?p> 明嵐郡主為文川封地的文川王之女,在長安城中十來年有人說她是第一才女,卻忘了她年少時在沙場也為一代女將軍,后卸甲入長安城,在這長城深院里化為柔情。
而文川王只有一個孤女,若是明嵐郡主回文川,那文川王的那十五萬精兵的兵權(quán)定會讓明嵐郡主承襲,若她遠(yuǎn)嫁異國,文川王的兵權(quán)無子嗣繼承,便被皇上收回。
這也是皇上希望的事。
文川王的威望不容小覷,大昌與那南國都在私下對其示好。
一個封地的有兵權(quán)的藩王,那歷來便是皇上的一塊心病,即便那歷代文川王都會將自己的子女送到長安城為質(zhì)。
“怕的是那明嵐郡主不肯嫁。”連鈺搖頭道:“那丫頭過于執(zhí)著,這么多年一直對顧懷瑾念念不忘。”
連城垂了眸沉默不言。
好一會才問:“皇上想讓大哥做什么?”
若不是,連鈺不會提意捉著他下棋談起這事。
連鈺絲毫不意外連城如此問道,他望著連城:“若是此番明嵐不愿嫁大昌去,便讓你娶?!?p> 聞言,連城冷笑了一聲:“他倒是打了個好主意?!?p> 他雖不是直屬親王,可他昭王府是,親王與藩王結(jié)親,為了避免重權(quán)太過,向有規(guī)矩要收權(quán)。
這皇上想讓他娶明嵐,借此削文川王的勢,他昭王府的權(quán)全數(shù)交與皇上,自是沒差,連鈺自沒有理由拒絕。
連鈺瞧著他的模樣,語氣微沉:“你年紀(jì)也不小了,是該娶親了,難道相比這長安城的女子,那明嵐郡主還配不上你嗎?”
連城眸子一片冷漠:“我自有鐘意的女子,大哥不用關(guān)心?!?p> “隔壁葉府的女子?”連鈺嘲諷露笑:“連城,你倒是出息了,怎么?想找個替身?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連城那冷眸直盯著連鈺,面色陰沉。
“大哥,你管寬了?!?p> 連鈺將那棋子粗暴的扔向棋盤,將棋盤的棋子都打亂,撲騰得落了幾顆下地。
“自小我便不管你,我是相信你有分寸,可而今你干得什么事?我若不管是要任由你將整個昭王府都害了!”連鈺的眉宇騰騰布滿怒氣。
他幾乎咬牙:“你背地里那么多動作,若非我?guī)湍阏谥谥?,你以為皇上發(fā)現(xiàn)不了嗎?他已不是當(dāng)年的少年皇子,作為一個帝王,他比誰都敏感多疑!你那么做是要將這昭王府置于何地?將我置于何地?”
連城低身撿起了掉在了地上的黑白棋子,對于連鈺的咬牙切齒,他顯得很平靜:“我不會連累昭王府。”
他的眼神回歸平靜:“大哥盡可放心。”
連鈺冷嗤一聲,他問:“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連城垂眸,望著棋盤上凌亂的黑白子,眼眸深邃似長長深夜。
只有沉默。
“你不說那我再問你!此次南國之事你參與了多少?”連鈺望著他,掩不住怒氣:劉淄的死是不是你的計謀?你掀了馮太師的底?為什么?”
連城突然露了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大哥如此聰慧,怎會猜不出?”
連鈺的眼神如冰落在他身上,連城才又道:“我也只是讓事情發(fā)展得迅速了些,即便沒有我,那些事情也會發(fā)生。”
“皇上知道那馮太師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他不動馮太師的緣由你也知道,你倒好…還有南國一番好好的和親給你攪成這樣!”連鈺說著,又一頓,皺了眉頭:“不是……那些南國殺手是……”
連城神色淡淡。
連鈺皺緊了眉:“是皇上?”
“皇上并不想與南國聯(lián)姻?!边B城道,這也是一切的開始。
才有了后來的事,此舉不僅讓那南國不敢提聯(lián)姻之事,南國帶來表歉意的戰(zhàn)馬也在那位皇上的意料之中。
連鈺聞言,心里想了想,又問:“馮太師之案是你的杰作?”
“不是?!?p> 不全是,他只是推進(jìn)了事情的發(fā)展。
連城抬首與連鈺相望,他嘆了口氣:“大哥,我從未想過瞞你?!?p> 在看見連鈺的臉色越發(fā)的黑時,他又認(rèn)真道:“我予你承諾,定不拖累昭王府?!?p> 連鈺望著他,將那眉頭蹙得緊緊,想說什么又止住了。
許久他才微沉了氣:“啊城,我是希望你知道,我的妻子有了身孕?!?p> 連城猛得抬眸,那冷漠的眸子里漫出了些喜意:“嫂嫂有了身孕?這是何時的事?你怎不早說?”
“昨夜大夫才診出來的脈?!?p> 這也是他為何在今日來尋連城的緣由,昭王府有了新生命,那一切有風(fēng)險的事情該是多份考慮。
若只是他,他定當(dāng)不會多言,昭王府與他同在便是。
而今不一樣了,他不得不去計量那些危險。
連城心里也曉得,連鈺今日的質(zhì)問是為何。
默了,上官連鈺的臉色才漸緩。
“你心里有數(shù)便好?!?p> 落下這么一句,便揮袖而去。
只留連城望著那一盤棋……他有些懷疑他大哥是這盤棋要輸了才抓著那個點故作生氣打亂棋子……
畢竟不是一兩次了。
胡桃里夾子
好累好累,不碼了不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