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段時間寧飄飄和譚望乘同一輛馬車回府的事情傳開,府中上上下下對寧飄飄這個譚府新夫人的態(tài)度那可謂是轉(zhuǎn)變的巨大,一個個見到寧飄飄都討好的不得了。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對于府中上上下下的轉(zhuǎn)變,譚子湖瞧著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坐在花園里的秋千上,抓著繩索的雙手像是要掐入遠處那人身上一般。婢女看在眼里,知曉少爺?shù)脑箽?,她也瞧著那新來的女主人很是不快。如今寧飄飄掌管府中的財物,誰有知道她會不會偷拿去做什么,畢竟是死皮賴臉上門催婚的女子,能有什么個好的。
“少爺要去老爺那么?”
“去,不能讓父親跟她單獨在一起?!弊詮那皫兹栈貋恚赣H就跟著了魔似的圍著寧飄飄轉(zhuǎn),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東西一股腦子送到燕園里,倒是冷落了他不少。
帶著婢女上前,譚子湖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譚望和寧飄飄請安,方才坐在二人中間。盯著把玩發(fā)簪上珍珠的寧飄飄,語氣不是很好,“譚夫人?!?p> 眉梢上揚著,白憶籬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望著少年,她知道譚子湖對她的不滿,但礙于寧飄飄人設(shè),得勢后必然氣焰上漲,她勾著唇角,問,“子湖喊我母親就好?!?p> 寧飄飄就是想要在譚府立足,那么,她必須得牢牢把握譚望的心。而潛伏人留下的孩子,她倒也沒有那么大度的視如己出。不過,她會按照譚望想要的,當一個管教好兒子的好母親。
“父親,今日不去鋪子上嗎?”譚子湖掩在袖下的手緊緊握著,這女人是在告訴他,她現(xiàn)在的身份么?她想跟他示威?
候在一旁的婢女收到自家少爺?shù)难凵瘢[著眼睛瞥了眼懶洋洋跟老爺搭話的寧飄飄,默默地退下了。
譚望瞧見了也沒作聲,只是讓管家去膳房那些譚子湖愛吃的涼糕來。
寧飄飄側(cè)臉看著他吃著涼糕,少年吃相倒是極為規(guī)范,挑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她想了想,倒了杯新泡的花茶給他,“子湖嘗嘗娘親買來的花茶,口感清新回味甘甜?!?p> 不知是那個字眼讓少年停住手中的動作,擰著眉看著她。寧飄飄笑的很溫和,似乎就是單純想要他試試新茶,譚子湖視線從她臉上落到還握著茶杯的那只手。
素白纖長,沒有任何傷疤和其他的。鼻翼微動,他掀開眼再次與寧飄飄對視,許久,接過花茶小心地抿了口,認真的給出回應(yīng)?!笆悄敲匆换厥隆!?p> 他又看向一直看書的譚望,在后者眼含疑惑地看來時,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斑@日頭可真曬,我就不陪父親,”頓了頓,又加上,“母親一同賞景了,我下午約了好友去游湖,先走了?!?p> “早些回來?!弊T望點點頭,繼續(xù)看他的書。
寧飄飄笑著喊來長虹,讓她帶譚子湖去賬房領(lǐng)些零花錢?!昂煤猛妫瑒e玩的太晚?!?p> 譚子湖抿唇?jīng)]說話,只是加快了去賬房的步伐。長虹看了寧飄飄一眼,在她的示意下去追譚子湖。如今不帶個寧飄飄的人,譚子湖怕是什么也領(lǐng)不到。
婢女端著一盤桂花糕回來卻沒見到譚子湖,有些拿不準。
“端過來,人在賬房,走快些?!弊T望冰冷的目光讓婢女放盤子的手止不住的顫,放下后火速離開了此地去找譚子湖。
寧飄飄瞧見婢女那樣,用團扇掩住笑,“老爺嚇到她了?!?p> “......我可什么也沒做,”譚望拿起一塊桂花糕在鼻前輕嗅,咬了一小口,猛地漲紅了臉,扶著桌子咳嗽。
連忙遞了茶水過去,寧飄飄看著他喝下茶水,似乎在調(diào)整氣息。不解地拿著桂花糕吃了一口,譚望根本來不及制止,就見寧飄飄咬下一半,歪著腦袋嚼著,很是平淡。
“老爺吃不得辣,”寧飄飄把剩下的一半糕點吃掉,喝了一口水潤潤喉,“桂花配上山葵,倒是品出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不太好吃。”
譚望似乎是笑了下,他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簪花,給寧飄飄帶上去??粗腥藴厍榈男θ?,寧飄飄心臟猛地加速,小臉通紅,她抿唇笑著,摸了摸發(fā)間的那朵山茶花。
“好看嗎?”
“很好看。”
幾米外的樹上,扒著樹枝看著那一對甜蜜蜜的沈塵撇著嘴,陰陽怪氣地學著譚望和寧飄飄的動作對話,隨后捂著心口,一臉受傷的想著自己那木訥的心上人。
近日府中上下都無處不再說老爺對夫人的寵愛,連夫人上街老爺都要一同去,夫人喜歡吃炙肉,老爺就請了未專門炙烤的廚子日日給夫人炙肉吃。只不過,由于夫人身體不好,所以老爺沒能賴在燕園過夜過一次。
這下,大伙兒都知道寧飄飄這譚府夫人得勢了,原本有存著其他心思的婢女都在她面前安安分分起來。原因是前幾日有個婢女半夜擅作主張去了老爺房內(nèi),次日就被發(fā)買了,還不是寧飄飄決定的,是譚望怕寧飄飄不高興,親自下令的。
“呵,這譚望倒是做的明顯?!瘪R車上,玄衣男子端著一碗熱湯到嘴邊吹了幾下,不緊不慢地喝完,才讓對車外的人說,“譚望不是那么色令昏智的人,他在等我們行動?!?p> 吃了一嘴糧的沈塵挑眉,靠著馬車回憶起這段時間那兩夫妻甜膩到?jīng)]眼看的舉動,怎么也不覺得像是演的。但閣主的話他不會反駁,當下點點頭,“屬下該如何?”
“將計就計?!蹦凶庸粗?,整理起寬大的衣袖,“他不就是想讓我們相信他們夫妻恩愛,那就信,把那女人抓來,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p> “是!”回復完,沈塵當即退下。
外邊坐著的赤靈玩著手里的彎刀,神色淡淡,“閣主不怕譚望趁機攻入無間閣?”
“來了就是客人,我定當好好招待她他?!?p> “那女人抓了怎么處理?殺了?”赤靈摸著左臉上猙獰的疤痕,眼里不滿陰鷙。
“她活不久的,便關(guān)起來罷?!?p> 不知道有人在談?wù)撍纳赖膶庯h飄正換上新作的衣裳,歡快地在街上買買買。身后跟著長虹、蓮和,只不過二人方位再要后點,畢竟譚望還在寧飄飄身后玩著她裝飾用的紅色。
“哎!”手里拿著剛才買的玉簪,寧飄飄愁眉苦臉的嘆著氣。譚望在身后笑出聲,“累了?”
前邊的人晃著腦袋,空閑的手在肚子上揉了揉,“是餓了?!?p> “東街新開了家酒樓,聽說餐品很新奇,味道也不錯。”上前一步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譚望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柔情,“要去看看么?”
“好呀!”被譚望說的勾起好奇心的寧飄飄滿臉期待的來到那家名為“真好吃”的酒樓,忍不住笑出聲,“這老板倒是不怕其他酒樓過來砸招牌?!?p> 真好吃的樓里坐滿了客人,一行人進來沒一會就被跑堂的帶到一處雅間坐下。寧飄飄坐在椅子上好奇的四處看,譚望把推薦菜都點了一邊,看著她。
其實在踏入店里的一瞬間,白憶籬就知道這家里主打的什么菜品了。那濃郁到流口水的火鍋味饞的她差點流口水。
她轉(zhuǎn)頭看著守在后邊的一月,巴咂咂嘴巴,眼里都是惋惜。
“你二人在一旁的小桌上候著吧,一會就上菜了?!弊T望籌建她和一月眼神交流,知道她是心疼那位司使,便出聲。
跟一月走在一起的蓮和睜大眼睛,湊到一月耳邊,“老爺真是太寵夫人了,自從跟了夫人,每次外出,夫人吃的都有我們一份!”
知道內(nèi)情的一月幅度極小的笑著,“嗯?!?p> 上菜速度很快,看著中間的爐子,白憶籬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不過,倒是來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
“這位便是譚夫人了吧!”王嬋端著一盆口水雞過來,放在她手邊,“今日研發(fā)的新品,送給兩位嘗嘗?!闭f完話,還對譚望眨了下眼睛。
這微笑的動作白憶籬看到了,同樣看到的譚望微微慌亂一瞬,見大人用難以言說的表情來回看著他和王嬋,臉沉了沉。
“我去方便下,”他對對面嘴里嚼著口水雞的人說,瞥了眼還笑著的王嬋,離開雅間。
來到一處人少的地方,譚望不滿的盯著眼前的女人,“以后別在我夫人面前對我擠眉弄眼的?!?p> “嗯?你來真的?。?!”王嬋以為他和那寧小姐只是做戲,可如今看到倒不是那么一回事兒了,“你不會不知道無間閣一直盯著你吧?”
“知道。”
“知道你還這么高調(diào)地帶著你的心頭肉,在外邊晃?不怕被他們盯上?!蓖鯆忍嵝?。
譚望沒有回答這個話題,他知道大人身邊的司使很厲害,要不是大人愿意,沒人能傷害的了她。“你喊我出來就是為了八卦我夫人?”
“當然不是了!”王嬋瞪著眼。
她是從現(xiàn)代穿越到這個名為中煙大陸的國家,在落魄的要餓死前,遇到了譚望,被他帶回掌司樓做事。這間真好吃酒樓還是因為她做飯在掌司樓出了名,大家紛紛提議要她開個酒樓,到時候作為據(jù)點,他們也可以經(jīng)常來曾吃的。
這不,樓下的七八桌都是他們掌司樓的人。
“無間閣有行動了,他們從沙漠回來就直奔我們掌司樓附近,但被入口的迷陣林困住,折了不少人,昨日突然撤了大量人,不知道憋著什么鬼主意?!?p> 王嬋作為掌司樓的情報負責人,她可不單單是開著這個掌司樓食堂這么簡單的,她在這是因為盯緊無間閣那個家炙烤店的據(jù)點,一旦發(fā)現(xiàn)有異動,立馬告知譚望。
上鉤了!譚望點點頭,“盯緊他們,這幾日在迷陣林的守衛(wèi)派多點,免得他們聲東擊西,要打我們措手不及?!?p> “明白,我一會下去讓樓里的人把話傳回去?!鳖D了頓,看了眼淡漠的男人,“真是喜歡,就看緊點,聽說無間閣的四大宮主來了三位,怕是不好對付?!?p> 譚望皺眉看向他,沒來的那位應(yīng)該是月白了。不過他的部下沈塵一直藏在府中,不來也似乎理解???,“他是想把無間閣搬到中央大陸么?”
那個無間閣主心心狠手辣,誰也猜不透他行事作風。眼下召來如此多的宮主,籌劃的到底是什么?
“司承閣還是聯(lián)系不上?”他問。
“聯(lián)系不上,”王嬋想起查找來的消息,惋惜道:“應(yīng)該真的都被滅族了。”
兩人安靜的待了一會,譚望率先打破沉默,“繼續(xù)找吧,能找到一個算一個,不能讓他們族人流浪在外,飽受苦難。”
“明白的?!?p> 譚望回去的時候,不寧飄飄已經(jīng)吃的滿臉通紅,她拿著不知道哪里找來的扇子靠在椅背上扇著風,見他回來了,笑起來時紅撲撲的小臉蛋可愛極了。
“回來啦!我給你燙了菜。”她指著譚望座位上堆起來的小山說。