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一群人擁護著嬴揚離開了這條尸橫遍野的街,嬴揚留下兩個人收拾這殘局,之后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進了一家酒樓,酒樓里的客人許是見我們兇神惡煞的,也不敢同我們待在一處,不是奔向二樓去了,就是帶上隨身物品匆匆離去,我抖抖肩,不言語。依舊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姑娘仰頭張望。
我總覺得青云同嬴揚有事商議,再加上我自己本是一個明事理的姑娘,非常懂事的留了一桌給他們二人,而我,則是去尋一位姑娘。
那姑娘正坐在二樓的扶梁上,里面是一件粉色的布衫裙,外面披了一件紅色的綢紗,挽著半邊發(fā),插著一個青色的玉簪,一雙蜜眼泛著水光,那朱唇勾了勾,姿態(tài)百媚的沖我笑了笑。我掉了一地的疙瘩。
看了看嬴揚,巧的是,他也正在看著我,我笑了笑和他示意我要去二樓,他點了點頭。
“姑娘,喝酒嗎?”那女子領(lǐng)著我進了一間雅致的廂房,廂房的格局比較獨特,我掃過整個房間,看得出這廂房的玄妙機關(guān)。
“這怕是姑娘的閨房吧?”看著廂房大的,里面還有一張床,誰家?guī)窟€掛著紫色的縵紗,我搖了搖頭,摸了一把紫色的縵紗。
“是我的閨房,我是這兒的掌柜?!惫媚锩蜃?,抬手撫了撫青絲,走到桌子旁坐下,拿過酒盞,在杯子里斟滿了酒。我看著,她倒了兩杯。
“這么大的酒樓,都是你的?”我接過一杯,坐在她的旁邊驚訝的問道。
“鴻錦樓不算大。”那姑娘輕笑著說道。
我飲下,卻只覺得喉嚨燙,我吐了吐舌頭,姑娘沖我笑笑,點了點頭,看著我說道:“一看你就是涉世未深的姑娘,怎么會跟著這么一群人后面?”
我聞言,挑了挑眉:“這話怎么說?”
“哪有行家這么喝酒的,你就不怕我下毒。”
我學(xué)著她的模樣輕笑幾聲,拿過酒盞給自己斟滿:“那有你這般姑娘,將生人往閨房里帶。尋常家的姑娘桌上擺的都是涼茶,你倒好,放著酒盞,為了方便喝酒?”
姑娘媚眼如絲,直直的盯著我,讓我又掉了一層疙瘩。
“你是巧舌?”
“不是?!蔽矣诛嬒伦约赫鍧M的酒,深切的感受到自己臉已經(jīng)微微發(fā)燙。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道。
“怎么?”
“你信不信我會算命?!?p> 那姑娘看起來絲毫沒有懷疑我的話,抖了抖衣袖,將自己面前的酒飲下,回答了我。
“楊曲。我叫楊曲?!?p> “你在等一個人,一個男人,他離開了你,你們曾經(jīng)有過一段很美好的記憶。”我說道,聲音微微沙啞,幽幽的說出這幾句。我看向楊曲,默默觀察她表情的變化,她依然在笑著,她長得真好看,我想。聽到我的話后,楊曲慢慢的斂去笑意,垂下眼眸,我猜,許是被我說中了。
本神器哪里會算什么命,只不過是去萬折言堂多了,聽得戲文多了,自然明白,一個風(fēng)情萬種,在江湖中生活的女子,大多是為情所傷或為情所困的苦命人。這最后一句總結(jié)是楚軒同我講過的,雖然我不大佩服楚軒,也不得不承認他的閱歷和智慧都在我之上。
楊曲抬起首,面上也看不出剛剛的恍然,她從發(fā)間抽出那支青色的簪子,遞到我的面前,開口說道:“你這姑娘倒是合我心意,我楊曲多年沒遇見有緣人了,這只簪子便送給你,算是見面禮吧?!?p> 我看著那簪子在我面前,伸手接過:“你這么豪爽,我再扭捏就不像話了,我叫…佛桑。”差點說出朱槿這個名字,我捏了把汗。
楊曲笑了笑,不拘一節(jié)的將散下來的發(fā)收上去,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我說道:“外面那群人不是官家的人,就是道上的人,你可要小心著。”
我點了點頭,門口突然想起一陣喧嘩聲,我不由蹙眉。
“我家姑娘就是進了這間房?!?p> “我家掌柜同你家姑娘只是說說話,又不如何,你們一群人在這咄咄逼人又是干嗎!”
這句話后,許久都沒人出聲了,半晌,突然有道悅耳的聲音響起:“實在是對不住,我家侍從是粗俗之人,不拘小節(jié)慣了,驚擾了大家,不過我夫人著實進了貴掌柜的廂房,這去了許久,我實在是擔(dān)心?!?p> 再后來的話,我著實不忍心聽下去了,委屈了嬴揚,還哄騙他人說我是他夫人,哎。
我看了看楊曲,楊曲也沖我笑了笑,我知道,她是在調(diào)侃我,我裝作沒看懂,收好了簪子,裝模作樣的作了個揖。
“有緣再會。”
“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