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女孩轉(zhuǎn)身邁開腿,還沒有跨出去,就停了下來,回眸一望,只見秦朗兩眼正盯著自己:“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秦朗眼前像是一顆肥皂泡炸開了:“你還真的叫小沫??!”
“是啊,怎么了?”小沫點了點頭。
“我感覺很巧合,因為我的小說里,有個女孩的名字也叫小沫?!鼻乩蕮狭藫项^,露出些許憨厚。
此時,小沫的臉色卻突然陰沉了下來,緩緩走到秦朗的面前,將書放在了吧臺上:“你不用覺得巧合,因為…我就是你小說里的人物!”
小沫的聲音跟她被暗影遮住的臉一樣陰沉,聽得秦朗感覺頭皮發(fā)麻,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小沫,而是鬼。
雖然秦朗所創(chuàng)作的小說元素里面,存在鬼魂之類的角色,但那些出場已經(jīng)是老后老后的了,除非小說內(nèi)容混亂,否則現(xiàn)在的戲份,根本輪不到這些次要角色。
“逗你玩的呢!我是叫小沫,小沫是我的小名,很榮幸做你小說里面的主角,秦朗!”小沫欣然一笑,冷冷的場面再次有了生氣。
秦朗揮灑汗水,長吁了一口氣,敢情這小妮子嚇起人來,比貞子都恐怖,還真是不問親疏啊,而且這才只是顧客與店老板的關系,都談不上認識。
說完,小沫便轉(zhuǎn)身離開。
看到那本書還在柜臺上,秦朗又叫住了小沫:“嗨,你的書!”
“是你的書啦!”
一抹甜甜的笑意,再次讓秦朗感覺全身心的骨骼自下而上變得酥脆。
目送小沫離開,秦朗方才收起了書,珍藏般地放進了抽屜里。
秦朗的記憶里,回流著小沫剛剛說的每句話,等等…
“秦朗?!”
“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秦朗剛坐下,便站了起來,直接踏上凳子,躍過柜臺,沖到門外。
環(huán)顧四周,茫茫人海中,秦朗瞬間就被不遠處,那嬌小粉色石榴裙的背影吸引了。
秦朗奮力地跑了過去,單手搭在了那人的肩上,直呼一聲:“小沫!”
殊不知,那身影轉(zhuǎn)瞬回首的剎那,呈現(xiàn)在秦朗面前的卻是另一副廉價的面孔。這種從天上到人間瞬間變?yōu)樘焐先碎g的反差,讓秦朗氣都有些喘不勻了,以至于秦朗不得不用大拇指掐著自己的人中。
“啊!抱歉,認錯人了!”
秦朗低著頭,不斷地道歉,唯恐這角色扮演花季少女的中年大媽是那種專釣小年輕的社會大媽,萬一自己這處子之身陷進去,這一生出淤泥而不染的貞操,用整個太平洋水清洗,都洗不干凈了。
道完歉,秦朗并沒有按常規(guī)套路等待原諒,而是直接一溜煙就跑沒影兒,最后落得一句話沒說的大媽在人群里像個傻子般地東張西望,鬼知道自己剛剛莫名其妙地經(jīng)歷了些什么。
……
回到書店,柜臺上多出的那張粉色便條吸引了秦朗的注意。
“明天中午12點,我們在學府路287號見面,小沫留言。”
“想不到,小沫的字,這么精致!”
感嘆了一聲,秦朗微微一笑,將粉色的便利貼折疊起來,塞進了剛剛的那本書里面了。
不過,便利貼上,讓秦朗想到了那起目前暫還沒有任何風聲的裸女案。
學府路287號的十字路口,就是田毅醉駕肇事以及裸女案的發(fā)生地,距離秦朗的學校也并不遠。
盡管如此,秦朗卻從未去看過現(xiàn)場。
眼下小沫要求在那個地方見面,莫不是她與這事情有所關聯(lián)?
想到這里,秦朗趕緊收了腦洞,唯恐再想出一些會被禁的文字內(nèi)容。
老奶奶可以不扶,但秦朗的腦洞,那是不得不服。
收了腦洞的瞬間,手機乍呼地響了一下,是QQ消息。
班級群里,班主任余文英讓秦朗去她辦公室里拿畢業(yè)證書。
大學四年,努力考證,單單英語四級,秦朗就去了不下五次考場,目的就是為了能夠順利畢業(yè)。眼下這求之不得的東西快要到手了,秦朗本能地關了書店,奢侈地叫了輛滴滴,便前往學校去了。
余文英的辦公室里,同系別的幾位老師正在辦公室里聊著天,談資仍舊是離不開田毅。
相隔余文英兩張辦公桌的地方,田毅的辦公桌仍舊是空落落的。
秦朗走進辦公室,拐了兩個彎,便來到了余文英的辦公桌前:“老師,我來拿畢業(yè)證書。”
雖然余文英做了四年的班主任,但對于班上的學生,除了班長和學習委員外,就沒有認識得了。
秦朗的突然出現(xiàn),著實讓余文英嚇了一跳。雖然她表面裝作很平靜,但心里卻一直驚魂未定。
看了兩眼秦朗,余文英微微點了點頭:“秦朗,是吧!”
隨后便從旁邊的一堆文件里,將畢業(yè)證書給抽了出來,貌似,她懶得連封面和證書都還沒有來得及貼上。
“老師最近比較忙,所以就沒有貼,回去你自己貼上吧。”余文英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眼又從旁邊抽出了本畢業(yè)證書:“電子2班你有認識的人嗎?”
秦朗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畢業(yè)證書上的名字:梁寬。
“老師,梁寬我認識!”
“那還真是巧合啊,這是梁寬的畢業(yè)證書,徐老師今天有事,就把畢業(yè)證書給放在我這里了。眼下我們也要下班了,看他還沒有過來拿!正好你認識梁寬,就把這個帶給他吧。”余文英如釋重負。
“老師,梁寬不是拿過了嗎?他前兩天就說拿到了哇!”
“延遲畢業(yè)的學生,畢業(yè)證書都是學校統(tǒng)一發(fā)放的,他不會先拿到的。另外…”余文英并不想糾結(jié)在這個問題上,直接先發(fā)制人,扭轉(zhuǎn)了話題:“畢業(yè)證書你已經(jīng)拿到了,教務處今天也給各位班主任發(fā)了消息,應屆生在學校留宿的最后期限是六月十號,所以你退宿的事情,需要抓緊時間了,我們班就剩下你一個了?!?p> 早在四月份,學校就對應屆生留宿的事情下發(fā)了通知,接下來便是一周一次的頻率,不斷讓各班主任發(fā)到班級群里。
下達逐客令,他們是認真的。
聽了余文英的話,秦朗點了點頭,知道這是學校一慣的作風,規(guī)章制度的冰冷比不了人情。
離開了辦公室,在電梯里,秦朗看著梁寬的畢業(yè)證書,心里不由覺得有些毛毛的。
但不管怎樣,接下來,秦朗要找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