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之后,王怡終于醒了。
我去看她的那日,是個風(fēng)大的天兒,看著湖邊枯萎的楊柳枝條被刮的斜起,芳菲飄零,這個秋色,沒有圣界大片大片的金黃色。
我的嘆息聲隱入風(fēng)中,了無蹤影,直起背脊,向王怡院內(nèi)走去。
王怡住的院子不大,再加上前面也沒人住過,是一個多次翻修的院子,如今到了秋日,更顯得有些荒蕪。
我走進(jìn)院內(nèi),看著屋外站著的丫鬟,不由皺了皺眉。
這侍女叫翠兒,前些日子被我遣到王怡這里照顧王怡。
“你不進(jìn)去伺候,在這里干嘛?”
翠兒見到我,行了行禮,埋著頭,低聲說道:“王小姐不讓我在她跟前。”
我雖有些不滿,可心中也明了,王怡記恨我那么久,自然不想看到伺候過我的人。
我走進(jìn)屋內(nèi),一眼向里望去,正巧可以看見里屋靜躺著的王怡,王怡躺了許久的身子還不能坐起,我緩緩走向她,走到她的床邊,而王怡,聽到步伐聲,睜開眼,看著我。
面色蒼白,紅唇也失了顏色。
見到來人是我,王怡將頭扭到一旁,不搭理我。
“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我且說,你且答?!?p> 我看著王怡,沉聲說道,對于床上人的舉動,不打算計較。王怡聞言,依舊沒動半分,雙眼怔著,看著里側(cè)。
“是千茴對吧?!?p> 王怡臉色變了變,清秀溫婉的面容終于看向我。
“現(xiàn)在我都知道了?!?p> “你知道什么了?”
王怡終于開了口,事到臨頭,反而她沉著了許多。
“給你藥的人,是千茴?!?p> 我不猶豫的說著,低頭,柔柔一笑。
“是?!?p> 王怡是個秀外慧中的姑娘,被黎國稱為才女,想必也是有原因的,真正的大家閨秀,不似市井家的女兒,她們懂進(jìn)退,把握得了分寸,自小就知道利弊權(quán)衡,所以周旋了那么久,人也懈怠了,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的人,也釋懷了事情的紛爭,所以許多事,懶于辯解或是不屑掩飾。
“為什么?”
這是最令我困惑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到底對王怡做了什么,才令她對我這么懷恨在心。
“呵,你可知道,我的琴技在黎國是聞名遠(yuǎn)揚(yáng),可是你卻當(dāng)眾侮辱我,讓我被江門的那些千金嘲笑了多久你知道嗎?!?p> 我聽著,心中不由一聲冷哼:“雖然我不會彈琴,可是我聽的多,你彈的確實(shí)沒有情感流露……而且,我不過隨口一言,怎么就侮辱你了?!?p> “不都是你的隨口一言嗎!”王怡掙扎著坐起,雙眼泛紅,似是嘆息,似是掙扎。
我站在一旁,突然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丞相的妹妹,你是皇上的人,自然可以隨口一言??删褪悄氵@隨口一言,我被人嘲笑,被父親輕視,所以只好和人密謀這出戲。”
“和人?”
我紅唇輕啟,念出了此二字。
王怡看著我,一雙秋水剪眸失了顏色,蒼白的說道:“有一件事我沒有騙你,我的心上人,如今也應(yīng)該到了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