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鼎天:我的駙馬爺,你這是無處可去了嗎?”長公主似冷似諷,意味不明的聲音打斷了鳳騰的猜測,他輕輕攬過凰舞的肩膀,墨眸中一片冷凝。
“怎么?拿不回凰家兵符,我便連家都沒有了嗎?”似乎是用慣了凰大將軍的嗓音,恢復(fù)了本源的凰清楓,不,是云鼎天嗓子有些黯啞,倒是顯的比實際年齡蒼老很多。
“凰家兵符?家?哈哈,從你云鼎天嘴里說出這幾個詞不覺的好笑嗎?十五年了,本公主還以為你早已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了,雨中天璃那個賤人死了,本公主一度以為你會追著去呢?!遍L公主說到這里,似笑非笑的看著云鼎天見他眼中隱有痛色,方才似暢快又似怨恨的繼續(xù)道:“呵呵,也許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吧?你是害怕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鳳王,還是那個對你有過知遇之恩的凰大將軍?”
長公主一番話落,屋里屋外的空氣瞬間降了幾分,凰舞雙拳緊握氣的咬牙切齒,鳳騰墨眸幽深似海不辨喜怒,云鼎天則是第一時間掐住了長公主的脖子,神色間分外猙獰。
“你這個賤人,當年明明是我先認識天璃的,要不是你從中作梗哪會有那么多事兒?最該死的人就是你?!敝钡绞窒碌哪菑埲蓊伋尸F(xiàn)青紫黑色,云鼎天才甩開她暴怒道。
“我從中作梗?要不是你壞我好事,我早就是鳳王府的女主人了,那晚我明明約的是他,為什么來的卻是你?”長公主喘息了好一會兒,緩和過來后也顧不得去計較云鼎天之前的行為,只是揪著那些亂麻一般的過往不放,凰舞聽著暗暗搖了搖頭,果然再強大的女人面對愛情之時都是感性而毫無理智的,現(xiàn)在糾結(jié)這些有意思嗎?徒添笑話罷了。
“是我傻啊,像天璃那般慧黠睿智的女子怎會做出:私相授受,人約黃昏后的風流韻事,你用天璃的字跡約他,他不相信,而我卻傻傻的信了,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我又何言愛她?我早已沒了資格?!痹贫μ煺f完癱坐在椅子上,灰白的臉上滿是頹廢,他對雨中天璃的愛本是無牽無掛,卻終因心中的不甘變了質(zhì),她如風一般來去自如,卻在他來不及準備之時住進心底,又在他來不及回味時成了兄弟的未婚妻。
長公主似乎有些懵懂,反應(yīng)了片刻才大笑出聲,之后便是一句驚呆了所有人的話語:“軒轅博悅:你果然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只用了三句話便得償所愿了,兄弟情、姐妹情、未婚夫妻……在你手中全是踏腳石和棋子,本公主輸?shù)牟辉┒闼赖囊膊惶潱皇强上Я擞曛刑炝莻€傻女人?!?p> 又是一大波狗血傾盆而下,凰舞卻如遭雷擊失了看好戲聽八卦的興致,照此番話推敲,被世人譽為:賢伉儷的鳳王和軒轅博悅該是半路生情才對,那鳳王真正愛的是誰?莫非真是她那成全了一生也懷念了一世的娘親?
“這話什么意思?你說清楚?”長公主的這番話就是強效興奮劑,云鼎天死寂的眸眼瞬間回神,他直勾勾的盯著美人榻上發(fā)髻散亂的女人,神色寒涼毫無感情。
長公主冷哼一聲,連喝了兩杯水才苦笑道:“鳳王冠蓋天下卻因一句:世間最應(yīng)該成全的便是至情至性的愛情,何況云鼎天是你的好兄弟,而故意疏遠了自己的未婚妻;本公主聽她無意間說到:鳳王與雨中天璃的感情很好經(jīng)常書信來往才用了那女人的筆跡;而她跟雨中天璃只說了一句話:我愛上鳳王了,望姐姐成全,僅僅三句話她便如愿以償?shù)某闪吮娙肆w慕的風王妃,到底是我們太傻?還是天意如此?”
長公主話落,云鼎天本就頹廢的身軀再無生氣,凰舞淡淡的回了四個字:“愛的不深?!兵P騰詭異一笑,冷冷的接了兩個字:“有病。”也許他父王放棄的確是因為:愛得不夠不深,而雨中天璃自愿成全說到底還是因為:血脈詛咒。
“你為何不早說?如果早知道這些,我不會?”云鼎天的聲音有氣無力,低沉的有些可怕,瞬間將屋頂上思緒漂離的凰舞和鳳騰勾了回來,看來接下來要開講:陳年秘辛了。
“不會什么?不會將鳳騰那臭小子抱出鳳府小院,給了我和皇兄可乘之機,還是不會毅然決然的毒死凰大將軍?云鼎天:別擺出一種悔不當初,情深意重的樣子,也別總拿對雨中天璃的愛當擋箭牌,你敢指天發(fā)誓:這份愛中不參雜利用的成分,沒有對兵符的覬覦和貪念?男人全都是口是心非的人渣,虧的雨中天璃不瞎?!遍L公主一開口便是直言不諱的諷刺,凰舞聽到這里倒是高看了這個老女人幾分,不過這云鼎天果真是該死,不僅她親爹,居然連鳳妖孽的爹娘也是被他間接害死的,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解恨,就該千刀萬剮。
“胡說,賤人你胡說,是你說:把鳳騰偷出來交給你后便與我合離,不合離我怎能娶到天璃?”云鼎天的聲音陡然間拔高,情緒激動而暴躁,卻難掩其眼中的慌亂和怨恨。
哈哈,合離后迎娶天璃?這是多少可笑的美夢,上天壓根不容他猶豫,時間也不許她等待,等他下定決心處理好眼前的麻煩,他心愛的女人卻早已嫁為人婦,夫君居然是他當下的救命恩人,呵呵,多可笑,多可悲,多諷刺,多可恨。
“合離娶天璃?云鼎天:你夢未醒呢吧?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們之間是貌合神離,但大秦建國百年你見過哪一對公主、駙馬合離的?本公主可不會做那開天辟地之人,何況我恨雨中天璃還來不及呢,為何要成全她?”長公主越說越氣越想越恨,那個病怏怏的女人雖然無辜,卻是搶了她心上人和夫君整顆心的女人,說什么鳳王夫妻恩愛異常?那男人心底放著的明明是雨中天璃好不好?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眾多好男兒欣賞記掛,包括后來的凰大將軍,也虧的那個傻傻愣愣的雁雪,到死都看不清楚現(xiàn)實,還以為與她青梅竹馬的戀人是無奈之下娶了別人,豈知那個男人分明是移情別戀在前,才會順勢娶了留仙谷雨中家族的大小姐。
“成全?也許嫁給凰大將軍才是對她最大的成全吧,雖然心中愛的不深不夠,但他們夫妻恩愛,相濡以沫,進能上陣殺敵,退可閑庭賞花,那時候她才是最幸福的?!痹贫μ煺f著眼中有些追憶,那個時候他是害怕光明的凰清楓,她是新婚燕爾的將軍夫人,現(xiàn)在想想那時的他雖然躲在背后,卻每天能看到最愛女人的笑顏,他也是快樂的吧。
“有道是:女人的愛和情由感動開始,男人的愛和恨由不甘產(chǎn)生,所以你最終用一碗毒藥毀了她的幸福,你說她到底知不知道是你下的毒?她心中有沒有恨過你?”看到云鼎天悔恨、痛苦等神色,長公主終于找到了一絲快感。
“不,不,那毒藥是你給我的,是你用天璃和將軍府百余人的性命威脅我?是你說拿到凰家兵符……”云鼎天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后無話可說。
“本公主記得當年好像是用你的命做的賭注吧?說來說去你最愛的還是你自己,所以云鼎天別再找借口了,你今日來此到底想做些什么?”長公主看了看桌上的沙漏,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逐客令下的分外明顯。
云鼎天努力支撐起了自己的身軀,直勾勾的盯著長公主悲涼似乎又有些期待的問道:“榮華到底是誰的孩子?”當年若不是這賤人忽然懷孕他是斷然不會娶她的,哪怕是圣旨賜婚也不可行,當然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
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