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房中,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一個新茶壺,紫金制的,在陽光下,都能閃閃發(fā)亮。
我倒了一杯茶,遞到嘴邊,卻想起今早的事情,怎么也喝不下,只好將杯子放到桌上,進(jìn)了里屋去穿衣服。
“小姐,奴婢有罪。”
我正在和一個扣子作斗爭,卻在屋外想起一道女聲。
我動作一頓,隨意兩下穿好衣服,走道外屋,開口說道:“進(jìn)來吧?!?p> 進(jìn)來的是一個穿著工服的丫頭,十二三歲的模樣,枯黃的發(fā)梳了兩個像豆包一樣的發(fā)鼓,走來就直接跪在不遠(yuǎn)處,瘦弱的身子抽泣起來。
“小姐,奴婢錯了?!?p> 我皺眉,有些不耐煩:“你做錯什么了?”
“奴婢本來在后院打雜,昨日正午小姐出府后,湖邊院內(nèi)的王小姐找到了我,她問我一些小姐平常的習(xí)慣,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多嘴告訴她,小姐平日辰時起床,起床后喜歡喝杯水,正午喜歡去相望廳轉(zhuǎn)悠,午后常去懸壺濟(jì)世幫忙,傍晚回來喜歡蕩秋千,這些都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多嘴告訴了那人?!?p> 柳府不大,王怡的事情傳滿了整個相府,所以許是這丫頭受到驚嚇,所以說話有些反復(fù),瘦弱的身體因為哭泣一顫一顫的。
我掐了掐眉心,沉聲說道:“去和黃管家說吧。如實去說?!?p> 采采回來時,順便帶了早膳,看著我松松垮垮的衣服搖了很久的頭,但又不厭其煩的幫我穿戴整齊。采采真的是個好姑娘,陪我吃飯,陪我在皇城中進(jìn)進(jìn)出出,陪我喝酒,陪我冒險,還為我擋劍。
明明年歲比我還小,卻時常嘮叨我。
“小姐,相爺說他會處理這件事情,等寒露節(jié)后,和你一起處理此事?!?p> 我喝粥的勺子一頓,心中不由一暖。
看,這就是柳煙和嬴揚的不同,嬴揚事事都避著我,他自認(rèn)為這是保護(hù)我最好的方式,然而,等我扒開一層又一層的面具時,就會感到十分難過。柳煙卻要帶我一同辦事,這讓我莫名心安。
“對了,大哥今日去哪里了?”
采采嘟著嘴,圓圓的臉看著我:“惠文王勾結(jié)一事有了結(jié)果,咱們爺也跟著去了?!?p> 我看著碗中快見底的粥:“惠文王勾結(jié)鄰國,罪責(zé)不小吧?”
采采莞爾:“小姐果真是心思純良,這惠文王是皇上的皇叔,他們都是皇族中人,皇上即便是想讓惠文王栽跟頭,也不會讓皇族蒙羞的,只要皇上心愿以償,自然就放過惠文王了,哎,只是不知道又會是誰要遭殃了?!?p> 采采輕嘆口氣,圓臉貌似像想到什么事情一樣,突然站起提著裙跑出房屋:“哎呀,廚房里還蒸著芙蓉酥呢?!?p> 而我,則是回味著采采方才說的話。
他們都是皇族中人,皇上即便是想讓惠文王栽跟頭,也不會讓皇族蒙羞的,只要皇上心愿以償,自然就放過惠文王了,哎,只是不知道又會是誰要遭殃了。
我苦笑一聲,嬴玉成剜了我一刀,接著就發(fā)生勾結(jié)鄰國一事,我還以為是嬴揚在為我出氣。
原來只是為了心愿以償,得到他自己想要的。
那他是想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