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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一尺半

第四章 那一劍

袖中一尺半 逾關(guān)千帳 2964 2018-06-13 14:23:24

  景國天下分為十三個州,每個州都有所屬的州牧。但其中有一些是親王的封地,景國疆土北至幽州南下越州,東起青州西至涼州。大涼地廣人稀,是景國的對抗西戎的長矛,關(guān)于西戎,有大賢說過“西戎之性,勇悍好利,或城居,或野處,米糧少,金貝多,故人勇戰(zhàn)斗,難敗。

  自磧石以西,諸戎種繁,地廣形險,俗負強很,故人多不臣,當候之以外釁,伺之以內(nèi)亂,則可破矣?!蔽魅帜擞文撩褡澹牒泛糜?。其首領(lǐng)都是在各個部族之中實力最強的人挑選出來,身形高大威猛景國人不及其背。善騎,故此培育了當?shù)靥赜械膬?yōu)良馬種‘西伯馬’,高大威猛,日行數(shù)百里。

  其中高貴血統(tǒng)的馬匹,據(jù)說能夠換取一個部落三個月的糧食。糧食對于這些部落可是比金子還要金貴啊,每當秋收之后,寒冬將至之日都是敵戎起兵之時,對于敵戎將領(lǐng)而言這叫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戎王想要削減人口。

  涼州統(tǒng)帥是涼王景雅士,是當今圣上的親弟弟。與其名字不符的是他的身形外貌,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漢,怒眉沖天雙眼如神,較之西戎人的身板也并不吃虧。

  自開國以來就駐守涼州,六年前京都大變也沒有回去。將此地經(jīng)營成了鐵板一塊,百千西涼騎,十萬涼家軍讓敵戎望而卻步,據(jù)說景雅士也是修行之人,其武力在‘天知’榜上也能排的上前十。可以說是很厲害了,在涼州境內(nèi)他景雅士的一句話可比皇帝老子好使的多。對于涼王的行經(jīng)那些內(nèi)閣大臣頗有微詞,但誰都不敢擺到明面上講。

  暗地里說僅是毀謗,明面上說可就是打臉,挑釁了。至于六年前那場大變,涼州王沒有回京,只是捎來一句“戎狄犯境,望陛下龍體貴安!”。景帝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底下的一些權(quán)臣卻是吵翻了天。

  雖說朝堂之上爭論不休,但是退朝之后都是噤若寒蟬,有膽大的在暗地里啐罵一句‘莽俗’,諷刺他不文不雅,卻也上不得牌面。有心人則是叫他一聲‘奸佞’,誰都知道陰平之變發(fā)生在寒冬將去,春機即來時候,那時候的敵戎抵御寒冬還來不及,哪有心力東征。

  至于之前說到的‘天知’這是整個景國乃至滲透整個大陸的情報組織,幕后之人不詳,在江湖之上擁有很高的名望,以消息精準著稱,他的消息來源下至走卒上至江湖掌門,據(jù)說連廟堂之上也有其情報人員,這個勢力已經(jīng)經(jīng)營數(shù)百年之久。

  在景國剛成立之時,武盛一時的景言大帝曾經(jīng)以之為威脅,想過鏟除,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后面就不了了之。

  這個組織還有一個機制就是任何人帶著情報來,只要是真實的都能夠換取一定的銀兩,根據(jù)你的情報的價值估算。當然事后里面的工作人員會調(diào)查這個情報的真?zhèn)巍?p>  也就是因為有了這個機制才使得‘天知’這個組織滲透到了世間的每個角落。可以說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天知’的探子。雖說天知勢力龐大,但是索性他不參與任何組織,政事。換句時髦點的話說就是‘他們不生產(chǎn)情報,只是情報的搬運工’。

  沒有自己的軍事力量,可以說是沒有任何人的保護,但如果你因此小覷那么就會吃虧大發(fā)了。曾今就有一個小門派的長老仗著自己的權(quán)勢,想要強買‘天知’的情報,次日,那個門派就被滅門。整整三十七口,一人不剩。后來就沒人敢打‘天知’的主意了。

  ‘天知’在江湖上的名望不僅僅在于他的情報,更讓那些江湖人士瘋狂的是它推出的‘天地人’榜單。人榜囊括了所有二十歲以下的青年俊杰,取其前七十二名,‘地榜’則是六十歲以下的盛年高手能上榜的一共有三十六名,‘天榜’則是沒有限年齡,達者為大,這個榜單人數(shù)最少僅僅十二名。

  每個江湖人都為能夠上這個榜單為榮。有甚者更是發(fā)出了‘不上榜,毋寧死!’的言論。這個榜單一出,江湖習武之風盛行,景國因此也是民風彪悍。而這個榜單的真實性也是毋庸置疑的,很多隱匿在世外的人名字都出現(xiàn)在榜單之上,這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景國十年元月十五,揚州城燈火通明,賞燈賦詩,游船賞月,‘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游妓皆農(nóng)李,行歌盡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瘋b客飲酒,士子賦詩,青樓之內(nèi)傳出的靡靡之音,伴著酒氣才氣,醉了整個揚州城。

  眾人皆醉但是有人醒著,衣衫襤褸腳步漂浮,走在人群當中,油頭垢發(fā),面目污穢,卻有一口潔白的牙。年方六七,卻沒有相應的身板,孤獨卻又弱小。在街頭游走,任誰都不愿意接近這個少年人,帶著鄙夷,有些人甚至還會踹上一腳。

  少年人只是在笑,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其他人還道這是個傻子,少年人還是繼續(xù)往前走著。這時對面來了一伙衣冠華麗之人,幾個身穿華服的年輕人在當中有說有笑,身邊則是圍著五六個家丁模樣的護衛(wèi)。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走來,周圍的人像是避之不及的躲閃開來,唯獨這個少年人站在路中間一動不動,像是被嚇傻了。旁邊的人投來都是憐憫的眼光,這小廝怕是要掉一層皮了。

  幾個華服青年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天高皇帝遠,揚州我最強的氣勢,走在大街上我就是老大的感覺,還不時的像周圍幾個姿色姣好的女子拋媚眼,回應他們的大多是嬌羞的小紅臉。正當他們志高意滿的時候前面開路的幾個家丁突然停了下來,為首的那個華服青年迫不及防的撞了一個滿懷。

  于是大發(fā)雷霆,起手就給了那個家丁一個巴掌。只見那個家丁臉上紅一塊紫一塊卻沒有說什么。

  繞開家丁他才看清原來前面站著一個小乞丐,衣衫襤褸卻能看出他的五官還是很清秀的。收起了他的跋扈的樣子走到孩子跟前,輕輕蹲下笑瞇瞇的看著少年人說道“你想找死嗎?”隨后就揮手向少年臉上呼去,少年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卻很好的被他收斂了。好在這個華衣青年被酒色掏空了身體,這一巴掌僅僅讓少年退了一小步。

  少年人依舊笑吟吟的看著華衣青年,好像在看一個死人一般。他裝作被嚇到一般往后退了一步,‘正巧’撞到了后方擺放游燈的臺子。

  好巧不巧的柱子在這個少年人的撞擊之下,搖晃了幾下便倒了下來。燈火夾雜著油水瞬間產(chǎn)生大火,方才站立在燈架之后的眾人一聲尖叫之后,四散逃竄。場面一陣混亂,這陣騷亂足足維持了半柱香的時間,當人們安靜下來的時候,卻駭然發(fā)現(xiàn)那個華衣青年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氣絕而亡了。

  人們沒有注意到那個消失的小乞丐,但是人群中一個冷眼旁觀的老者在見識到少年人從袖中拔出那柄劍刃,劃破華服青年的咽喉,隨后收劍袖內(nèi),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然后慢慢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不禁暗自道了一聲好。隨后在中的冊子上寫下‘天一,上等!’。

  這是第一次任務,總管給每個孩童下達了刺殺的目標,有達官貴人也有販夫走卒。也有江洋大盜,還有獨行俠客,雖說其中好多人都是這群少年人不可力敵的,就像天一的行刺對象手下的幾個家丁打扮的人。

  都是外家功法練到極致的人,尋常的刀劍根本不能傷其分毫。所以他想到了這樣的方法,不得不說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其中的風險不得說大。

  回到揚州城往外的那個院子里面,空蕩蕩沒有人,因為這次任務是針對每個人的,很多少年人都是不再本地的任務,因此接下來一段時間就會很清閑。第一次殺外面的人,既沒有緊張也沒有興奮,對他而言殺人和殺老鼠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但是殺人可以換飯吃,不殺人就會死。

  在劍出鞘的那一刻已經(jīng)無法回鞘了,占了血的手怕是閻羅都不愿收了。從此就是行走在人間的修羅,為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傾盡所有,那一劍,不再是清白人,那一劍沾了無辜之人血,那一劍,縱使內(nèi)心百般辯解,終究害了人,流了血。

  表面看似無恙,內(nèi)心滿是波瀾,因為自己活著,雙手要沾染多少的血跡。終究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劍下吧,殺人者人恒殺之,那將會是自己的歸宿,也是救贖。

  望著懷中那片已經(jīng)枯干腐朽的梅花,曾經(jīng)的胭脂紅,比鮮血還要艷麗。那一劍終究還是收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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