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沒有誰會看到此情此景不心潮澎湃,因為你站在巔峰,遙望天際。當太陽徹底升起來之后,整個山谷都閃著晶瑩的光,極目遠眺,云霧繚繞……
山頂?shù)膸谆锶岁懤m(xù)拔寨啟程,并一一擊掌告別,我們也吃了點東西,收拾好了帳篷,準備啟程。
“要不我看這樣,還是原路返回吧,中途還在來時的路上休整一晚。”
韋強有些擔憂的看著我,他不確定我真的沒有問題,肖凡的目光中也有擔憂。
“真的不用擔心我,我盡量不拖后腿?!?p> 我趕忙回答,其實內(nèi)心有點心虛,因為我已經(jīng)真實的感覺自己又開始飄飄然,甚至于四肢無力。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能又有些發(fā)燒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讓他們?yōu)槲覔?,我只能用堅定的意志輸送給我的腎上腺。
“那就先走走看,千萬別勉強。”韋強繼續(xù)關(guān)照我。
我們開始前行,沒走出多遠,我就已經(jīng)體如篩糠,兩條腿根本就不聽使喚,就連拿著登山杖的手都不住的顫抖。我已經(jīng)很難保持呼吸,只感覺一口一口的熱氣撲鼻而出,我堅持又走了好一會,可是發(fā)燒就是發(fā)燒,他不會因為你的意志而讓你渾身是勁。我走了沒有多久,結(jié)果感覺眼前一黑,一頭就栽倒下去。
“林曉!”
我聽到一聲很大的驚呼,然后就有些恍惚。
肖凡在我的后面看到我搖搖欲墜,他一步就串到了我身邊,并試圖拉住我,可當他觸及我身體的時候,我已經(jīng)癱軟的向下栽倒。韋強聽到那聲驚呼迅速的回頭,看到了一頭栽倒的我,嚇得他也趕緊串了過來。這是下行的破路,雖然很緩,但真要沒人扶著任由栽下去,也可能造成不堪設(shè)想的后果。
二人圍在我的身邊,看到我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的沒有了血色,但他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我口中呼出的熱氣。
“又燒了!怎么辦?”
肖凡焦急的說。
“我特意灌了熱水,快扶他起來先喝點水、吃點藥!”
韋強說著放下背包,又從包中取出藥品,肖凡則從后面扶好我。
我被灌了幾粒藥下去,即便如此也不可能馬上見效。
“怎么會這么嚴重?”
肖凡又問。
“是啊!他的體質(zhì)看來不錯,但沒想到高原反應(yīng)越來越強烈,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韋強的語氣也沒有原來的淡定啦,換來一種嚴峻。
“那可怎么好?林曉,你給我聽著,你可千萬別有事??!”
肖凡的語氣幾乎都顫抖了。
我模糊的意識聽到他們的部分對話,后來能清楚的聽到肖凡在我耳邊喊,我睜開雙眼,有氣無力的說:“別喊!我沒事!”
“這樣還他們沒事呢,你他媽做什么事都有分寸,這一次怎么就這么孬種了呢?”
肖凡急得忍不住罵出了口。
“肖凡,你先別急,前面那幾伙人估計不會離我們太遠,咱們看看是否能聯(lián)系上他們。咱們手里沒擔架,否則就算抬也必須把他抬回營地?!表f強說。
我雖然心里明白,但苦于頭暈?zāi)垦?,四肢無力,可我的心底只有過意不去。我聽到韋強和肖凡同時吹起了哨子,還好在上山前我們都有準備。吹了一陣,韋強叫停了肖凡,然后自己獨自有長有短的規(guī)律性吹響了哨子。
我還是慢慢的在哨聲中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暈倒啦。
后來我才知道,韋強和肖凡都打開了身上的定位,對講機也在不同的頻段間搜索信號,還發(fā)出了“sos”的求救代碼。哨子吹響后過了好久,原來的兩伙人連同那個醫(yī)生才找到了我們。醫(yī)生又給我做了適當?shù)奶幚?,還打了針。多虧他們有準備擔架,幾個人就這么抬著我,把我抬到了半山腰營地。
即便到了這里也還是不行,因為這里沒有醫(yī)療配置。還好在路上的時候,韋強還聯(lián)系了格桑大叔,他那里有衛(wèi)生所,有搜救隊。我被天色很晚時抬回了格桑大叔家的驛站。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的意識已經(jīng)能夠清醒。我看到一雙大大的眼睛注視著我,圓圓的,黑黑的,像一潭水般清澈明亮。
“央金?我這是在哪兒?”
我艱難的問面前的小女孩,嘴里面似乎被塞滿的痛,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嘴唇的干裂,但我認出了面前的小女孩正是央金,她是格桑大叔的孫女,今年還不滿六歲。
“林曉哥哥,你醒啦,這里是我家啊。韋強哥哥和肖凡哥哥都擔心死啦!”
央金稚嫩的聲音對我說。
“嗯!他們呢?央金!哥哥想要喝水?!?p> 我口干舌燥,特別想要一口水喝。
“我去叫他們?!?p> 央金說完,轉(zhuǎn)身就跑了出去。
不一會,簾子掀開,韋強和肖凡都走了進來。
“你醒啦?好點沒?哪里感覺不舒服?”
韋強和肖凡相繼問我,韋強還趕緊給我倒了一碗溫水。
“好多啦!我怎么回到的這里?”
我想用胳膊支起上半身,可是根本沒有力氣,而且頭痛欲裂。
“躺著別動!都這樣了還逞強?!?p> 肖凡趕緊過來到我的旁邊扶起我,韋強端著水喂我把水服下。
“多虧了山頂那幫兄弟,尤其是王醫(yī)生,是我們輪流把你抬回來的。也得感謝格桑大叔和搜救隊,不然你這小命怕都得不保?!?p> 肖凡對我說。
“哦!那他們呢?”
我心底感激,雖然有氣無力,但總要對幫助我的人表示感謝。
“誰?”肖凡問。
我說:“王醫(yī)生和那幫兄弟?!?p> 肖凡說:“早走了!人家還能像我們一樣等你醒來?再說了,人家做好事是不留名的?!?p> “哎!沒想到我給大家填了這么多麻煩!”我心里過意不去。
“你也別這么說,這不是你的錯。任何人都有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你主要是這一段時間太累了,沒有好好調(diào)整就直接到了這邊來。所以體力明顯不夠,如果有下次就不會了。這事也怨我,明知道你很長時間沒好好休息啦,還馬不停蹄緊趕慢趕的來了這里,早知道讓你休兩天再來就好了!”
韋強話語中稍有歉意,可這怎么能怪他?
“對不起韋強,這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的問題,以后回去我一定繼續(xù)加強體育鍛煉?!?p> 我有點自責,有點恨自己,有點無奈,自己向來自詡的健康,沒想到在考驗之前,原來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