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快步走進(jìn)自己的大帳,然后朝著帥案后的唐曦躬身一禮,說道:
“大王,白括回來了。”
“讓他進(jìn)來吧?!碧脐仡^也不抬的說道。
“諾!”
帳簾再次被揭開,白括大步走了進(jìn)來,單膝跪地道:
“參見大王!末將救駕來遲,請大王降罪!”
唐曦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白括身邊,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
“此次是寡人之過,與你何干?來,坐下說?!?p> 白括也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他剛得到唐曦被箭射死的消息時,驚的整整呆坐了半日。直到唐曦命人給他送去了親筆信,這才讓他放下心。
“謝大王!”
抱拳道謝,然后小心翼翼的做到身旁的椅子上,屁股只占了椅子的一小半。唐曦對于他的謹(jǐn)慎即贊許又無奈,他也坐回自己的帥案。
“白將軍,寡人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回大王,末將與良元將軍已經(jīng)探查的差不多了,然而結(jié)果并不是很理想...”
白括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說出了結(jié)果。唐曦摸著自己的短須,一臉深思。
“嗯...你仔細(xì)與寡人說說?!?p> “諾!”
在唐曦出兵前往劍山援助李朝天的時候,白括同樣也拔營而起,帶著八萬青龍軍和五萬神武衛(wèi)去執(zhí)行唐曦的密令。其實不能算是執(zhí)行,應(yīng)該是嘗試。
蜀郡皆是高原和山地,山路異常難行,加之人口稀少,大多地方都未曾有人涉足。蜀郡百姓為了開辟這里,不知付出了多少鮮活的生命。
此次,白括就是帶著大軍嘗試行軍,看能否讓大軍從蜀郡偷偷的進(jìn)入魏國和云巖高原,以期打一個偷襲戰(zhàn)來減少士兵的傷亡。
與早已等候的司馬良元合兵一處,由司馬良元做領(lǐng)路人,帶領(lǐng)大軍前行。唐曦早就命他的黑麒軍來這里偵查地形,數(shù)月以來,他已基本摸清這里的環(huán)境,急迫的唐曦這才打算讓大軍親身嘗試。
當(dāng)司馬良元看到白括身后那蜿蜒如同長龍一般的隊伍時,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是走過蜀郡山路的,知道那里的危險,別說十?dāng)?shù)萬大軍,即便是十?dāng)?shù)人都未必能全員通行。
黑麒軍因為常年在各種險山大澤特訓(xùn),早就習(xí)慣里這樣的環(huán)境,即便沒有山路,一樣能暢行無阻,這才保證了士卒的安全。
看著白括平靜的側(cè)臉,司馬良元知道他心里雖然重視,但并沒有太當(dāng)回事。輕輕的嘆了口氣,語氣不忍的說道:
“這青龍、神武二軍,既沒有受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也不了解地形,這一去,怕是死傷不會小啊,也不知道大王是怎么想的,讓你們來走這千年古道?!?p> 吃驚的看著司馬良元,白括深知司馬良元的能耐,連他都這么說,只怕這次的任務(wù)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輕松。見白括還要些疑惑,司馬良元再次開口道:
“你們進(jìn)入蜀郡雖然困難,但卻無法與這里相比。你們來時,走的大多是山谷和平原,所行之路也皆是官道,可以說與外面區(qū)別并不是很大,所以是無法體會此間之險的。
不過既然大王派你們來了,那就沒有后路可走,即便知道困難,也只能前行。等你們真正面對的時候,就會知道我的意思了。
出發(fā)之前,每個軍士必須綁上繩索,讓整個大軍連成一片。出發(fā)之后,緊跟我的腳步,一步都不能踏錯。哎...我也只能盡量讓大軍少點傷亡。”
不入蜀郡不知其道之難,知其難者謂之上青天。這是白括和龍元內(nèi)心的真實獨白。
蜀道并不是特指哪一條路,它是一個泛稱,只要是進(jìn)出蜀郡和內(nèi)部的道路,統(tǒng)稱為蜀道。而白括他們最先要進(jìn)入的,就是蜀中高原。
蜀中高原與云巖高原相連,雖然仍有落差,但并不是那么難以攀登??梢哉f,除了莊郡和魏國的定康郡,蜀中高原是中原地區(qū)唯一能進(jìn)入云巖高原的地方。
莊郡和定康郡是占了地理的優(yōu)勢,兩地都有一條直通云巖高原的大道,且兩條大道都是筆直而上的,路上沒有任何的險峻地勢。
好在兩條大道盡頭皆有大山阻斷,中間只有數(shù)道峽谷可供人通行。云巖高原的燕國和云國為了抵御中原之兵,都修建了一些防御措施。
燕國較為直接,在每一個峽谷都建造了一個軍事要塞,而最大最長的那道則建了一座城池,名為玉林城。而云國沒有燕國的財力,只得在峽谷上方安置了兵營,防止敵人突襲。
言歸正傳,通往蜀中高原的路有多難走,白括、龍元兩人直到面對了,才深深的體會。這里山高谷深,道路崎嶇蜿蜒,地勢異常險峻。
有些山壁上只是凹進(jìn)去了一條窄窄的道理,僅供一人前行,而邊上只是插了幾根木樁用意防護(hù)。如果一失足,可就是萬丈深淵啊。
而有些山壁上甚至都沒有路,蜀地百姓只能想辦法修建出一條道路,不過修建出的道路也只是羊腸小道。
不得不佩服百姓的智慧,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在光禿禿的山壁上開鑿出那樣一條小路,而沒法開鑿的地方則是打造出了這一條蜿蜒曲折的棧道。
棧道是木制的,因常年失修,已經(jīng)極為不穩(wěn)固,根本無法滿足大軍行進(jìn),所以白括只得邊前進(jìn)邊修路。白括還記得,在一條殘破不堪的棧道下,是洶涌澎湃、滔滔不絕的河水。
這還不算是最難行的,最難行的,要屬猿道和鳥道。
通行猿道,幾乎就是貼著山壁,腳下只有一足之地。好在黑麒軍已經(jīng)在山壁上訂上了許多巨大的鐵質(zhì)圓頭釘,頭部穿有繩索,讓人有個可以抓握的地方。
至于鳥道,雖然不像猿道那么艱險,但卻非常狹窄,如果沒有百姓們建造的木樁和麻繩來做路標(biāo),甚至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這種道路。大軍在行進(jìn)時,每隔半個時辰都會休息片刻,因為人的手臂會受不了。
即便有再周密的計劃,依然會有意外發(fā)生。腳下打滑,棧道斷裂,甚至是士兵恐高頭暈,都會造成不小的損失。即便是每個士卒繩索相連,但有時為了不拖累同袍,士兵們會自己割斷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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