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郡,唐曦率領(lǐng)青龍、玄武、神武衛(wèi)三軍,在巴中城外安營扎寨。唐曦曾經(jīng)下過嚴旨,軍隊不得私自進城,違者斬立決。他雖是烽王,但行軍在外,講的是軍法,他自己當(dāng)然不打算違背自己的命令。
唐曦原本沒打算那么早出堯山關(guān),只要青龍軍駐守兩郡,確保這兩個根據(jù)地不失,能夠安全的存放糧草就行。他要等宋魏兩國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全軍出擊,一舉蕩平宋土。
不過,魏王公孫博文怎么肯讓唐曦坐山觀虎斗,一日之內(nèi)就有數(shù)波催戰(zhàn)使者來覲見唐曦。唐曦不敢把公孫博文逼急了,只得乖乖的出城,親自掃平兩郡的宋軍。
在莊郡,唐曦與休整中的青龍軍會師。唐曦命令白虎、朱雀兩軍掃平莊郡內(nèi)的參與宋軍,自己則帶著其他人趕往蜀郡,并且給宋王派出了一名使者。
一路上,唐曦他們沒有遇到一絲抵抗,順利的進入了蜀郡,并且接管了地方防務(wù)和政務(wù)。除了金貴這支為防萬一的軍隊,其余宋軍、官吏撤的很徹底,甚至帶走了不少百姓,這讓唐曦暗恨不宜。
巴圖等人集中在唐曦的大帳中,商議下一步的計劃。唐曦見白括一副怏怏不樂、興趣缺缺的樣子,便好笑的問道:
“白將軍還在為之前那次戰(zhàn)斗煩惱嗎?在寡人看來,此次戰(zhàn)役,你青龍軍可算是大獲全勝。將軍何必如此煩惱,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大王,您是最清楚我烽國現(xiàn)狀的,咱哪有那資本消耗啊,死一個就少一個。末將在如此強大的武器協(xié)助下,還損失了近兩千的戰(zhàn)力,三千余人輕傷。末將有愧啊,這實在是末將指揮不當(dāng)造成的。”
“白括啊,你能那么想,寡人很開心。一個懂得自省的人,必然能夠走得更遠,對你,寡人一直都很放心。不過,你也不能因誤而茫,生死乃是兵家常事。
自查本沒有錯,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嘛,只是你陷入失誤的自責(zé)當(dāng)中不可自拔,是否為大軍想過?你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會影響整個青龍軍,寡人可不想看到一群垂頭喪氣、毫無士氣的士兵。
寡人的師傅司馬元壽,曾教育寡人,為王者,不已勝而驕,不以敗而燥。為將者,臨大事而靜氣,逢危難而授命。你這樣,接下來的戰(zhàn)局,恐怕很難再有所建樹。”
唐曦語出嚴厲,沒有給白括留一點面子。白括被唐曦直白的話語說的一愣,不過馬上就恢復(fù)過來,他常身而起,雙膝跪地,一揖到底。
軍隊里是不興雙膝跪地的,除了君王親至,一般都只是躬身行禮便可,白括這么做,可見唐曦的話對他內(nèi)心的沖擊有多大。
“末將拜謝大王教誨。大王的話如同天雷一般將末將震醒,讓末將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按律,請大王治末將慢軍之罪。”
白括抬起頭,看向唐曦,唐曦也看著白括。此時,白括的眼中已經(jīng)沒有半分迷茫和焦慮,一片清明。唐曦笑了笑,說道:
“起來吧。大勝就是大勝,不要矯枉過正,傷亡也不全是你指揮的問題。我烽軍大多都沒有經(jīng)歷太多嚴酷的戰(zhàn)事,戰(zhàn)場上自然無法與常年作戰(zhàn)的宋兵相比。寡人非??春媚?,以后還得多多仰仗?!?p> “末將不敢。愿為大王效死!”
其它將軍見白括心結(jié)已解,紛紛恭喜出聲。
烽國這邊君臣一片祥和,宋國那邊卻是巨浪滔天。唐曦的使臣周無極,此刻正在宋王宮的御書房中,大聲的質(zhì)問宋王劉杰,旁邊的一眾官員則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宋王殿下!當(dāng)日謝相國與我王商議我烽國是否出兵,謝相國以莊、蜀二郡為禮,求得我烽王殿下不參合魏、宋之爭。此事,您是知道的吧?!”
“寡人當(dāng)然知曉。這是寡人授意,謝相公執(zhí)行的。我宋國也履行約定,撤出了兩郡所有官員,你烽國為何要屠殺我宋國七萬將士,是覺得我宋國可欺不成?!”
劉杰臉色陰沉,直勾勾的盯著周無極,周無極同樣梗著脖子,分毫不讓的盯著劉杰。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白括雖然盡屠金貴所部七萬余人,但是事情總會敗露的,只是沒想到敗露的那么快,這一消息是與周無極一起到達商丘的。幸好唐曦早有準(zhǔn)備,派遣使臣早一步來宋國。
說起這個周無極,倒也算是有趣,他本是蕭賀府中的一位門客,由蕭賀舉薦給唐曦。唐曦一開始并沒有重視,自從蕭賀向他提起周無極這人,他便讓天眼收集了此人的所有信息,從出身到生平。周無極的經(jīng)歷并不好,從天眼收集的信息看,此人雖然薄有才名,但卻放蕩不堪,喜好錢財、美色。對于天眼的信息,唐曦是不會懷疑的,所以便只是給了他內(nèi)閣下轄學(xué)士、內(nèi)閣參政的名頭。
直到有一次,唐曦下了一道旨意,這個周無極認為這道旨意有誤,便直接闖宮覲見,冒著殺頭的危機,對唐曦直言不諱,硬是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唐曦啞口無言。
唐曦最后還是沒有收回那道旨意,不過卻將周無極封為武英殿大學(xué)士,參知政事。雖然不是內(nèi)閣輔臣,但也是內(nèi)閣的官員,協(xié)助內(nèi)閣辦理政務(wù),正五品的官職。
前世,唐太宗有一得力諫臣,名為魏玄成。這魏玄成就是眾人皆知的魏征,他曾對李世民說過這樣一番話:
“開國之臣,但凡有一技之長即可用之,不必考慮其品德;而治世之臣,則要品才兼優(yōu),方可為世人所稱道?!?p> 唐曦深深的將這句話記在心里,他要躲天下,就必須要各種各樣的能忍協(xié)助,他看重了周無極的辯才,并重用了他。此次出征,唐曦將這個巧舌帶在身邊,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宋王殿下,此言差矣。莊、蜀二郡既已讓于我烽國,那邊是我烽國的郡,怎么能夠容忍他國軍隊駐扎。即便如此,我烽國的白括將軍遇到貴國金貴將軍時,也是以禮相待。不想,那金貴居然趁我軍不備,突然襲擊,打的白括將軍措手不及,制令我二十萬大軍,損失大半?!?p> 周無極一席話,將事實完全顛倒了過來,真可謂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