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加加像主人一樣,倒茶,給每一個人都斟滿一杯?!昂劝?。我這里最好的紅茶。也只有你們才有這樣的待遇,連蘇至謙我都舍不得讓他喝?!彼f完還得意地看了蘇至謙一眼。他只是面帶微笑,似乎比之前更加地謙遜有加了。這里面米加加到底讓他受了多少委屈,只有他知道,但是他甘愿接受。
“還好意思說。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标惾菊f完,端起紅茶喝了一口,頓覺唇齒留香,醇厚馥郁。“好茶。你也真舍得?!彼纹さ卣f了一句。
“你們是誰呀?我最好的朋友?!泵准蛹涌偸悄茉陉P(guān)鍵的時候,搬出這個誰都清楚的事情,以示她的情深意切。
“我知道了,你不要總是掛在嘴邊,就怕我忘了你的好?!标惾菊f道,有時與米加加斗幾句嘴可以活躍一下大腦,活躍一下氣氛。她看到莊之言一直都沉默寡言,好像身體上有些不適,但是現(xiàn)在又不方便直截了當(dāng)?shù)卦儐?,又要被米加加拿來取笑,她?dān)心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最喜歡喝紅茶嘛,那就多喝點(diǎn)了,不要浪費(fèi)了米加加的一片好意。”說完她還故意看了米加加一眼。
“好的?!鼻f之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眼神就落到了茶杯中,專心,投入,好半天才抬起頭來。
“莊之言,聚精會神想什么呢?你看上去很累呀,又熬夜繪畫了?!泵准蛹涌吹角f之言的這番樣子,便問道。
“是的,我爸爸昨天晚上又熬夜了?!泵阑輳钠溜L(fēng)另側(cè)的畫室走了過來,一臉莊重地說道。“我勸他早點(diǎn)休息,他不聽我的。你們可一定要勸勸她?!彼f完還對大家做了個鬼臉,又回到了屏風(fēng)的另一側(cè),繼續(xù)跟頂頂像是嘻哈族一樣,嘻嘻哈哈地說著他們那個年齡段的新鮮事。
“陳染,聽到了美惠都發(fā)話了,一定要勸勸他了,不能這樣不顧一切地繪畫了。”米加加把幾個人環(huán)視了一下,一下子落到了陳染身上埋怨道:“陳染,你可要盡職盡責(zé)呀。”
陳染無奈地笑道:“好的?!?p>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鼻f之言趕緊解釋,像是怕說錯話一樣,一字一頓地說道。
蘇至謙也跟著說了一句,“繪畫也不是一日完成的,細(xì)水長流,一定要注意休息?!?p> “我會注意的?!鼻f之言說道。
“我爸爸一旦畫起畫來就忘了一切。所以他說的注意都是說說而已的?!泵阑萆熘^說道。
“多懂事的孩子。”米加加羨慕道。
“魔方咖啡真的那么好吃?”美惠問頂頂。
“當(dāng)然,好吃得一塌糊涂?!表旐?shù)靡獾卣f道,用的還是一塌糊涂這個詞匯。
米加加適時地走過來,看了看兩個孩子,說道:“走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p> 頂頂立刻笑逐顏開,完全忘了剛才跟陳染的不愉快,跑到媽媽的面前,笑道:“媽媽,走吧?!?p> “走吧?!泵准蛹有敝劬戳岁惾疽谎郏扒魄祈旐敹喙?。”完全就是說給陳染聽的,孩子都能忘記的事情,大人又何必斤斤計(jì)較。剛才她在勸說頂頂下車的時候,就問出了跟媽媽生氣的原因。還是結(jié)婚的事情,孩子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反應(yīng),這事要慢慢來。
“走了,陳染,莊之言?!泵准蛹佑衷诖楹现麄冊谝黄鸬臋C(jī)會,說不定說說笑笑中就把問題解決了,她哪里知道他們已經(jīng)分開了。陳染還沒有找到機(jī)會,或者說是不敢跟米加加說出分手的事,一定又是遭到米加加一頓狂轟亂炸般的責(zé)備。
“媽媽走吧?!表旐斠呀?jīng)拉起陳染的手。
“好吧?!标惾鞠脒@沒有什么,不就是再吃一頓飯。
莊之言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拉開了玻璃門,他的身體趔趄了一下,好像這個重量對他來說有些沉重了?!笆迨?,我來。”頂頂看到了這一幕,趕緊跑了過去,像一個小男子漢一樣,同莊之言一起拉開了那扇門,兩個人站在一起,陌生人一定以為他們是父子,連臉上的表情都是類似的,笑容可掬。
門被固定好,“走吧,沒事了?!鼻f之言對頂頂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
“謝謝,叔叔?!表旐敾貓?bào)以溫暖的一笑。
陳染看到了這一幕,心想這個孩子平時跟莊之言相處都很好,一說起結(jié)婚就勢必雙手做反對狀,不過現(xiàn)在他的反對已經(jīng)無足輕重了。
“瞧瞧,相處多融洽呀?!泵准蛹硬恢裁磿r候走到了陳染的身后,說道。
“哼?!标惾疽粋€字就把米加加的話給否了。
“頂頂還是很懂事的?!泵准蛹永^續(xù)添油加醋道。
“怎么沒有看到美惠呢?”陳染岔開了話題。
“她正在網(wǎng)上給同學(xué)拉票。聽說是她的一個關(guān)系很好的同學(xué)參加了一個什么樂器比賽?,F(xiàn)在的孩子玩的都是新潮的東西,跟我們可是完全不同了?!泵准蛹痈锌?。“美惠,走了。”
“知道了?!泵阑葸€在低著頭認(rèn)真地回復(fù)信息。
“快點(diǎn)兒,美惠?!泵准蛹哟叽俚馈?p> “我給我的好朋友都發(fā)了一條信息,讓她們都投上一票?!泵阑菹蛩齻兣苓^來笑道。
“美惠,你怎么不參加比賽?你要是參加第一名非你莫屬?!泵准蛹诱f道。
“我是不屑于參加,我要參加的都是正規(guī)比賽,像這種靠拉拉票就能得好名次的都是業(yè)余選手的級別,我是專業(yè)的鋼琴十級呀。”美惠一臉驕傲地說道。
“沒看出來,美惠也會自賣自夸呀?!泵准蛹诱{(diào)笑道。
“美惠是自信。”陳染笑道。
“就是,我確實(shí)是有實(shí)力?!泵阑萸尚︽倘坏?。
“對,美惠可是貨真價(jià)實(shí)的厲害,相當(dāng)有實(shí)力。”米加加說著拉起美惠的一只胳膊,又道:“走,我請客?!?p> “還不是蘇至謙的錢?!标惾窘掖┟准蛹?。
“他的錢就是我的?!泵准蛹踊仡^看了陳染一眼,不屑地說道:“就像什么,美惠將來也是你的孩子一樣。”
“什么邏輯呀。算了,看在你今天請客的份兒我不想跟你計(jì)較?!标惾菊f完,快走幾步推開了米菲咖啡館的門。
頂頂坐在座位上向他們揮手,叫著美惠,卻沒有喊媽媽。米加加看著陳染詭秘地一笑道:“看見了這兩個孩子關(guān)系多好呀?!?p> “那還用你說。”陳染低聲地回應(yīng)著,坐到了頂頂?shù)呐赃叀?p> 好像每次就餐都是這樣坐的,比如美惠挨著爸爸,頂頂挨著媽媽,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坐成一定的格局。好像就應(yīng)該是這樣的,才顯得比較合理。米加加看了看,坐到頂頂?shù)呐赃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