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季滄海猛地縮回了手。
女孩的臉還是原先那副認真參悟的表情,似乎季滄海的那一下觸碰,并沒有打擾到她。
這是,閉關了?季滄??粗鴧⑽蛑械呐ⅲ_定了她的狀態(tài)。
只是……這閉關閉的是不是草率了點。明明知道有一個陌生人在旁邊,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閉關,萬一旁邊那人起了什么壞心腸,豈不是要死翹翹?
還好我是個好人。季滄海想。
額,不對,還好她是個好人。季滄海一個機靈,萬一剛剛自己在參悟時被這個女孩打斷?
真是令人恐懼。
季滄海再看向那個女孩。既然你剛剛沒有打擾我修行,那我也在這里幫你看看水好了。
這是了結因果。
不過,女孩是真的不知道這里有個人。明心寺里的陣法很奇妙,是佛國凈土的三千世界意所轉(zhuǎn)化,為的是不打擾兩個蒲團上修行者分別的清修。不成仙佛,就休想看破這層陣法。
當然,明心寺的陣法只介入精神層面,不介入物質(zhì)層面,所以當季滄海的手碰到女孩的臉時,這層陣法就不再是阻礙。
所以季滄海,實際上是在做著無用功。
不過修行者要修順心意,守她幾個小時也無妨。
約莫三個時辰過后。
女孩從閉關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
她睜眼,就看到那尊笑瞇瞇的大佛。
她的眼里沒有其他修行者表現(xiàn)出的敬畏與虔誠,只有平等和尊重。
“你醒啦?”一個聲音從左邊傳來。
“嗯?你是?”女孩側過頭,才發(fā)現(xiàn)身旁原來一直坐著一個少年。
“我叫季滄海,謝謝你剛剛沒有打擾我修行?!奔緶婧S押玫男α诵?。
“打擾?”女孩清秀的臉上并沒有如季滄海所想的驚訝,而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
“昨天下午的時候我就在這里了?!奔緶婧H鐚嵏嬷?。
女孩眨了眨眼睛:“那,我可能比你晚到一點?!?p> “嗯?”季滄海愣了愣。
“可能是由于這里的陣法吧?!迸⒋蟾鸥闱辶耸虑榈脑骸懊餍乃吕锏年嚪ê苄?,已經(jīng)介入了神魂層次,可以干擾修士的感知。”
“哦哦,原來是這樣。這里叫明心寺啊?!奔緶婧_@才知道自己來了什么地方。
女孩的目光落在了季滄海的手腕上。
那里空空如也。
“你,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女孩問道。
“剛剛知道。”季滄海摸了摸頭:“我是來這里找人的,沒想到他走了?!?p> “那你有沒有帶著一串佛珠鏈?”女孩接著問。
“沒有啊,我不信佛的?!奔緶婧S行┢婀钟谂⒌膯柗?。
這人是直接走上來的?女孩這才感到有些驚訝。
明心寺是為了接引某位提前下界的大能而建造的,所謂明心見性的功能只是附加給那些徒子徒孫們使用罷了。
所以才要靠那串佛珠抵御住一些不該承受的東西。
佛家的陣法,女孩了解的也不多,所以保險起見還是戴上了這串佛珠,以免浪費自己的時間。
眼前這少年居然是走上來的?女孩不免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也謝謝你了?!迸⒌皖^致謝,出于跟季滄海一樣的理由。
“不……”話還沒說完,季滄海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一束佛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消失了。
時間到了啊。女孩看著空空的蒲團,第一次對這個少年產(chǎn)生了興趣。
沒有帶佛珠是會被傳送出去的喔。女孩剛剛想提醒一下季滄海的。
不過,似乎他說自己是來找人的?找誰呢?
誰又能來到這個地方呢?
還有,你是誰?
女孩把那朵小白花摘了下來,托著腮,細細的看了起來。
她在心里默念著季滄海這個名字。
真是個有趣的人。
……
“好痛?!奔緶婧牟莸厣险酒饋?,拍了拍屁股。
我話還沒說完呢,還不知道那女孩的名字是什么?。?p> “季滄海!”腦海里的鏈接瞬間恢復。
“月兔前輩?”季滄海隨便的應道。
“你剛剛究竟去哪了?”月兔很緊張,很著急,如果因為自己一時大意,把季滄海丟進了什么回不來的地方,那真是完了個大蛋。
“我去哪了?”季滄海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那暴風驟雨的十字路口。
“我去了自己的心里?!彼V列撵`地說。
“你才筑基境,就能自觀識海?”月兔一臉不信。
“聽說是跟那個寺廟有關系,對了,那個寺廟叫明心寺,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嗎?”
“不知道,但一聽就知道是那些光頭們搞出來的事情。”月兔猜測了一下:“不知道是穿心寶蓮陣還是十八金剛陣,總之是這一類的陣法,用作明心見性之用。”
“那個寺廟里面長什么樣?”
季滄海想了想:“很干凈,非常干凈,即使打開天眼也看不見一點灰塵。其他就很普通了,只供奉了一尊佛像?!?p> “哪一尊?”月兔問。
“笑臉彌勒?!奔緶婧;卮?。
月兔沉默了一下:“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那你就賺大發(fā)了。”
“那可能是……佛國凈土。雖然我估計只是精神層面上的佛國凈土,但是也足夠你受用一生了?!?p> “什么是佛國凈土?”季滄海問。
“那是佛的法身,演化世間道則所現(xiàn)?!?p> “換句話說,那間寺廟并不是一個實體。因為真正介入人間界,就是大羅神仙,也得承受難以想象的代價?!?p> “說正常點?!奔緶婧L嵝阉?,就不能說點自己聽得懂的嗎。
“呃,籠統(tǒng)地說,那應該是實質(zhì)化的精神。”月兔雖然不喜歡那幫和尚,但是還是很佩服他們想出的修行之道。
難怪,難怪能這么干凈。季滄海想起自己打開天眼仍然沒辦法看出一點污垢時的驚訝。
原來是仙佛之道。
“那我現(xiàn)在在哪里?”季滄海這幾天被穿來穿去,都不知道自己的具體位置了。
“不知道,那個層次的手段已經(jīng)不是我能理解的了?!痹峦煤芡纯斓爻姓J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又不是GPS,別沒事老找他要定位啊。
季滄海遠眺地平線上的山林,發(fā)現(xiàn)了一處裊裊的炊煙。
“去那里問問吧。”季滄海真元一動。
比以往更快,更舒暢,更好控制。
那就是煉心的力量。
也是他要走的道路。
只是五分鐘,他就到達了那炊煙之處。
這里沒有想象中的林中人家。
可能原來有。
但現(xiàn)在,只剩下了兩個被釘死在樹上的男女。兩顆大樹,相距不過數(shù)米,而這兩人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見一面了。
釘死他們的,是兩根長長的,鋒利的指甲。
這兩根指甲徑直穿過他們的眉心,把他們的身體釘?shù)搅藰渖?,隨著山林里習習的涼風不斷搖晃著。
季滄海的脊背有些發(fā)冷。
清霜居士
(瘋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