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陽忘不了林若兒臨出門時望著自己的眼光,那眼光竟然帶淚,讓自己不敢直視,讓自己心疼。
十幾天的會議在抗議和爭吵中結(jié)束,秦舞陽被任命為西京督辦,黎同進被任命為副督辦,統(tǒng)管警察和應(yīng)急管理局,袁不同被任命為管行政的副督辦,而軍隊方面有原來蘇玄月的侍從副官,那個頭發(fā)花白的付雪陽接手。
西京要塞區(qū)歸屬于西北大區(qū),西北大區(qū)是共和國九大戰(zhàn)區(qū)中面積最大的一個,共管轄西京,甘涼等地七座大型要塞區(qū),二十一座中型要塞區(qū),人口五千多萬,軍隊七個重裝師,五個裝甲師,六個空軍混成旅,四十多個城防團的軍事力量。
西北大區(qū)的行轅總督叫林成儒,是林若兒的叔父,一個戰(zhàn)功赫赫的宿將。
而蘇玄月的三弟,蘇玄謨被任命為奉天大區(qū)的行轅總督,葉一萬成為了望京的督辦,賀蘭虎被任命為帝都周圍的承平要塞的督辦,史萬誠成為了京都警察局局長。
高尚沒有動,唐多多從應(yīng)急管理局出來,成了他的助手,特種旅旅長而文嫣成了專門保護女眷的衛(wèi)隊長。
如果單論職務(wù),秦舞陽和葉一萬都比高尚還要差上一級,如果沒猜錯,葉一萬,史萬誠,甚至唐多多都已經(jīng)選擇了陣線。
雖然大家依舊把酒言歡,雖然每個人都還稱兄道弟,可秦舞陽卻感覺每個人的笑容背后已經(jīng)變得有些隔膜了。
就在宣布后,蘇慕在京都城西的澤香園宴請各地的督軍,總督,還有軍隊中師以上將領(lǐng),各大家族的領(lǐng)導(dǎo)。
這是秦舞陽第一次見蘇慕,也是第一次見到二公子蘇玄毅,三公子蘇玄謨。
這二個人和蘇玄月一樣,都有最優(yōu)良的基因,個個身材高大英俊,尤其是三公子蘇玄謨,精光內(nèi)殮,竟然有極強的戰(zhàn)力,應(yīng)該達到了分神的境界。
二公子蘇玄毅就文弱的多了,最多就是金丹內(nèi)結(jié)的境界,別說和老三相差甚遠,就算和蘇玄月也有很大的距離,但他酒量極好,來者不拒,秦舞陽反而最注意的就是他。
尤其他的侍衛(wèi)之中,有一個笑容可掬的中年人,秦舞陽似乎在哪里見過他。
只是講幾句話,和幾位總督握了握手就離開了,只有三位公子留在此處。
他一走,氣氛頓時放松起來,三位公子,還有國務(wù)府的幾位領(lǐng)導(dǎo),都過來敬酒。
秦舞陽剛喝了幾杯,一個年輕的待衛(wèi)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耳語道:“秦督軍,樊秘書長讓我通知你,首長在倚香閣要見你,請給我來?!?。
秦舞陽吃了一驚,急忙整裝跟在侍衛(wèi)后面,他看見蘇玄月沖他舉了舉杯,滿臉笑意,急忙點了點頭。
穿過花亭,文嫣帶了幾名女侍衛(wèi)迎了過來,兩名侍衛(wèi)搜了搜身,文嫣低聲道:“秦二哥跟我來?!?。
越往后走,戒備越森嚴,秦舞陽相信守在閣前看書的兩個中年人,絕不在燕獨鋒之下,而在另一處,一個獨自喝茶的老人,恐怕玉麒麟也未必是對手。
文嫣在閣樓停下了腳步,樊進迎在門口,輕輕拍了拍秦舞陽的肩頭:“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兄弟,請跟我走?!?。
這閣樓里面竟然是個暗道:“暗道極狹窄,里面卻無半點不舒服的感覺,暗道的門是厚厚的鋼板,估計導(dǎo)彈都難振動分毫。
約摸走了幾里地,前面竟然又是個閣樓,一個身著制服的年青女子迎了過來:“樊秘書長,首長有重要客人,你和秦督軍先這里稍候片刻?!?。
樊進恭敬的說道:“是,麻煩楊秘書通報,我們無妨?!?。
那女子客氣了一句,扭身走了進去,秦舞陽卻如遭雷擊,一動也不動,這聲音怎么如此熟悉,這聲音又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樊進見秦舞陽身體顫抖,滿臉蒼白,笑道:“秦兄弟不用緊張,首長很和藹,特別賞識你,所以才有這單獨召見,剛才的是楊秘書,首長跟前的大紅人,秘書室主任兼翻譯,你有機會要多多結(jié)納?!薄?p> 秦舞陽卻沒聽見,他還在顫抖,就算面對雪山的烈火,異界猛獸,他都從來沒有如此過,姑蘇城外的茶館,這個女子抱著琵琶,在輕吟低唱。
秦舞陽在喝茶,桌子上是精美的姑蘇糕點,桌子下的盒子里,不是鮮花,而是一柄改裝過的槍。
窗外的路上,幾輛重型奔馳越野疾馳而過,一輛灑水車從巷道里沖了出來,撞在了開道的頭車上,槍響了,遠處的槍擊中了奔馳車的油箱,開始燃起火來。
這是一場不成功的狙擊,可對方的人數(shù)遠遠多于他們的預(yù)計,槍聲中,一群人沖進了茶館,客人們吶喊著,四散奔逃。
秦舞陽拔槍,突進,接連干翻了幾個保鏢,對方的保鏢立即還擊,不時有客人倒地哀號痛哭,秦舞陽沒有絲毫猶豫,不停開火,終于把目標干翻在地,可這時,對方的支援人馬已經(jīng)到了。
秦舞陽看到了那個姑娘,抱著琵琶坐在舞臺上,她很可能已經(jīng)嚇傻了,忘記躲避這奪命的子彈。
秦舞陽突然沖上前去,一把挾著她,他們剛剛躍下去,子彈已經(jīng)把舞臺打的面目全非。
秦舞陽早就有撤退的路線,她拉著姑娘,便打便撤,可對方卻緊追不放,秦舞陽費了很大的勁才甩掉對方,卻被子彈咬了兩口。
他就在女孩子的小租房里養(yǎng)傷,躲避全城的抓捕。
就在那里,他知道那個女孩子從藝術(shù)學校畢業(yè),真正的聲樂藝術(shù)并不賺錢,他就靠在茶館打工賺取生活費用。
兩個人都是孤兒,都是認為自己注定要一輩子流浪,一輩子孤獨過下去。
然后就在這個奇怪的日子里相遇了,然后就相愛了,這大概就是諸神有時候也會給卑微的人們一線希望,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