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貴族公子矜貴的錦衣,或是帝王華貴繁重的宮服,或是翩翩謫仙般的白衣,唯獨這一身,鮮艷,張揚的紅衣,我第一次見他穿起。
紅色燭光的照耀下,點點流螢的光芒閃爍,他的墨發(fā)隨意散去,只用一根絲帶系住,嘴角微微勾著,眼眸望著我。
“山花如繡頰,江火似流螢。秋日里的流螢?zāi)闶侨绾螌さ降模俊?p> 涼風(fēng)習(xí)習(xí),衣袂翩翩,風(fēng)吹亂了發(fā)絲,我與他,一白一紅,在這夜色里,也頗為相得益彰。他垂眸無奈的笑了笑,緩緩向我走來。
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所以不如意不盡心的事,皆當(dāng)沒發(fā)生。
“雁門多流螢,花點心思便都尋來了?!?p> 我看著面前的嬴揚,觸及到他眼底的愧疚,心間忽然有些微微錐痛。
“嬴揚?!?p> “嗯。”
“我們成婚吧?!?p> “噗哧。”嬴揚輕笑,或是忍俊不禁,后又凝望著我,四目相對,才十幾日罷了,如今一瞧,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這般的相思。他伸手撫了撫我的發(fā),又俯身在我發(fā)間輕輕一吻,開口說道:“以此吻起誓,我嬴揚此生,唯你一人已矣?!?p> 以此吻起誓,我嬴揚此生,唯你一人已矣。
是了,早在初相識時,在林霖王府的清風(fēng)苑內(nèi),他也同我說了這句話,此生,唯我一人。
誰會知道,在多少年的輾轉(zhuǎn)間,便是因為這句話,舍不得,愛不得,離不得,糾糾纏纏,到底是害了誰的滿腔歡喜,最后,落寞余生。自然,這是后話。
“前朝還未安定,今日咱們將就著些,先成親,等來日,掃除障礙,你再風(fēng)風(fēng)光光當(dāng)我的皇后?!?p> 此番,恍然大悟,原來,只是我先開口了,旁的從慧心勸我出帳,還有流螢,這些都是蓄謀已久。
我莞爾無奈的說道:“原來,你早就謀算好了?!?p> “你不愿?”
“怎么不愿,為何不愿,只是……”
“只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你早有此意,我就不著急說出那話了?!?p> “這有什么,你忘了,也不知是誰,迷迷糊糊之間,都讓我娶她?!?p> 聞言,我將臉撇到一旁,轉(zhuǎn)身向后走去,邊走邊說著:“哪有啊,根本就是你胡謅?!?p> “‘我說你看,你能不能想個法子,把我娶回去呀,其實我挺喜歡你的,我覺著,你也挺喜歡我的,’你當(dāng)真忘記了這句話?嗯?”
嬴揚走上前來,同我并肩,將我那日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出來,我哭笑不得。
“你還好意思,每次都是我向你表明心跡?!蔽覌舌恋谋г怪?。
“也是,都是你先表明心跡,可這次,便讓我先吧。”
他這番話說的糊里糊涂,說完便只是牽著我的手向前走去。
待我和嬴揚走遠,在不遠處,顯出倆人的身影,一黛一藍,極為風(fēng)流。
“倆人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林墨彰笑說道,看著遠處的兩道身影勾唇笑著,柳煙站在旁邊,只是輕輕搖搖頭。
“柳煙哥為何搖頭?”
“如何才是塵埃落定,可能遙遙無期吧?!?p> “柳煙哥此話,墨彰不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