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蔦蘿深處

33.分析

蔦蘿深處 人間流浪的貓 2538 2018-11-09 09:17:00

  顧思哲散步一樣往食堂走去,出來之前剛在宿舍吃完中飯,現(xiàn)在倒有些口渴難耐,決定去奶茶店買杯喝的。

  一餐廳是顧思哲最喜歡來的食堂,挨著教學(xué)樓比較近,下了課在這里買飯比較容易些。

  二餐廳是坐落在一餐樓上,除此之外就是距離較遠(yuǎn)的三餐了,顧思哲很少會順路到那里去,除非是體育課安排在了那邊的小操場。

  教師公寓的話是挨著三餐廳比較近一些,雖說有時候顧思哲會在中午的時候從出租屋出去就近選擇三餐。但總而言之還是一餐的食物更符合他的口味,顧思哲想起了上次和池蔦蘿在一樓偶遇點的那份米線了。

  一餐附近有三家奶茶店,說到米線,顧思哲聯(lián)想到了池蔦蘿上次買的兩杯櫻桃覆盆子,定是她愛喝的。

  賣櫻桃覆盆子的那家奶茶店坐落在食堂內(nèi)部。

  這個時候,正好是下午第一節(jié)課下課的時候,蜂擁的人群將奶茶店塞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但是顧思哲愿意等,還是希望能買到。

  等排到顧思哲的時候,人已經(jīng)漸漸散去。

  “加冰嗎?”

  顧思哲低頭想了幾秒,“不加?!?p>  這天氣已經(jīng)夠冷的了,要是還加冰,一杯下去了,肯定全身通風(fēng),搞不好還會鬧肚子。

  “謝謝惠顧,慢走?!?p>  顧思哲提著兩杯溫?zé)岬臋烟腋才枳樱∨苤處煿⒌姆较蛉チ恕?p>  路沿石兩側(cè)花花綠綠的東西引起了顧思哲的注意,是排放的整整齊齊的共享單車。

  L大靠山,占地面積是L市大學(xué)城里第二大,以前好像是植物園收購了建的。

  顧思哲覺得比較欣慰,大多數(shù)的學(xué)校多半建于墳場之上,以學(xué)生的浩然正氣去壓制地底的陰氣,但L大是為數(shù)不多的植物園改建的,綠化方面也是做得比較好,幾乎涉及了各個品種的灌木。

  這么大的校園面積,校內(nèi)共享單車入駐便顯得不足為奇起來,但是對與顧思哲還是覺得沒有多少必要,畢竟,生命在于運(yùn)動,多跑兩步總是好的。

  雖然所有樹木都光禿禿的,落盡了芳華。

  但這一片灰蒙蒙的環(huán)境里還有一種樹像是閃著光一般就在顧思哲兩旁,是金枝槐,被深秋的陰冷所壓抑著的顧思哲看見這金燦燦的金枝槐,心情好了不少。

  摸著手里溫度一點點下降的飲品,顧思哲加快了腳步。

  聽見顧思哲開了門,池蔦蘿依然坐在自己的房間里,整理著手里的畫筆。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而自己對于查清真相竟然絲毫沒有頭緒,若不是顧思哲一旁的協(xié)助,想必就算畢了業(yè)也會是一籌莫展。

  八年以前的每一年,池鳶尾從未缺席過池蔦蘿的生日,家里的相冊中還有好多她們倆人的合照,但是她的青春永遠(yuǎn)定格在了十九歲這一年,就在大二的暑假里,就在這個學(xué)校的某處......

  八年后,池蔦蘿也到了十九歲,也身在這個學(xué)校之中......

  “我也會死嗎?”

  池蔦蘿覺得自己處于一個很危險的境地,她知道那個兇手還活著。就在某處,緊緊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那天的火災(zāi)就是一個警告,告誡自己要惜命不要再調(diào)查下去了,否則下場很慘。

  她曾多次夢到池鳶尾,她靜靜地躺在停尸間里、身上已經(jīng)腐爛得不成樣子,蛆蟲在她的身體上爬來爬去,四處裸露著森白的骨頭,可是,她就是沒有頭顱,她永遠(yuǎn)殘缺了一部分,到死也沒能夠安息,每每想到這里,池蔦蘿都會淚腺干涸......為姐姐不能安息而內(nèi)疚著。

  前幾日和顧思哲整理了一下所擁有的線索之后,李清卓在自己心目中的鄰家大哥哥形象在一點點崩壞,池蔦蘿很想知道他那溫和的皮囊之下究竟是怎樣一副猙獰的面孔。

  光是想到這里,池蔦蘿就已經(jīng)是一身冷汗了。

  顧思哲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看到顧思哲手里提了兩杯熟悉的飲品,那是自己常買的櫻桃覆盆子,她抿嘴笑了一聲,擦干了剛剛的淚水,請顧思哲進(jìn)了屋。

  窗臺上擺放著幾只剛削好的鉛筆,池蔦蘿手上滿滿的鉛末,她匆匆洗了手回來。

  顧思哲還站在一旁,他覺得進(jìn)了屋子自己險些凍僵的手才稍稍緩了過來。

  池蔦蘿搬了椅子放在暖氣邊上想讓顧思哲暖和一會兒,看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就知道在寒風(fēng)中凍得夠嗆。

  她接過顧思哲遞過來的茶,小口地抿著,不時地看向顧思哲,他大口喝奶茶的樣子像極了兩腮塞滿了食物的花栗鼠。

  顧思哲喝了幾口,胃里終于充滿了暖意。他費力地嚼著覆盆子果醬里的種子,他覺得這個味道很獨特,比百香果更吸引他,上次喝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路轉(zhuǎn)粉了。每次,池蔦蘿都能帶給他新事物。

  雖然不想開口,但還是覺得見到蘇謙這碼事要和池蔦蘿說一聲。

  “我剛剛?cè)チ私麉^(qū),碰見了蘇謙,給學(xué)姐獻(xiàn)了一束黃玫瑰。你之前應(yīng)該有見過吧,他每年都來?!鳖櫵颊茉儐栔皖^想事情的池蔦蘿。

  池蔦蘿抄起剛削好的鉛筆在畫板的邊緣給顧思哲傳遞著心聲,“我沒碰到過,我是大一的第二個學(xué)期的時候才搬進(jìn)禁區(qū)住的,一開始我沒有摸清禁區(qū)的位置不敢貿(mào)然進(jìn)去。后來我在姐姐的遺物里找到的一把小鑰匙。”正說著池蔦蘿又喝了好大一口奶茶,她的時間剛好和蘇謙送花的時間錯開。

  “那鑰匙你是如何得到的?”顧思哲打從一開始也有這個疑問,但是久而久之地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反倒是這件事給撂在了腦后。

  “這也正是我想說的,姐姐生前跟我講過,我記得很清楚,她有時候會在學(xué)校里拍夜景,回去的時候宿舍就關(guān)門了,所以,她在和她關(guān)系好的宿管阿姨那里配了一把禁區(qū)小門的鑰匙,那個小門位置比較偏,比起正門有監(jiān)控小門卻很少有人路過,開始的幾次我被通報批評過,再后來我理清了禁區(qū)的結(jié)構(gòu),才偷偷摸摸趁著夜色搬過去的?!?p>  池蔦蘿這“搬家”經(jīng)歷的確坎坷,顧思哲不禁想起一開始自己從正門入禁區(qū)被監(jiān)控拍到的事情了,免不了一陣批評,當(dāng)時李清卓說那里有監(jiān)控還再三警告不要往禁區(qū)跑。

  可李清卓為什么這么不注意,偏巧被監(jiān)控逮了個正著。

  顧思哲腦中冒出了種種疑問,還是說李清卓另有所圖,在為鄭佳放火做掩護(hù)?可就算是這樣,李清卓的嫌疑實在是太大了,光憑這一點無法給他辯白。

  顧思哲不想再接著推下去了,他現(xiàn)在只想靜靜地喝完這一杯茶。池蔦蘿放下鉛筆,兩人相對無言,只有杯中的水位線在一點一點地向下落。

  等一飲而盡之后,池蔦蘿又重新拿起了筆,書寫著小字?!半m然我沒有見過幾回蘇謙,除了八年前那次,剩下就是前幾天的講座了。我姐的死一定對他打擊很大,看他的神情,感覺皮囊之下的靈魂已經(jīng)沒有了信念一般?!?p>  蘇謙的神情到現(xiàn)在她還能回想起來,那束縛在身體里面的靈魂,跟著他虛弱的皮囊一起,搖搖欲墜......和自己一樣,一直在陰影里面沒有走出來。

  顧思哲也深有同感,直到現(xiàn)在,也常常會想起自己那死去多年的母親。

  “我很感謝他,每年都來祭奠我姐,他大概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父母之外,唯一能記得她的人了吧?!?p>  醫(yī)學(xué)上講的死亡是腦死亡,但是腦死亡之外,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還會記得你,那么這個人就真正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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