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巳佳節(jié)同出游（一）
第六章上巳佳節(jié)同出游（一）
作為上京城，乃至整個金煌朝的盛事，一年一度的上巳節(jié)，可謂萬眾矚目。這日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百花齊放，雀鳥歡啼，整個上京城似帶著一股濃濃的歡快氣息。
念君雖昨夜心心念念，雀躍難眠，今日還是一早就起身，穿戴梳洗完便如約坐著馬車先行來到伯南侯府，與謝意涵、蕭如萱會合。
因昨夜歸來遲，今日又出門早，念君也來不及將上巳節(jié)出游的事向靖王報備，得到他的首肯。只留了冰塵在王府中，見機行事。
馬車到達伯南侯府時，謝意涵和蕭如萱已然站在前院回廊處等候。
“萱姐姐和涵姐姐今日怎么這般早？”念君下了馬車，看到回廊處等候的兩人，不由開口問道。
“不是我們想這般早，而是昨夜某人興奮得睡不著，一直拉著我談天說地?？蓱z我借宿此處，被吵著一夜不能安眠，深感無奈?！笔捜巛嫘χ蛉さ?。
“一年才有一次的上巳節(jié)，當(dāng)然讓人興奮啦！”謝意涵笑嘻嘻地說道，“特別是昨日聽了萱姐姐說的古書記載之事，更是覺得有趣得緊?！?p> “其實我昨夜也有些雀躍難眠。”念君笑道。
“哈哈哈，原來妹妹和我一樣呀！”謝意涵一把拉起念君的手，宛若找到知音般，一臉興奮地說道，“我跟你說呀，萱姐姐昨夜還跟我講了許多有趣的事情哦，妹妹想不想聽？”
“真的嗎？是何有趣之事？”念君新奇問道。
“這個嘛，”謝意涵神秘一笑，道，“這個說來話長，我改日再跟你細說。”
“好了，意涵，你也別拉著念君妹妹說個不停了?！笔捜巛嫘Φ溃霸蹅冞€是早點出發(fā)吧，遲了怕流杯亭沒有位置了?！?p> “哎呀，瞧我這記性！說著說著，就忘了正事了！”謝意涵伸手一拍自己的腦袋瓜，一臉懊惱，隨即又火急火燎地拉起蕭如萱和念君的手往一旁馬車旁走去，邊走還邊嚷嚷道，“快走，快走，遲了可真的就沒位置了！”
念君和蕭如萱相視一眼，不覺莞爾。也沒多說什么，只跟著謝意涵坐上了伯南侯府的馬車，馬車徐徐朝府外駛?cè)ァ?p> 今日三人皆是一身簡單打扮，謝意涵還貼心地在馬車上放置了特意為三人準備的緯帽。三人坐在馬車上有說有笑，很快便到了上京城的上水河邊。
上京城內(nèi)就這么一條河流，名曰上水。上水之濱，此時早已人頭攢動，男男女女，盛裝麗服，往來如織，勾勒出一派熱鬧繁華之景象。河岸兩邊林木茂密，枝頭鳴聲啁啾。
上巳佳節(jié)誰人知，直道桃林翩纖比花嬌。
點花鈿，描青黛，又是一年好春朝。
“萱姐姐快看，我家小舅舅在那邊坐著呢！”謝意涵推了推身旁的蕭如萱，一臉興奮地喊道。
蕭如萱順著謝意涵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王恒一身暗藍色錦衣，赫然坐于人群中，此時正和身旁的文人雅士說著什么。
“那個藍色錦衣的男子就是萱姐姐的心上人嗎？”念君好奇問道，這是念君第一次見到王恒，那晚在寫意樓，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人都說王家兒郎多是容貌卓絕，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只見那人靜靜坐于人群之中，談笑風(fēng)生，雖衣著樸素，卻似那九天仙鶴立于雞群之中，又宛若絕世珠玉落在瓦石間，難掩其一身風(fēng)華。
那修長的身形坐，立如傲然青松，那略帶笑意的五官，連筆墨都難抑描繪，可謂無一處不精，無一處不美，似中秋之月，又似春曉之花。
念君突然想起了子衿公子話本上的一段話：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瑩，會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用這個來形容王恒再合適不過了。難怪萱姐姐鐘意他，在念君所見過的男子里面，論容貌氣質(zhì)，君子風(fēng)范，再無人能出其右。
“那就是王恒，念君妹妹看著如何？”蕭如萱笑問道。
“果然是翩翩君子，風(fēng)姿卓絕。萱姐姐好眼光！”念君如實贊道。
“哈哈哈，多謝夸贊！”蕭如萱展顏而笑，似乎任何夸贊那男子的話都能讓她開懷。
“萱姐姐的眼光當(dāng)然好啦！”謝意涵附和道，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若論容貌氣質(zhì)，這整個上京城各大世家之中，王家當(dāng)屬第一，而我家小舅舅又是王家兒郎中，最俊美絕倫的?！?p> “說起你家小舅舅，你這小妮子倒是得意得很哪！”蕭如萱含笑打趣，一臉促狹地睨了謝意涵一眼。
“那是當(dāng)然啦！誰家還有如此風(fēng)華絕代的舅舅呀！”謝意涵說得滿臉自得。
“你都不知道啊，”謝意涵對著念君道，“上京城曾經(jīng)盛傳一首小詩，就是形容我那小舅舅的?！?p> “哦？什么小詩？”念君好奇問道。
“嘿嘿，”謝意涵賊兮兮地看了蕭如萱一眼，道，“那首小詩是這樣寫的：王家兒郎多俊秀，最美當(dāng)屬王小郎。白衣勝雪，宛若嫡仙；允文允武，風(fēng)華絕代?！?p> “此小詩雖樸素，寫得倒貼切。”念君中肯評價道。
“所以啊，這上巳節(jié)咱們不跟來看著不行啊?！敝x意涵一本正經(jīng)地嘆氣道，神情滿是無奈，她指了指王恒所在的方向，對著念君低聲說道，“你瞧瞧，這四周多少豆蔻少女都對我家小舅舅虎視眈眈哪！”
念君朝著王恒所在的方向瞅了瞅，一臉懵懂，沒瞧出什么虎視眈眈的豆蔻少女呀，倒是看到許多一臉?gòu)尚?，竊竊私語的名媛貴女。
謝意涵似察覺到念君略帶狐疑的目光，她嘆了口氣，十分豪氣地拍了拍念君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模樣，說道，
“妹妹還小，看不出來時正常的。你都不知道啊，每年被我那小舅舅拒絕的女子所贈送的芍藥，加起來，都可以堆滿整個上水之濱啦！”
“竟然有如此之多！”念君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