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路邊來來往往趕集的行人，和賣力喲呵的小販，坐在馬背上的宋南柯滿眼新奇。一會兒叫這吃的好香，一會兒說這姑娘長得不行，煩的蕭艾額頭上都爆青筋。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還未安排賴上他的宋南柯就聽到下人傳報玖公子來訪。
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蕭艾仰著頭捏著眉心，低沉的說道：“讓他進來。”
而那位碰瓷的宋南柯正站在大堂外，笑容迷人，搖著手中的折扇在搭訕一位長相甜美的丫鬟。
玖富澈進來時就看見一個陌生面孔把府上的丫鬟給迷得面色緋紅，快步走到蕭艾身邊，“老大，這誰??！怎么到處撩撥丫鬟？！”
“哎！一位被我的馬壓折腿的人，帶他回來養(yǎng)傷。”頓住，又道：“宋南柯?！笔挵瑹o奈的與玖富澈對視。
其實他有跟宋南柯商量過給他安排一處安靜的地方，派人服侍他到傷好，可這人卻死皮賴臉的跟著自己，怎么都甩不掉。
“奇了！還有老大你搞不定的人！”蕭艾的三寸不爛之舌和驅(qū)趕人之術(shù)竟然遇到克星了。
“這次來是出了什么事？”
玖富澈是跟隨蕭艾許久的屬下。
此人財大氣粗，家財萬貫，不好好跟著他父親學(xué)經(jīng)商，卻冒著全家反對，官場上同僚的不屑，毅然決然的跟他到處查案，替蕭艾處理一些瑣事也是出行時的移動錢莊。
一般他來找他，基本上都是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
“那專門走水路賣茶的余富商府上出了人命?！?p> “余富商，可是余前灣？”
“正是！”
“難道你不知道這類案件不用我們查？”蕭艾看著宋南柯朝廷一瘸一拐的走來，無奈招著手示意來個人扶他。
玖富澈對打量他的宋南柯禮貌性地笑了笑，繼續(xù)對著蕭艾說道：“是知道的。
可這位余富商是陛下備選地皇商，那衙門里說不好查，所以......”
蕭艾垂眸，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他知道陛下有意把他調(diào)職去做個平常的文官，或許不做官更好。
因為蕭家五代都有人在大理寺、刑部和御史臺任職，陛下覺得蕭家會威脅到他的皇權(quán)穩(wěn)定，這幾年一直找借口把蕭家人派離京都，到各個小城里，說是什么親近百姓才能更好的破案。
可沒想到這里的官員竟是這般做派，怕是有陛下的口諭原因。
“算了！接就接吧！富澈，送我去余府。”蕭艾剛站起，宋南柯就拖著腿到他身邊，指著自己，笑嘻嘻的，“帶我一個唄！”
“宋公子來湊熱鬧嗎？”玖富澈無惡意的調(diào)侃道。
“不必，你府上養(yǎng)傷就好?！别B(yǎng)好了趕緊走。
宋南柯冷哼，拖著腿攬著玖富澈的肩，“大兄弟！他不帶我，你帶我唄！”
“宋公子，他是我老大。”玖富澈委婉暗示他沒蕭艾同意他也沒辦法。
宋南柯不在意的揮手，像只老狐貍一般狡猾的笑，“我看你一個人乘馬車來的，這馬車是你的吧？”
玖富澈看著蕭艾，又看著宋南柯點頭。
“那這與你老大有何干系？你的私有財產(chǎn)你有絕對的使用權(quán)，你想讓誰坐還要他批？
再說了你老大撞斷我的腿，我現(xiàn)在還在養(yǎng)傷期，他走了誰對我負(fù)責(zé)？”
見玖富澈想要為蕭艾理論，宋南柯又道：“他府中的下人？
嗯，我怎么知道這不是他租來的房和人？
即使是，可肇事者是他的馬，馬的主人又是他，再加上是他嚇到我，我才會摔下來的。
所以他也是肇事者。
在我恢復(fù)之前，我怕他肇事逃逸，跟著他又怎么了？”
被宋南柯一連串的問題繞暈的玖富澈摸不著頭腦了，求助的看向蕭艾。
蕭艾看著一臉得瑟的宋南柯，終是妥協(xié)，同意帶上他。
因為宋南柯的連環(huán)炮問，玖富澈對他有些害怕，決定出去跟車夫一起坐，讓那兩個人一起。
到達余府，早就恭候多時的余前灣連忙上前迎接蕭艾。
“大人，小人等候多時了，里邊請。”余前灣是位福相且憨厚長相的中年大叔，此刻笑著，臉上的肉都擠在一起，像個彌勒佛一樣。
“玖公子，”余前灣對著跟在蕭艾身后的玖富澈打招呼。
看到宋南柯時愣了下，禮貌性的問好。
余前灣帶著蕭艾一行人來到大堂。
大堂兩側(cè)站滿了人，中央還整齊擺放著五個擔(dān)架，每一個擔(dān)架上竟是一張扁平的人皮。
看到此景的玖富澈嚇得五官皺在一起，雙下巴凸顯，默默的移到蕭艾身后瞇著眼看。
蕭艾也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驚悚的畫面。
而一直笑瞇瞇的與余府中丫鬟拋媚眼的宋南柯，平淡的看了眼那五張皮。
走到蕭艾身邊與他齊平的地方，湊近輕聲道：“你看這些個皮真皮。嘴上笑得都樂呵不住了，可眉眼卻是痛苦無比的皺在一起。
還有，你看那幾張皮完好無損，一點淤青，傷口都沒有。
難不成是從耳朵，鼻子和嘴巴里放什么東西，把里邊除了皮之外的東西都液化了，找倒出來？”
蕭艾側(cè)過頭看著宋南柯，眼里無比復(fù)雜，“你先別說話?！?p> 太擾亂他的思考?了。
一想到宋南柯說的可能，蕭艾就覺得荒謬。
怎么可能從耳鼻嘴里下手還保證皮完好無損的！
還液化！什么神藥可以只液化皮之外的東西？
宋南柯無所謂，聳聳肩表示我閉嘴，不打擾你。眼睛又在那些個丫鬟里留戀，惹的堂中丫鬟們都紅了臉。
“余富商，何時發(fā)現(xiàn)的人皮？發(fā)現(xiàn)時在場還有那些人？人皮是統(tǒng)一還是分散發(fā)現(xiàn)的？他們變成人皮之前有何異樣？都接觸過那些物件，去過那些地方？”蕭艾不緊不慢的問道。
余富商第一次一次性被別人問那么多問題，不過還是及時回道：“回大人，人皮是四更到五更間依次發(fā)現(xiàn)的。是輪班的下人們?nèi)Q班時發(fā)現(xiàn)的，”
余前灣叫大堂里發(fā)現(xiàn)死者的人都站在自己發(fā)現(xiàn)的人皮前，一一講述他們具體何時何地發(fā)現(xiàn)的，吃了什么東西，去了什么地方。
聽著他們所說，蕭艾微蹙眉頭。
時間、地點、在場人都不一樣，飲食全府統(tǒng)一，又是同一天被害的......蕭艾手指在腰間佩劍上有節(jié)奏的敲著。
又問：“有沒有去什么地方？”
一位皮膚黝黑的小廝說的‘游園’引起了蕭艾的注意。
還聽到周圍的一群人低聲的在討論游園，說什么真想去等等。
雖然話語雜亂，但蕭艾還是聽到了一些有用的話。
這五個人，生前要么去過游園，要么托人買里邊的物件，要么就是準(zhǔn)備去游園地人。
在問了一些問題，蕭艾又跟余前灣聊了會，就謝拒了余前灣留飯的好意。先去了當(dāng)?shù)匮瞄T里存放人口資料的地方，又叫玖富澈把那五張人皮送到仵作那里驗一下，自己動身去游園了。
而宋南柯，看著蕭愛，又瞥了眼余前灣，偷摸摸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