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藏青色唐裝的男子沒有打傘,任由暴雨灑在自己的臉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季滄海的眼睛也沒有離開唐裝男子。他把傘交給了秦鈺晨:“秦阿姨,你把傘打好?!?p> 秦鈺晨輕輕地“嗯”了一聲,站到了季滄海的身后。
季滄海聽出她聲音里極力隱藏的顫抖。
但他這是第一次對敵,心里難免有所緊張。平時多得要死的助理,此刻都去哪了?
唐裝男子并沒有步步緊逼,他再次用那種淡漠的語氣說道:“季滄海,你現(xiàn)在離開,我們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p> 季滄海心里咯噔一下,看來自己的資料都被對方掌握了呢。
“別說是你,就算是千面石人在,也不可能救走秦鈺晨?!?p> 秦鈺晨拉住了季滄海的衣角。
千面石人?是秦阿姨之前的那位高手嗎?季滄海把手背到后面,戴上了什么。
“你要和我們動手?”唐裝男子的語氣更加冷如冰霜:“就不考慮考慮家人嗎?”
季滄海正在動的手僵了僵。
“你們要對我父親動手?”季滄海的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同樣冷酷。
“不,”比起人類,唐裝男子其實更像機器人,他的語氣從一開始就不帶任何感情:“是將要?!?p> 季滄?;仡^看了看秦鈺晨,秦鈺晨也緊張地看著他。
“秦阿姨,這報酬得加一加才行啊?!?p> 秦鈺晨幾乎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她現(xiàn)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季滄海,無論季滄海說什么她都得答應(yīng)。
生命才是最可貴的。
唐裝男子從背后把長劍拔了出來。
季滄海也戴好了手上的武器。
同時,幾道殺意鎖定了季滄海的身后。
真雞兒冷。季滄海在心里罵了臟話。老爹這是給自己惹上了什么樣的麻煩??!
……
人類的動作是快不過子彈的。
隨著陳哲的食指扣下扳機,一顆子彈就會如閃電般打倒季越。
哪怕他已經(jīng)是凡塵中最強的人類。
但槍聲始終沒有響起來,就像啞火了一般。
陳哲反應(yīng)極快,一槍不響,就要伸手去拔另外一支槍。
作為槍手,他的身上永遠(yuǎn)不止一把槍。
但他的動作忽然就被某個高速運動的東西打斷了。
一截鋼制筷子嵌入了他的右手關(guān)節(jié),廢掉了他的右手。
輕佻男子同樣反應(yīng)過來,手里一揚,無數(shù)飛針就要射出。
季越后腳一勾,廚房的門板就像遭遇了強拆一般撕裂開來,擋住了漫天的飛針。
輕佻男子來不及多想,帶著受傷的陳哲就這么不管不顧地后退,想要沖入雨中。
然而,那扇門板比他們退的速度要快。
要快得多。
陳哲與輕佻男子眼見得門板靠近,卻沒有辦法。他們不能轉(zhuǎn)向,就是那一瞬間就會被門板追上。
但是現(xiàn)在,門板的速度陡然加快,一下子就要貼到他們臉上。
一只手穿過門板,握拳擊出,連周圍的雨水,都紛紛退讓。
陳哲受傷速度稍慢,被一拳擊在胸口上,頓時委頓在地。
他是槍手,不擅長格斗。
輕佻男子見狀,立刻轉(zhuǎn)身。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正欲加速,擺脫季越。
情報上出錯得太嚴(yán)重了。什么叫做多年面條師傅。
就是之前的千面石人,也未必能比得上這個殺神吧。
他的腳還在跑,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景物不再變換。
他就像一只小雞,被人提著脖子,只能無力地蹬蹬腿,迎接挨宰的命運。
下一刻,他的頭上就傳來了一陣劇痛。
季越一掌平切,打暈了他。
“兩個傻子?!奔驹綋u了搖頭:“用槍和用暗器的,居然靠著我這么近?!彼皇痔崞鹨粋€,迅速地丟進(jìn)后廚的大柜子里。
然后,他迅速閃身,沿著最近的路線出發(fā)。
……
季滄海大喊一聲:“蹲下!”隨后整個人疾飛出去。
秦鈺晨配合地蹲下,隨后就是一陣槍擊聲傳來。
奇跡的事情出現(xiàn)了,那把大傘擋住了所有的子彈,就像一個巨大的龜殼。
“不然你以為傘骨為什么要用結(jié)構(gòu)鋼制成?”
“重型防御武器嘛。”
唐裝男子絲毫不為所動,他迅速退后,就像一道藍(lán)色的閃電。
他確實沒有料到那把大傘是什么做的。
但是憑秦鈺晨一個弱女子,一把傘是保護(hù)不了她的。
我也不是一個人。唐裝男子迅速退后。
然而,季滄海沒有追上去,停在了百貨中心的門前。
一粒子彈打在他的腳下,在冰冷的雨水中冒出一股青煙。
“四個人嗎?”季滄海把腰一弓,爆發(fā)出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在暴雨之中,他的身影就像鬼魅一般,借助廣告牌,爬上了百貨大樓的頂上。
“第一個。”他一爪拍出,打在第一個槍手的腦袋上。
狙擊槍不適合近處射擊,季滄海只是輕輕一動就抓住了槍桿,順便給他一下。
唐裝男子也沒想到季滄海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狙擊手的位置,冷哼一聲,也隨之而上。
秦鈺晨在那里就是甕中之鱉,只要解決掉這個惱人的季滄海就好。
長劍上指,他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仿佛能斬破天際。
季滄海把眼睛看向唐裝男子。
唐裝男子忽然感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手中長劍也不由得慢了半分。
那雙眼睛里透出來的意志,不對。
我在恐懼這雙眼睛本身?唐裝男子感到有些荒謬,他殺人無數(shù),被迫加入青衣,已經(jīng)有十年了。
他幾乎沒有再對什么東西產(chǎn)生過恐懼。
這不是生與死的恐懼,也不是孤與寂的恐懼。
這是威壓。
屬于更高層次的威壓。
在季滄海的眼里,這把劍不再像原來那般鋒利。打開了天眼的季滄海擁有著難以想象的視覺,只要他的真元足夠支撐,他可以把世界看得更加清楚。
比如現(xiàn)在,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把長劍上因為常年摩擦而產(chǎn)生的細(xì)小豁口。
他戴著手套,無懼常見的鋒芒,把手指抵住了那處小豁口最多的地方。
他打了個響指。
在唐裝男子不再冷靜的目光之中,長劍從中裂開。
季滄海手中一動,歸元拳的蛇咬式甩出,扣住唐裝男子的脈門。
隨后是扣住別的關(guān)節(jié)。
隨著噼里啪啦一陣脆響,他身上的關(guān)節(jié)被季滄海全數(shù)卸去。
然后,從樓上一丟。
天上一陣?yán)坐Q。
地上的唐裝男子徹底暈倒。
他最后一處沒被季滄海卸掉的關(guān)節(jié),頸椎關(guān)節(jié),在劇烈的撞擊下斷裂。
就算能活下來,也是高位截癱。
接下來是一面倒的戰(zhàn)斗。
任你狙擊手射個不停,也沒能起到什么作用。季滄海只是握住槍管,什么招式不用,甩一甩手,就干掉一個。
季越趕到時,只剩下一地的傷員。
還有靜靜站在雨中的季滄海。
太裝了。季越對著兒子豎起了中指。
清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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